“下次别再送了!”他义正言辞道。
从刘砚府上出来,再去礼部尚书府,递上名帖和礼物,叶长庚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叶将军。”
那声音柔嫩又清亮,是标准的大唐雅言。
叶长庚转身,见格桑梅朵站在街对面,身边只跟着一个女婢。
她穿着宝蓝色的衣裙,胸口的金项圈闪闪发光,学着大唐女子,头上挽了个发髻。耳朵上戴着毛茸茸的兔毛护耳,看起来俏皮可爱。眉眼含笑看过来,对叶长庚浅浅施礼。
“公主殿下。”叶长庚对她点头。
格桑梅朵走过来,一直走到距离叶长庚很近的地方,才踮起脚尖,小声道:“将军在送礼吗?”
叶长庚爽朗地笑笑,表示他行端坐正。
“这是年礼,不会有言官弹劾的。”
虽然如此,刘砚还是只肯收一篮鸡蛋。
格桑梅朵闻言,了然地点点头道:“大唐的年节真热闹,听说元旦那日还要祭天祭祖?”
叶长庚点头。
格桑梅朵抱着手炉,满含憧憬道:“那一日各国使团也会去观礼,将军去吗?”
叶长庚有些尴尬地摇头。
他官职不高,按理是去不了的。
格桑梅朵看出了叶长庚的窘境,她抿唇笑笑,天真烂漫道:“如果将军不去,我就也不去了!大不了像魏王那样,就说自己病了。”
“魏王是真的病了。”叶长庚淡淡道。
“是吗?”格桑梅朵看着叶长庚的眼睛,露出一丝狡黠的笑。
……
注:这本书会比较长,因为想认真写群像戏。
这笑容是在质疑,又不方便说清楚些。
年节前的坊街里人来人往,端庄大方的吐蕃公主含笑站着,似乎有千言万语,最终却只是缓缓道:“将军杀过狼,可知狼很狡猾。奴家觉得,整个长安城,只有将军是率直坦诚的人。”
这真是极为难得的品格,所以格桑梅朵愿意跟叶长庚多说几句。
“公主谬赞,”被人这般直白地夸奖,叶长庚有些拘束地笑笑道,“希望殿下说的率直,不是愚钝。”
格桑梅朵掩唇而笑,再次提起元正之日的事。
“大年初一,”她道,“本宫在使馆等着将军。”
格桑梅朵施礼转身,但她脸上那丝狡黠的笑,一直留在叶长庚心里,挥之不去。
叶长庚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去提醒李策。
“魏王是不是装病?”他开门见山道。
李策正在独坐弈棋,执棋的手指停在半空,看到来人是叶长庚,慌忙起身为他烧水煮茶。
“叶兄怎么有空过来?”
“不必麻烦,”叶长庚风尘仆仆站在屋内,再次道,“我寻思魏王那人是装病,怕你被他坑了。”
他身形高大明朗坦率,虽然神情担忧,却让人觉得如沐春风。李策有些感动,回答道:“他或许是装病,不过我也很小心。”
叶长庚在屋内踱了两步。
“家父曾经教导我,说‘天下大事,必作于细’。我那时虽然不太懂,但后来吃过大亏,就明白不少。九郎你做事比我精细,我应该对你放心,但又忍不住要多嘱咐几句。”
这句话让原本神情轻松的李策,跟着郑重起来。
这是一种特殊的感觉,像是有一个人,紧贴着自己的魂魄站在那里,每一句的循循善诱和谆谆教导,都透着莫名的责任感。
“总之要细致,魏王病得蹊跷,若圜丘出了什么事,就都栽在你头上了。所以如果有需要帮忙的,你一定要告诉我,别拿我当外人。”
李策看着叶长庚,看着他眼中的关心、焦虑和威严,忽然明白这是什么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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