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接下来事态的发展无疑是朝着裴南歌所不知道的方向进行的,她依照老爷子的话,规规矩矩回到家,也没有再过问案件的审讯情况,甚至她在等候老爷子回府的过程中不知不觉打了个盹,醒来之后似乎就已经忘记要去追问陈雪在审讯中的反应。
只不过裴老爷子的脸色很好,看起来不像是受了气,不止如此,就连裴南歌试探性地询问他是否有再度辞官的打算时,他也差不多是和颜悦色笑眯眯地回答她一些无关痛痒的话,总的说来不外乎就是当今局势不稳他不能自私地撇下这一切让皇帝担心。
不想让皇帝担心,所以忍心让她这个做孙女的提心吊胆。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裴南歌还是默许了老爷子的这种深明大义。
陈雪出现在大理寺的事情过了已经有一段日子,无论是刑部还是御史台都按兵不动,裴南歌私心里还以为这件事已经在各司之间形成了默契缄口不言。本来说到底也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冤案,又因为那副白骨的真正身份不明不白,所以刑部和大理寺的工作重心更应该放在追查白骨的真相,而不是采取行动从陈雪或是罗衍的案子中获取什么好处。
但很多时候,总有那么些人,唯恐天下不乱。
这天,裴南歌用往常一样的平和心态等待老爷子归来,但一直等到太阳都快落山了,老爷子才风尘仆仆地踏进园子。
裴南歌一见着老爷子就立即迎上去,可迎面遇上的却还有一个不速之客——裴高枢,对裴南歌来说或许他的确是不速之客,但实际上他确实是受了老爷子邀请而前来的。
“堂兄怎么也来了?”裴南歌不情不愿地招呼起裴高枢,她那高高撅起的嘴唇丝毫没有掩饰她对这位亲堂兄造访的不满,“今个儿没什么好菜,堂兄你多担待些。”
裴高枢却好像并没有听到她的话,他只是朝她点了点头,随即快步跟上老爷子的步伐,一边大步走着一边还很激动地在与他辩论。
“我不认为这些线索就能形成所谓的证据,”老爷子沉着脸,在裴高枢急迫的发言之后划上了句号,“即便可以证明那副白骨是萧家某个下人的,但也不足以说明这个人是被萧家害死的。”
听到他们二人说的事情与萧家有关,裴南歌也就不再对不请自来的堂兄感到怨念,相反,她在此刻还颇有些庆幸是这个头脑相对简单的堂兄不设防地出现在她家里。
“重点不在这里,”裴高枢的语气比先前更为着急,“重点是,那个下人与陈雪一样,也已经不再是奴籍。”
老爷子往前迈开的步子微微一顿,终于偏过头来看了一眼裴高枢:“那又如何?高枢,我说了,这个案子的关键在于是不是有充分的证据证明人是萧家当家主事的人杀害的。”
“叔祖父!”裴高枢似乎也在这种家宴的场合犯起了公、私事不分的毛病,“人是在萧家出的事,萧家又一直没有发现,在审理过程中,很容易就会让审讯之人形成一种有意隐瞒或者知情不报的印象,这对萧家并不是什么好事,况且死的还不是一个奴籍的人!”
老爷子有些头疼地扶了扶额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认为无论证据是否充足,但这个要件足以对审讯的各司官员产生错误的引导。可是我们能怎么办?这些证据不是我们任何一司可以压得住的,况且我们不能这么做。”
裴高枢这才微微叹了口气:“是呀,小侄真真是束手无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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