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墟说得不错,”萧武宥赞同道,“快雪时晴的真迹已随着太宗皇帝入土为安,世上的拓本又以现今失窃的这本乌金拓最为珍贵,眼下整个大唐都知晓这本拓本被赐给了王氏后人,各方贵胄纵使再喜爱这名帖,也断不敢冒着欺君罔上的罪名干这种引火烧身的危险勾当。”
裴南歌觉得他二人说得都极为有理,低着头一时无话。
萧武宥翻动着手里的绢帛,紧皱的眉头霎时微微舒展,显得沉稳自信:“以上的各种解释,都是先假定这块缭绫是窃贼在偷窃中不小心落下的,但如果并非如此呢?”
“你的意思是……”李子墟和裴南歌齐齐看向那方绢帛,“这块缭绫的尺寸显然不是丝绢,此处又并无尖锐之物,缘何会留下这么块绢帛?”
萧武宥修长的指尖拈起绢帛:“若是被划破的衣裳,四角又怎会如此平整?”
裴南歌果然发现那方寸大小的缭绫表面平滑、四角齐整,完全没有半分划擦的藕断丝连。
已经交代好相关事宜的王刺史和沈县令注意到他们这边的情况,顺着李子墟他们的目光也发觉缭绫的不同寻常,沈县令沉声道:“这方缭绫四角纹路齐整,看样子应当是裁下来的。”
“不错,”王刺史应道,“窃贼应当是故意留下这块缭绫,目的就是想引我们发现,或许,窃贼是想向官府挑衅。”
沈县令灵光一闪,对着手下的人发话道:“速去查查近来有什么刻意与官府作对的小贼,一个也别漏掉。”
他的话音刚落,刚走出门的县丞又匆匆进来,他的身后跟着一位面容焦虑的衙役,疾步的行走令他腰间的佩剑发出清脆的碰撞:“禀县令,城东燕子林发现一具女尸。”
沈县令面色凝重,附耳对县尉低语几句,县尉点点头快步退下,不多时他就领着一位十五、六岁的女子进来,女子朝着众人盈盈一拜弱柳扶风,目光扫过焦急的衙役后得意一笑:“怎样,沈县令,不幸被白露言中了,不知您要如何处置白露呢?”
裴南歌在看清女子衣裳上绣的图案后,心开始不可抑制地狂跳,她小心翼翼地望向身旁神情冷峻的萧武宥,见如墨的眼眸微微闪动,看不清他的情绪。
就在众人仍是一头雾水的时候,自称“白露”的女子竟笑呵呵朝着众人解释:“两天前,白露可是提醒过的府君,今日白露要在燕子林大开杀戒,怎么?明公现在信了?”
沈县令不答话,转头向众人解释道:“此女白露,是临江绣坊的绣娘,前天她来县衙投案,说她能用神力杀人,见我等不信,就煞有其事地说出今天会在燕子林杀害米铺老板娘,我等虽然不信,但担心她真去杀人,就将她关在县牢里派人盯着她。”
四下皆是一惊,白露却又吃吃笑道:“沈县令可是派了三个人看着白露,白露连喝了几口水都有人数着,白露若是想出去,只怕得会遁地飞天才行。”
沈县令看向几位狱卒又看了看县尉,他们神情认真地点点头,证实白露不曾离开县牢。
白露的身姿翩翩然来到沈县令跟前,又如拂柳般挪过王刺史身旁,最后径直站定在萧武宥等人眼前,她伸平双臂轻盈地转了个圈,纤纤柳眉笑得如同一弯新月:“诸位觉着白露像是会飞天遁地么?”
裴南歌焦虑地看着萧武宥,他宽袍之下的手掌握紧又松开,她的心也随之一沉,她知道,他看出来了。她不禁为自己方才的小窃喜感到自嘲,那般别致的绣样,连她都能认得出来,更遑论是比她更熟悉那个样式的他呢。
果然,她听见萧武宥起伏的声音问道:“你衣裳上的图样出自何人之手?”
白露眨眼瞧着萧武宥,唇角的笑意愈发恣意,她说:“临江绣坊未来的女掌柜江宛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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