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裴高枢的问询而略显躁动的偏厅陷入短暂的安静,偏厅中主持着大局的裴高枢看清进来的三人之后愤怒地指着裴南歌咬牙切齿道:“裴、南、歌!你竟然敢不听我的话!”
裴南歌将身子缩到萧武宥身后,大睁着眼看着裴高枢发怒,萧武宥无视裴高枢的怒气,拱手道:“员外郎可是问完了?”
裴高枢冷哼一声:“我刑部办案不似大理寺粗枝大叶,还有许多复杂情况要一一查问。”
“是吗……”萧武宥闻言眉梢轻扬,“员外郎无须再问,大理寺已经知道是谁杀害了马元。”
此言一出,偏厅中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往大理寺几人,李子墟受不住那些探询和好奇的目光,偏过头去搜寻薛主簿的身影。
裴高枢恼怒的面容在听到萧武宥的话后变得铁青,却依然装出淡定自若的模样暗讽道:“大理寺屡破奇案、本事过人,我们刑部很是佩服,但萧司直你应当清楚水满则溢的道理,你大理寺爱逞什么样的功劳是你们的事,但若是因为急功近利而拖累刑部或是吏部,那就得另当别论。”
听到这番话的裴南歌拽着裙角悄悄骂自家堂兄心胸狭隘,还想着要不要探出头去提醒他一番,突然就被萧武宥大掌一拍按在原处不得动弹。裴南歌刚想发问就瞧见一旁的李子墟正在悄悄嗤笑,拧眉就与他躲闪的目光迎个正着,没好气地奉送给他百般的嫌恶。
“员外郎放心,萧某在此言明,此案皆是大理寺所办,与刑部绝无半分干系,”萧武宥丝毫不理会裴高枢滔滔怒气,话锋一转就回到本案,“听闻侍郎精通调香,不知赵府书房惯焚何香?”
“不敢当,赵某对调香只是略知一二而已,”赵侍郎谦虚道,“书房的香,往常惯用甘松。”
“不知可否暂借甘松香一闻?”萧武宥拱手相请。
赵侍郎不好推辞,命人取来甘松递到萧武宥手里。
裴高枢脸色愈发难看:“萧司直若是想学习调香,还是等案情了结之后再来罢。”
“员外郎莫急,”萧武宥轻笑,“萧某既是来探案的,顺便也学学调香,而且寻的这香,凑巧与此案有着莫大的关联。”
裴南歌觉察到萧武宥拦在身前的手已经松开,当即从萧武宥身后走出来到众人眼前,她捧起先前李子墟递来的香炉,浅浅一笑:“赵府书房的香炉好生别致,更别致的是,这里头可以闻到甘松之外的香料。而且,茅管家和青蓝姑娘的身上都有同样的香气。”
赵侍郎接过她手中的香炉,片刻之后,他面上的表情由疑惑转为惊喜,拉着裴南歌问道:“这另一种香料十分独特,却不知是何香?”
“这香还有一个独特之处,”裴南歌抿唇微笑,引手行着素礼,“早先已经从兰台芳香铺老板那里得知,这是南诏醍醐香,据说香气醉人,久闻则会令人不省人事。”
“当真?”赵侍郎由喜转惊,“南蛮之地连制香也这般阴狠!”
裴南歌极尽夸张地将眉头蹙成一团,拔高声线故作震惊道:“可是这么阴狠的香竟然出现在赵伯伯府上!”
赵侍郎在朝中立足多年自是处变不惊,他转头狠狠瞪了眼一干僮仆,斥责之意溢于言表,回过头由对裴南歌道:“赵某确实从来未曾闻过此香,也并未在府里用过这般阴毒的香料。”
“侍郎伯伯莫要动怒,”裴南歌软言相劝,明眸骨碌碌扑闪,“南歌打小就听闻赵伯伯宽厚,这当中定是有所误会,说不定是府里有人担心伯伯焦心公事不能安眠所以买来助伯伯好眠,但是呢……万一是有心人妄图对侍郎伯伯不利那就糟了……”
萧武宥上前将裴南歌拦在身侧,打住她精怪的话头:“侍郎书房的熏香由何人打理?”
“茅溉!”赵侍郎恍然,转头怒向茅溉厉声道,“熏香历来由你负责,你倒是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茅溉不慌不忙地迈出几步来到自家主人跟前,躬着身子仔细答道:“今日老奴因为有事抽不开身,所以就吩咐了青蓝去燃香。只怕是有人在老奴背后做了手脚妄图嫁祸老奴。怪只怪老奴一时大意,再次进来书房之时不曾仔细检查屋内各处,那有心人应是在老奴走后刻意毁去了香灰。”
此话一出,整个偏厅里的人目光都落到端茶送水的婢女青蓝身上,青蓝一急顺势跪在地上连声解释:“婢子只是依茅管家之言燃香,燃香的时候还有几位打扫的姐姐在场,婢子并不曾做过其它,她们都可以替我作证。”
被她提及的几位婢女惶恐地点点头然后又摇头,一位胆子稍微大点的婢女怯怯道:“她确实问过我们如何焚香,可我们又不识得那些香料,并不知道她有没有换成别的……”
青蓝听得她的话登时眼眶泛红就似要落下泪来:“不是的,婢子根本不知道那些都是什么香料,也从来没有买过香料。而且婢子只是进书房端送茶水,不曾停留,求求你们相信我。”
萧武宥不动,裴南歌跟着不动,李子墟自然也不动,他们三人之间仿佛形成某种默契,教裴高枢看不懂也猜不透,反而更加的愤恨。
赵侍郎背过身去,明显对这两个仆人的话都甚为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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