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晴笑得暖洋洋。
“两位官人，快快里面请，琥珀，上最好的茶，最好的点心。”她扯着嗓门吆喝一声。
她这一声声音极大，把附近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包括那两个伪装过的富家千金，都好奇地朝母女两人看过去。
王荼蘼的面纱极薄，遮遮陌生人的视线还行，相熟的人一眼就能认出她是谁。
两位富家千金都吃惊不已。
她不是去亲戚家，归期不定吗？
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是提前回来了？
其中一人没那么重的心思，就想立刻跟王荼蘼打招呼。
但是被同伴拦住，还拉去了隐蔽的角落。
“你这是做什么？”
“嘘……，你难道就不想知道，那个掌柜是不是王荼蘼的人？”
对方顿时住了嘴。
春晴把样品端上来让王荼蘼母女俩挑选。
王家母女是带着目的来的，对着香皂就是一通挑三拣四。
一会儿说样式做得太死板，不如某某家的师傅，做的东西精致漂亮。
一会儿又挑剔他们的香味太廉价，还给春晴介绍了一个调香师傅。
春晴皮笑肉不笑地听着，对这些挑剔更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这几套香味可是萧琉璃调的。
她说，这是宫里经久不衰的味道。
那可是汇聚天下顶尖手工艺人才的地方，萧琉璃跟着最拔尖的师傅，耳濡目染了十几年，再差能差到哪儿去！
母女俩一直打压春晴。
春晴却像块滚刀肉，软硬不吃。
一张假笑脸，更是笑得人心烦。
而且，王荼蘼总觉得春晴眼熟，越看越觉得。
忽地，她灵光一闪，便想起何时见过春晴了。
“竟然是你！”王荼蘼不由自主地低声惊呼。
王荼蘼想起，春晴就是诗会上，当众训斥她婢女的那个愉园侍女。
都说打狗还要看主人。
春晴当众教训她的婢女，就跟往她脸上抽耳光有什么区别！
没想到，冤家路窄！
她还是掌握香皂配方的那个村妇。
三番五次在王家头上作威作福，是她惯的！
王荼蘼原本就心情不好，这下火气噌地一下就上来了。
心里收拾人的法子一个接一个闪过。
“您认识我？”春晴故意大声，好奇地看着王荼蘼，“别说，我看您也有些眼熟，我们可是在哪里见过？”
王荼蘼这才想起，自己现在还是个‘走亲戚’的人，不能在外人面前露面。
她连忙用手挡住脸：“你看错了，我们不曾见过。”
这就想遮掩过去了？
既然都主动上门挑衅了，春晴岂会轻易放过她。
“没有啊，我看着您就是眼熟。”春晴像打量大白菜一样，把王荼蘼上上下下看了个遍。
王荼蘼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
“王家千金荼蘼娘子！”春晴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我记起来了，您是王家的荼蘼娘子，哦哟您在栗州城可是大名鼎鼎，没想到您到我店里来消费。”
“哎呦喂，您不是走亲戚去了，归期不定吗，怎么没几天就回来了？
您亲戚是哪里的？那里好玩儿吗？有没有什么特色？
您是不知道，您不在的这段时间，您的事迹都传遍全城了。
还有昨儿我们店开业，栗州城的贵女千金都到我店里来了。她们来消费我自然是高兴的，可结账的时候，说您放话了，让我给她们买一送一。
您是不知道，我们这种小老百姓，做点小本买卖，搭上全部身家挣的都是辛苦钱。
若是真按您的要求买一送一，我这棺材本都要赔进去了。
所以，还请您高抬贵手，放句话出去，别再为难我了。”
春晴拱着手，一脸求放过的表情。
王荼蘼揪紧脸上的面纱，紧张地左右看了看，这才否认道：“你……你看错了。我不是什么王荼蘼。”
春晴‘噗嗤’一声笑出来：“荼蘼娘子，这么薄一张面纱，根本遮不住什么。
陌生人您不用遮，熟人您遮不住。”
王荼蘼气咻咻地扯下面纱，扔在桌子上：“要不是你，我岂会用这块破布遮遮掩掩？”
春晴笑着露出惊诧表情：“啊？这事儿也能算到我头上？难道是怪我跟你非亲非故，即使要赔上棺材本，饿死穷死，也要听您的买一送一？”
“你少笑得阴阳怪气，”王荼蘼只觉得春晴脸上的笑容刺眼极了，她突然倾身，压低声音威胁道，“你这笑容实在碍眼，万一我哪天不高兴，就让你彻底笑不出来。”
春晴歪了歪头，收起脸上的笑容：“哦？是吗？我好害怕呢。”
明明春晴没笑了，王荼蘼反而更气了。
她扔下两张银票在桌上：“直接开门见山吧，我看上你们家的香皂了，配方卖给我。”
春晴拿过银票，靠在圈椅里懒散得没个人样儿。
她吐了口唾沫在手指上，三两下数完银票：“一千两，你们出手可真大方！”
她‘噗嗤’一声笑出来，把银票扔回桌子上：“你知道我店里昨天一天的营业额是多少吗？也就两千多点。
你拿一千两跟我买香皂配方，把我当叫花子打发呢？”
王荼蘼气得大喘一口气，喘匀之后才咬牙切齿地问：“那你想要多少？”
春晴一脸认真地思考，好一会儿才比了个十的手势：“就十万两吧。”
“你……”王荼蘼脸色变来变去，“你可真敢开口！”
“好东西，值这个价。你要是愿意出这十万两，别说是香皂配方，就连这家铺子我都给你。”
“这么大一笔钱，你就不怕有命拿没命花吗？”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春晴笑呵呵的，“不过，我这人胆大，最不怕别人威胁我了。
王家不是最喜欢，拿点甜头把人稳住，等风波过去了，就再让原主人悄无声息、毫无痕迹地消失吗？
王荼蘼你这么沉不住气，一点不像王家人的做事风格，该不会你不是王家的血脉吧！”
“你……”王荼蘼彻底被激怒。
抬手就想给春晴一耳光。
但是，薛夫人的反应比她更快一步。
她拉住了王荼蘼，眼神犀利地看着春晴：“你见过他了？！”
春晴笑得甜甜的：“你猜？”
薛夫人笃定地道：“你把他做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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