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案上掐丝珐琅双鹤炉内静静燃着龙涎香,榻上帐幔垂落,隐有翻身声传来。
沐识茵跪在榻前,茶盘高高举过头顶:“主子请用茶。”
半晌,无人应。
难道人还未醒?
可帐幔内分明有沉促的呼吸声。
双臂举得久了,渐渐有些维持不住。她咬牙勉强稳住,手腕却不可控地颤抖起来。
“……主子?”
沐识茵耐不住,又轻唤一声。
两臂酸胀到了极点,茶盘晃动得茶水都泼了出来。
沐识茵脸色发白,双臂再也撑不住,眼见茶盘就要脱手掉落,蓦地一只手从帐内伸出,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一声轻呼压在喉间尚未叫出,身子已被那只大手拽上了锦榻。
凛冽的气息兜头罩下,沐识茵呼吸一窒,惊怕得浑身僵直。
“谁准你进来的?”
冷寒声夹着鄙夷,他的神色在暗昧光影中看不分明,只一双沉眸,凉得摄人。
“皇……皇上恕罪……是余总管吩咐唤茶的……”
“朕确实要了茶水……可谁许你进来的?你们寿康宫的茶房里,就只你一个贱婢?”
羞辱之言犹如鞭影重重落下,沐识茵难耐地低头,“醒春……去……去了佛堂……啊!”
她一句话未完,忽觉手腕钝痛,萧景澜大手用力,毫不怜惜。
“撒谎。”
不知是痛的还是委屈的,沐识茵红了眼。
如今不管她说什么,他都只当她在撒谎。
“说,你来奉茶,有什么目的?”
男人的大掌将她整只柔荑都笼住,施力碾攥,她手背原就有烫伤,此刻又被重力揉捏,一时只觉苦痛难当,脸色登时就白了。
萧景澜见她痛不可抑,低眸掠过她手背上的红痕,微微一怔。
是了,上午贤妃曾泼了她滚茶。
伤处原就肿着,如今被他又虐一层,看起来更加红肿不堪,隐有破皮之势。
明明午膳跟着太皇太后食素,都是易消化的吃食,可不知怎的,此刻心间竟似堵着了什么,极不舒爽。
再看身下的女人,看似柔弱堪折到了极处,却令他捉摸不透,无可拿捏。
“滚下去!”
萧景澜冷斥,松了对沐识茵的钳制。
沐识茵如遭大赦,忙翻滚着下了锦榻。
茶盏杯盘跌在地上,茶水将纹丝地毯濡湿了一片。
每每对上这个男人,似乎总是狼狈的。
沐识茵跪在地上,手脚麻利地将杯盘拾起,恭谨道:“奴婢再去换了新茶……”
萧景澜不置可否,披衣而起,径直走了出去。
“主子,有雨……”
余东总管眼见得萧景澜一步迈进雨里,唤了一声,却没拦住那矫健的身影。
他“哎哟”了一声,忙从内侍手中拿过雨伞,回头颇怨念地瞧了眼暖阁内跪着的沐识茵,冲着萧景澜的背影追了上去。
沐识茵慢慢从地上起来,刚才余东总管那一眼,似乎是在怨她?
怨她奉茶没有奉好,反倒将皇上给气走了?
可她分明什么都没做。
这一夜,雨仍是下。
宜华宫却出了件不大不小的事。
贤妃娘娘的贴身宫女绿柳,晚间起夜时,由于下雨,脚下不稳,竟滑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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