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识茵无言。
“东洲使臣，已出发了。”
殷九娘说完，盯紧她的眼睛：“萧景澜那里，你可有把握？”
沐识茵想到在赏菊宴上，萧景澜对自己的种种，微微蹙眉。
他目前，似乎只想要她的身体。
“他只是，不舍得杀我而已。”
殷九娘想到她之前在宜华宫的种种，便道：“贤妃是个蠢货，你又何必在她身上浪费那么许多时间？”
沐识茵倨傲挑眉：“我只是不喜欢她而已。能留她一命，已经算我仁慈了。”
“为何要仁慈？”
沐识茵看向殷九娘：“师父的意思，是我直接要了她的性命？总觉得时机不到，而且，她目前还不配。”
两人静默半晌，殷九娘起身：“何时回宫，你看着办，莫要乱了计划。”
她走后，沐识茵在窗边静坐，看天上的一弯月亮，渐渐落到西边。
是啊，她要回宫的，不然在这瑞安寺里，什么都做不了。
只是，如何才能回宫呢？
她来瑞安寺，名义上是为太皇太后祈福，因此每日只是在佛前打坐诵经。瑞安寺的僧人们对她倒是客气，并没有给她分配多余的杂事，只是……
到了夜间，并不安生。
沐识茵所住的听竹苑很是清幽，女修们并不多，她与她们也不过都是点头之交。
接连三个晚上，到了后半夜，她总听到窗外有异常的响声，似乎是什么人在暗中窥伺，却一时又不敢轻举妄动。
沐识茵有时候在床上听的不耐，简直想要直接推门出去，看一看到底是谁在外面捣鬼。究竟想要做什么，直接上就是了，这样磨磨蹭蹭的，实在是不符合她的风格。
今夜，又是这般。
外面的风声，树叶声，脚底踩在地面上发出的极细微的轻响声皆传入她的耳内，她在床上耐心听了一会，只觉外面的三人似在犹豫，可犹豫了半天，也并未有进来的打算。
沐识茵皱皱眉，她真的有些耐不住了。
外面似乎传来了极低的议论声，她在床上不耐地翻身，连翻了三次，外间的讨论声还未停止，她实在等不住了，干脆一把将枕头掷在门框上。
“哐”的一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外面立马传来三人逃跑的声音，那个速度，简直堪比迅风。
沐识茵有些气闷，躺在床上半天都未反应过来。
她原本已经做好了干一仗的准备，可是……就这？
这批人到底是谁派来的？为何风格如此……搞笑？
她叹了口气，下床，站在门后仔细听了半晌，确定了那三人没有再回来的迹象之后，颇有些无力地将枕头捡了起来，重新躺回床上，准备睡觉。
可是，一时也睡不着。
师父问她，对萧景澜，可有把握？
呵，她哪里能有什么把握呢？无非是一步步走下去而已。
不知是不是扔枕头的动作将门外之人吓着了，一连好几日，他们都没再来，夜间沐识茵躺在床上，还真的有些寂寞。
瑞安寺的日子简单又清寂，不知不觉，已到了年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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