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
缓过心神之后,周晖这才淡淡的开口。
“少爷,方才潼关的人来报,早些时候少奶奶去了药堂,咱们的人询问过药方之后,才知道少奶奶开的乃是……”
知道此事关系不小,就连西照说话也不由的有几分犹豫。
“左不过就是需要些名贵的药材,宫里从不缺这些稀奇的药材,若她需要只管让人挑了送去就是了。”
到底是自己愧对于她,为了完成自己的目标,不惜利用了她,事到如今,周晖也想略作补偿。
“并不是,少奶奶乃是开了几副寻常的安胎药回去,听坐诊的先生说,少奶奶确实已有身孕,已一个多月了。”
见周晖不明就里,西照索性便将话挑开了说。
一贯沉着稳定的周晖,在听到这话之后,手上力道不禁加重,折子都被他揉起了褶皱。
他也未曾想到,自己和孟初禾不过是几夕之间,竟有了孩子,且算着日子,一个月左右差不多就是孟初禾离府之前。
孟初禾不过离开了京城一段日子,这孩子也只能是他的。
“她现在住在何处?还是原先潼关的老宅吗?莫不是牵系酒楼?”
若仅仅是孟初禾,周晖还可昧着良心,想着再选个机会弥补她就是了。
可如今她腹中怀了自己的孩子,且是自己在这世上唯一的孩子,自己先前就是被人抛弃的孩子,他自然懂那种隐恨的痛,又如何能让自己的孩子走自己的老路。
“回少爷的话,少奶奶如今住在——南府。”
因为先前周晖不愿探听孟初禾的消息,于是关于潼关来的那些细枝末叶,西照只是自己听着,从未禀报,如今倒像是在他心上扎了许多的针。
“她住在南府?”
先前只是听说秦川亲自接走了孟初禾,未曾想到如今孟初禾竟住到旁人府上。
周晖的拳头不由得握紧,语气也变得有些冰冷,眼里会暗不明。
“少爷,少爷三思,无论如何,还请接少奶奶和小少爷回府啊。”
“少爷大计可成,若是将来能荣登帝位,少奶奶腹中,便是少爷的大皇子了。”
若仅仅是一个女人,西照可以蒙着眼睛不过问,可孟初禾如今怀着的可是周晖的孩子。
大皇子三个字格外刺耳,让周晖眼里的冷漠顿时散去了许多,他也是大皇子,打小受尽苦楚,如今才走到这一步。
更何况他对孟初禾来说并非无情,只是觉得她无家世门第,不想阻碍她,再加上她心性过硬,也不适宜皇宫中的生活。
“这件事情交给你们去办,无论如何都得把我的孩子迎回来,还有,好生请少奶奶回府!”
西照能拿出来说的事情,周晖自然明白,涉及到子嗣,他自然不敢唐突,更何况这也是纯孝皇后的第一个皇孙。
“属下这就派人去办,只是林涧这阵子闲着,他素来与少奶奶亲近,也许他说的话少奶奶方能听上几句,且看今日,听说少奶奶动了胎气,只怕不宜在外奔波了。”
西照速来不会说什么花言巧语的话,平日里林涧作为周晖的小厮,倒是和孟初禾说得上许多话。
“就交给他去办吧。”
丢下这句话,书房内归于安静,周晖握着手边的折子,只觉得手心里都隐隐的冒着汗。
这个孩子是他始料未及的,且看这边的情况,应当是孟初禾极力瞒着,否则也不会真到了动了胎气才让他知道。
自己在朝堂上追名逐利,眼见着事情已经成了大半,如今皇上和太后都对他格外怜惜,只是缺个合适的机会,提起他的身份之后,将他册封为王爷,归于纯孝皇后嗣下。
事情一晃就好几天了,因为知道了周晖的身份,皇上身体也逐渐康健,每每都会召他在书房里说话。
平日里周晖作为外臣,官职不显赫,也很少能到书房里谈话,听说周晖进宫的机会多了,庆安郡主倒是再也按耐不住了。
这日,只见庆安郡主换了一身戎装,打扮得格外利索,之后便故意拽着风筝朝着皇上书房那边走去。
“周大人平日里最喜欢姑娘这种假小子的装扮了,最初也就是这样看上姑娘的,姑娘若是这样出现在他面前,总好过一身郡主装扮。”
跟在苏婉颜身旁的宫女,看着她这身装扮,随后窃笑着说道。
涼城公主防的实在是严,隔三差五就会跑到苏婉颜的殿内发脾气,好一阵威胁,若不是碍于镇雄将军在边疆,性命握在朝廷手中,苏婉颜断然不会一一退让。
今日听说尚书房的先生给涼城公主布置了一篇极难的蜀道描述文章,周贤妃也看着涼城公主在殿内,实在抽不开身来,所以苏婉颜便大胆的试一试。
只见她逐渐朝这边靠近,远远的就看到书房外防守松懈,随意打听之后才听说,原来皇上觉得闷得很,便带着周晖去了御花园里散步。
好不容易有个机会接触周晖,苏婉颜不肯死心,又带着自己的丫头碧儿朝着御花园走去。
御花园里风景如画,虽然到了秋日里荷叶全都秃了,可假山旁还是郁郁葱葱的。
只见她绕到后边,躲在一假山处,远远的便看到皇上和周晖走来。
“快躲起来,待会等皇上走了,咱们再给他一个惊喜!”
苏婉颜虽大胆,可也不敢在皇上面前造次,于是拉着自己的丫头躲在假山后边,之后就静静的等着皇上放周晖走。
只见皇上带着周晖慢吞吞的朝着这边绕过来,二人有说有笑的,看上去十分随和。
快到这边的时候,皇上突然便让自己身边跟着的人退后几步,单独拉着周晖在前边走,好像是故意要隔开旁人似的。
“朕这几日觉得身上好多了,太医也说朕病的蹊跷,好的也蹊跷,想来应当是和你的血有原因,只是你这孩子没事干嘛割自己的腕子,瞧瞧多大的一个伤口。”
皇上心疼的撸起他的袖子,看着那条尚未结痂的伤疤,一阵的责怪。
“为皇上做这些事情都是应该的,想来也是儿臣这些年来未能尽到本分,所幸能为父皇做些什么,也是我的荣幸。”
私下里无人的时候,周晖倒是十分情愿的称呼皇上为父皇,而皇上也对此十分欣喜。
“下次不要再做这样的傻事了,宫中里的人多的是,不过若不是因为此事,朕也不能与你相认。”
面对眼前这结果,皇上是既欣慰又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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