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退出了星火战线，包小包睁开了眼睛，看着黑漆漆的客厅，他懒散地伸了个懒腰。
“世界首杀？这好像是我第一个世界首杀。不过，再也见不到天女了。”
包小包失落地靠在沙发上，像是被夺走了灵魂一般，双目无神地看着黑暗的世界。他失恋了，或者说他迷恋于那个只有游戏中才会存在的神女，迷恋那超凡脱俗的气质和完美无瑕的容颜。
要不要开个小号，再打到荒域去？包小包想到这里就拿起了终端，却又默默地放下。“我是白痴吗？怎么会喜欢上一个虚拟游戏中幻境里的女子？算了，算了，太扯淡了。”
“主人，有客人到访。”终端内响起虚拟人声。
包小包只得无奈地拿起他那又爱又恨的随身终端，调出了家门口的监控影像。影像投射过程中，他默默地点开了几条战友们发来的消息。
“握草，死胖子，你竟然拿到了天女的首杀，怎么办到的？”
“死胖子，啥都别说了，快请吃饭庆祝一波。”
“胖子，这下子你出名啦，全世界玩星火战线的人都知道包子殿下了。”
“刚刚还有个女神问我包子殿下是谁，说想要认识你。”
包小包将剩下的几条消息直接忽略，他抬头看向空中投射出的全息影像，只见自家门口正站着一个身穿西装，留着平头的男人。眼角忍不住抽搐了两下，他怎么来了？高原游骑兵都已经灭掉了，难道他还要征用我这个半月组的人吗？
“开门，放他进来。”
“是。”
隔离门自动开启，天石大步走进院子里，来到主屋前只见主屋的门刚好开启。他笑了笑，径直走了进去。
灯亮，包小包满脸痛容的倒在沙发上，冲天石道：“天石大叔，你亲口跟我说的，回去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怎么又找上门来了……我这肚子还疼着呢，哎哟喂，我不行了……”
天石翻了个白眼，“行了，行了，别演了，我找你不是为了工作，只是单纯的找你聊聊天。”
包小包听了这话，“嗖”的从沙发上直起身来，脸上的痛容消散，满脸鄙夷的道：“我又没有性取向问题，你大晚上的找我聊什么天？”
“是关于你失忆的事。”天石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盒子放在桌上，“这件事得从五年前说起，五年前“暗箭”曾计划过要设置第二十二个部门，Twenty—two也是那个时候完成的试验品。”
包小包点了点头，“这一点，在赵老爷子的研究院里，已经听你讲过了。”
“当时我得出的结论是，有人窃取了当年的实验成果。于是我回去进行了一番调查，经过深思熟虑后，我决定将我得出的结论告诉你。”
“那你说吧。”包小包很随意地说着，他现在还没有意识到这件事背后的严重性。
“当年参与这实验的人一共有七个研究人员，因为一些程序问题，二十二办公室没能成功设立。于是Twenty—two也不能面世，按照“暗箭”的行事作风，这七人都无一例外的从世界上消失了。”
包小包听了这话不禁愣了下，当他看见天石的脸色时就确认自己没有听错。“消失？你的意思是当年的七名研究人员全都被秘密处死了？”
“没错，关于异化体的研究是政府的最高机密，不能外传，他们亲手做出了Twenty—two，更不可能放他们离开。因为离开了“暗箭”，他们随时都可以自行做出Twenty—two。你也看见了，这次高原游骑兵的生化武器给紫东区造成了多大的威胁。”
“那也不能随意杀人啊”包小包恼火地从沙发上跳起来，这两百斤的胖子平稳地落在地上，气得头疼。
“可“暗箭”就是这样的。当年的七人被交由我们第十三办公室的人负责处死，而他们制作出的Twenty—two，也在那七人被处死之后，交由我们第十三办公室的人负责销毁。这两个任务的负责人是同一个，他当年的代号是张翔，如今的代号是包十三。”
“我爸？这事儿还跟他有关系了？”
“这件事不但与你父亲有关系，而且……与你母亲也有关系。”天石不动声色地说着。
包小包听在耳中，不禁又愣了下，“什么意思？和我妈有什么关系？我妈生前只是华合学院的一位生物学老师，和“暗箭”没有关系……”
他正说着，却停了下来，思维中冒出了一个很可怕的想法。“我记得我妈是五年前出车祸死的，难道……不，不会的，只是巧合罢了。”
“这不是巧合。”
“别说了！”包小包愤怒地将手中的终端砸在地上，“你神经病吧，不是巧合，难道我爸有可能亲手处死了我妈？你别开玩笑了，一点都不好笑。”
“但事实就是如此！”天石异常冷静地坐在那里，“包十三同志亲手处死了他的爱人，还伪造出车祸现场。这是“暗箭”秘密处死的惯用手法，包十三最擅长不过。”
包小包光脚站在地上，浑身颤抖着，他不敢相信自己所听见的。他很少提及父母，不代表他没有，更不代表他不爱自己的父母。他理解了父亲的忙碌，又承受了母亲的早死，所以他才如此的没心没肺，因为世上不存在比这更痛苦的事情。至少他一直是如此认为，可今日他才知道，那是存在的。
“研究员都死了，Twenty—two和研究资料也都交由包十三负责销毁。如果说五年后的今天，有谁能够拿出Twenty—two的话，就只可能是你的父亲包十三。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凶手不杀你，只是将你的记忆抹除，因为他舍不得。”
天石起身将他带来的小盒子推到包小包面前，“这里面是我这个礼拜内查到的一切，现在交给你，我离开这里后就会去见他。这一切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我可能会死，所以我将这个托付给你。”
包小包下意识地退了两步，“你什么意思？”
“如果我死了，就说明你父亲确实是夺走了芯片的人，他也是我们“暗箭”中最大的卧底。是大义灭亲还是将秘密销毁，都交由你选择。”
“轰隆”
天空中传来一声嗡鸣，是云层中的闷雷，看来要下雨了。毕竟已经进入了六月，狂风暴雨即将来到。天石走了，他要在下雨之前坐上飞车。
包小包瘫坐在沙发上，天石说的那么镇定，那么诚恳，一切的一切都井井有条，挑不出毛病，是真相！可为什么是他的父亲？他的脑袋里很乱，这简直比要他工作还难受。
他现在可以通知易涵，让易涵去拦下天石，这样天石就不用去冒险。可是他没有这么做，因为这会让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况且，他也还抱有希望，说不定是天石误会了包十三。
“对，一定是误会了。”包小包拿起桌上的盒子就想丢给机器人管家，让它负责处理掉。可他终究还是做不到如此糟蹋一个人的心血，他打开小盒子，将里面的芯片取出，又捡起自己丢掉的终端，将芯片插进去。
芯片中是密密麻麻的文件，里面详细列出了七名研究员参与Twenty—two研究的详细过程，他母亲沙雯的名字赫然在列。下达处死七名研究员的指令的邮件也被拷贝在这芯片中，收件人是一个加密的邮箱，而邮件的日期正是NI66年10月21日，他母亲的祭日。
包小包迅速用自己的终端入侵了那个加密邮箱，他迅速破译了密码，得到的密码是一串乱码。他打开终端内早已封存的一个陈旧处理器，将这串乱码输入进去，弹出的是十个字母。
“‘baoxiaobao’，我名字的全拼……”
包小包绝望地瘫倒在地，他所用的终端是他父亲当年用的，这个处理器也是他父亲当年用的。同样的处理器，全世界找不出第二个。这的确是包十三的邮箱，如假包换！
……
“啪啦”
天空中劈下一道惊雷，天石撑着伞走进了一座秘密花园内，沿着路走过三个拐角，停在了一个喷泉水池前。
这里早有一人在等候，他背对着天石，穿着很相似的黑西装，戴着他常带的无脸面具。单看背影，天石就认出了他，他是包十三，也是自己约了要见面的人。
包十三转身看向天石，问道：“为什么突然把我约到这种地方见面？”
天石淡然道：“因为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你要聊什么？”
“你应该很清楚，第十三办公室的任何事都瞒不过你。”
“的确。”包十三没有否认，在他的地盘发生的任何事都逃不出他的眼线。“我在来的路上刚刚得知了，你没有做任何上报，私自从花鸟会的资料库里拷贝走了五年前的一些资料。为什么？”
“你既然都知道了，又何必还要问为什么？”
“你怀疑是我杀了银星小队的成员，并对包小包用了Twenty—two，拿走了赵安邦留下的芯片？”语气中带着不悦，包十三早已猜到了天石约他出来的意图。
天石突然从后腰掏出枪，对准了包十三的面门。“看来你是不打算否认了，包十三，为什么，为什么卧底是你？”
包十三瞬间出手，速度之快连天石的眼睛都没看清，就被他夺走了枪。一脚将天石踢翻在地，那枪抵在了天石的额头上，面具下的双眼中冷芒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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