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晚凝默契得全部都很清楚。
“你等了一夜？”沐晚凝目光晃动的看向了他。
“我没等。”
陆北霆最先收回了眼眸。
看到她的脸，就能够想到在监控里看到的画面，就能够想到在新闻里看到的那些。
他不想那么没有骨气，也不想表现了他多么失败。
深情的人，得不到好下场。
沐晚凝晃动的目光逐渐稳定，也收回眼眸坐下来，“那就好。”
包厢里又迎来了短暂的寂静，沐晚凝手指滑动着桌子，慢悠悠地问，“什么时候回去？”
“就这几天。”
“好。”沐晚凝抿抿唇，心里又纠结又不甘心，她努力的出了声，“回去之前有什么打算？”
“没什么打算，休息休息四处转转，回去之后不会再来了。”
不会再来……沐晚凝鼻尖一酸，努力震动声音，“嗯”了一声。
二人的对话简单又明了。
每一句都戳着对方，每一句讲完都让对方浮想联翩。
陆北霆等着她在说点什么，结果迎来的只有服务员端菜进来的说话声，他并没有等到沐晚凝再开口与他讲什么。
那也没有什么可等下去的意义了，他起身便打算离开。
沐晚凝那一刻就像是丢了魂一样，跟着站起来，控制不住的说，“你要走了吗？”
小野猫被家养之后，再被丢弃，会像坠入了深渊，比以前还不好。
她再怎么憋得住，这一刻都憋不住了。
陆北霆，你可以不用再过来，但请你走之前，再重新做一下你的计划，这里还有我，你不打算带我走吗？
陆北霆慢慢地扭头回来，最后一次期盼，“你不想我走？”
目光再次对上，自尊心迫使沐晚凝不敢乱讲，“我是说，一路平安。”
好一个一路平安，陆北霆的心里悲凉的笑了一声。
最后一次期盼，被人狠狠的碾压在脚下，他到底还在期盼什么？
他深情不值一提，唯一能够换来的，只有一句客套的一路平安，那他也无需期待。
他本该矜贵，何须深情几许。
他向这安静的包厢里，重重地丢了一颗深水炸弹，“那份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签字了。”
深水炸弹炸出了巨大的水花，平静的湖面翻腾着从未有过的浪潮。
沐晚凝紧攥着桌边，心里的酸涩一发不可收拾，眼睛顿时红了一圈。
幸好，刚才没有乱说话。
陆北霆，这么说来，我们是真的离婚了。
挺好的。
是我先签的字，所以挺好的。
……
陆北霆看见她好像已经有点撑不住了，心里纠结着，刚才的是不是不应该这么说，视线来到了沐晚凝平平的肚子上，“那个孩子……”
不等他说完，沐晚凝也有炸弹，也丢进浪潮里，让本就没有平静的浪潮，再此掀的更高。
“打了。”
他这个当爸爸的都已经把离婚协议书签字了，沐晚凝也不可能再说，那个孩子还好好的活着。
她只想告诉他那个孩子已经不在了，从今以后她会自己抚养孩子长大，就当安愿没有爸爸。
陆北霆手上的青筋已经暴起，寒毛一根根肃立，没有了半份不舍情愫，他控制着自己外表的愠怒，不要太像一只咆哮的猛虎。
只是心里，已经气得开始滴血了。
他跟沐晚凝的孩子，他们的孩子被她打掉了。
为了和墨景渊在一起，她不惜伤害他们孩子的命吗？
这下子，他终于相信了，那些视频画面不是假的。
她爱上别人了。
一想到那个未出世的孩子，他连是男孩是女孩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打掉的都不知道，他就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气焰。
他攥住沐晚凝的肩头，把她逼迫到了冰冷的墙上，“凝凝，你怎么这么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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