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瑶一直在这边呆到吃中饭，尝过戴玲的手艺后，才去现场和程卫东会合。
得知上午交房很顺利、而且尾款一分不少，她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
“不错，以后可以独当一面了。”
程卫东重重“嗯”了一声，认真说：
“都是姐夫和姐的栽培，小宇那边咋样、还顺利不？新招的店员多大？结婚没？”
“干啥？找儿媳妇呢？”
程卫东是有这个想法，不过看到姐姐不悦的面色，赶紧摇头否认。
“没有没有，我就问问。小宇今年18岁了，我怕他情窦初开再看上人家。”
程瑶听完面色缓和，淡淡摆手道：
“放心吧，小宇比你靠谱多了。”
程卫东：“我……嗯……我现在靠谱了。”
“噗嗤——”程瑶轻笑，不再逗他。
“那姑娘长得不错，小宇怕她太招人，所以把姑娘的母亲也一并留下来上班。计划也是找俩，刚好戴玲退休在家也没事，就跟她闺女一起过来上班了。中午能给俩孩子做饭，手艺还行，家常菜也会做。小宇让她中午多做一些带出晚上的，孩子挺会过。”
开店就意味着程宇不能经常回家。尤其是晚上，他得住在店铺防止有人砸店、偷东西。
程卫东听了心里不是滋味，但孩子不想念书又长大了，总要自己独立。
如今有个能照顾的挺好，每周他再去把儿子的衣服带回去、让媳妇洗了，冬天再让媳妇多给包点饺子、包子啥的，应该也成。
“也是我们出来晚了，如果早点出来，兴许他对学习也就有兴趣了。”
“话也不能这么说，那会儿政策还没下，如果出来遇到点儿啥麻烦就鸡飞蛋打了。我和你姐夫当初是不得不出来，在村里已经待不下去了，不如换个地方。”
“所以姐效仿‘孟母三迁’是对的。看咱家旺国、旺男、还有旺君，一个比一个有出息。”程卫东由衷的夸赞。
程瑶也满足的点点头，的确来省城是对的，送他们念书也是对的。
下午两间房交完，程瑶就让程卫东走了。余下的活儿她盯着，又交代了一下王海波，明天就不过来了。
除了明天不用交房，后续几天都得交。交房时她和程卫东必须得有一个人在场，否则东家挑剔、解释的不及时，尾款就容易被扣。
虽然这种情况极少发生，但能避免还是避免，毕竟赚钱不易。
“放心吧婶子，明天我和小黄盯着，肯定没事。”
“都说了、别叫我小黄，再叫真咬你啊！”黄茂林不乐意的抗议一句，然后继续低头干活。
最近只要程瑶去量尺、看房，都会带着他。小伙子也很认学，但上手还得再等等，欲速则不达。两个人相差六岁，讲道理当初在村里并不在一起玩，不过来到卫生城倒是关系肉眼可见的好。
程瑶笑看着王海波，故意打趣的说：
“我今天看到昨天晚上戴向前他爸说得那个姑娘了。一米六八的个子，长得很漂亮，就在小宇的文具店，有空你过去瞅瞅？”
王海波虽然现在对成家没有意思，但听到这话还是会忍不住脸红。
支支吾吾说了句“不知道”，转身就跑了。
程瑶乐的前仰后合，走到窗户前趴着看干活的黄茂林问：
“你和桂芬最近咋样？见面了吗？”
黄茂林听了摇头，手上的动作比之前更快，整个人的气压也比之前还低。
呃……
啥情况？闹别扭了？
想到这儿，程瑶决定不再问了。
年轻人谈个对象肯定会磕磕绊绊，毕竟没谁能从头谈到尾，一点别扭不恼。但外人不能掺和，否则矛盾会越来越大，最后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就不好了。
转身欲走，黄茂林再次开口——
“婶子，桂芬又不想我和她去帝都了。”
啊？
程瑶不解，纳闷的看着他问：
“她要回去吗？我咋没听说呢？”
黄茂林起身走到跟前，委屈吧啦的道：
“不是那个意思，是……哎呀，当初我俩不说好了嘛，攒够二百块就回家给她爸妈，从此能不来往就不来往。可那天我和她提这个事儿，她又说不用了。我再问她就说不用，我都不知道我犯啥错了。”
“之后呢？”
“之后影楼来人了，她去接待、讲解，我就坐车回来了。这几天我都没过去，她也没来找我。婶子，她是不是不想和我好了？”
程瑶闻言沉思片刻，随后看着他问：
“你确定她要自己回帝？今年就回？”
“那不都说好了嘛……”
“不不不，我不管你们说没说好，我就问你、她是不是说了‘不带你回帝都，她自己回去’。”
“……没有。”
“所以啊，你连她是啥意思都不知道就莫名其妙的在这儿生气，长嘴干啥的？不会问？”
好吧，无论什么年代，处对象都会遇到不长嘴的。
明明一个事儿很容易解决，偏偏不说、憋着，以至于自己生气、情绪不高，然后两个人在相处时就在因情绪问题干仗。
这不没事找事嘛！
见黄茂林张嘴、不说话的样儿，程瑶狠戳一下他的额头。
“咋不笨死你呢！今天下班就去城东，有什么不高兴的直接跟她说出来。你自己闷着，她是能猜到还是能想到？她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真是服了，大老爷们扭扭捏捏，想挨揍就吱声。”
黄茂林被骂的突然，但也明白婶子是为了他和曹桂芬好，重重“嗯”了一声，回去继续干活。
看着他努力干活的样子，程瑶不禁又觉得好笑。还是年轻，哪怕犯蠢也不会让人觉得厌烦，挺可爱的。尤其看着他频繁、不停的表情变化，真是太有意思了。
5点准时坐公交回城北，离老远就看到李旺民、李旺家他们在胡同疯跑。刚洗完澡就跑，晚上还得再冲一冲。
俩小子也看到了她，快步跑过来。
李旺家：“妈，我爸来电报了，让你回去。”
“啥前收到的？”
“刚才，我们都去洗澡了，小陈哥说下午就到了，看咱家没人就下班以后再给送来。”李旺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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