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云海初看并不出彩,身上没有半点体质内上位者的气场。但他身上又似乎综合了有所的气质,普通,自信,沉稳,博学,大度,才华,不亢不卑,荣辱不惊。一张白净清秀的脸庞线条阴柔,脚步却又透着阳刚雄健,眼神既低调内敛,同时又顾盼生辉,隐露锋芒。
罗运升快步上前,附耳快速说了几句话。费云海笑着朝郭小洲点了点头,瞟向石宏的眼神瞬间掠过一抹锋芒,倏然后回归静谧,几让人不可察。
费云海明明没有任何气场,但场上众人都感觉到一股莫名压力。
刘放再也不想和谢更强继续对峙下去。他低声说:“我先带人走,郝局长那边我来打招呼。”
谢更强顿时出了口气。这虽然不是最好的结果,但至少也不坏。
双方达成协议后,两批警察留下了郭小洲等人的联系电话后先后离去,两名嫩模也趁机跟着警察离开。
钟升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笑着向黄科长等三名客人道歉。
黄科长等人不想再惹麻烦,和钟升保持若离若即的距离,作为中间人,他们既不想得罪钟家人,也不想让郑则生等人心生误会。
他们三人之所以没有离开,是想等郑则生和裴金谭出来后打个招呼再走。
郑则生和裴金谭推门而出的瞬间,央行融资部的处长一眼瞥到了端坐在包厢里的顾松涛,他瞬间脸色大变,暗暗叫苦。他没想到顾行长也在现场……好在刚才他的表现不至于丢分,但这样的机会不能加分,肯定是他的失败。
他脸色数转。
怎么弥补?
恰好钟升笑眯眯地过来和他套近乎,“白处,今天让您扫兴了,容我下次弥补,不知道您明后天什么时间方便?”
白处长望着眼前高大帅气的年轻人,脸色一沉,大声呵斥道:“钟总,我和你是纯粹的工作关系,你没必要和我套近乎。套近乎也没用。你今天的举止行动,实在是太没有底线了。早知你是这种人,我是怎么也不会赴约的……”
钟升目瞪口呆,他傻傻地盯着白处长,惊诧道:“白处……您……”
白处长从看到顾松涛的身影的刹那,他就明白,钟升的融资审批彻底没戏。现在的情况很明显,他若肯主动出头来当这个恶人,顾松涛或许会对他有所“好感”。
既然这件事情无法再继续按照既定的轨迹走下去,那么他不妨提前踩钟升一脚。哪怕钟家有天大的能力,毕竟无法插手央行。也就是说,他得罪了钟升,日子一样过;如果得罪了顾松涛,也就意味着他将来寸步难行。
“钟总,鉴于你的人品,你上报的计划我处要重新考虑。”白处长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大一些,愤怒一些。
钟升终于听明白了白处话里的意思。他脸上的笑容一滞,带着半点不解半点哀求半点愤怒,道,“白哥……白哥……小弟有些莫名其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白处还真担心钟升多说话,他佯怒着转身,“再见!”便拂袖而去。
黄科长和环保部的一名副处长都是人精,虽然不明白一向沉稳的白处长怎么会如此决绝,但他们认为凡事都有因果。一定是白处察觉到了什么风险,于是才断然表态。
他们两人对视一眼,上前和郑则生裴金谭罗运升等人寒暄几句后,也不和钟升打招呼,便匆匆离去。
钟升高声连喊:“邱处……黄科……你们……”
郭小洲学着他的口吻说道:“动力往往起源于两种原因:希望或者失望。但最悲哀的是,先给你希望,然后让你失望!”
这是前不久钟升喷他的一句话。他现在拿来回敬,既合景又怡心!
“姓郭的,别得意,咱们走着瞧。”钟升由牙缝里挤出一句,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几个人,愤愤转身穿过走廊,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着钟升离开,郭小洲主动朝费云海走去。
“见过费师兄!我是郭小洲。”
费云海笑着伸出手,“欢迎来京都!”
两双手紧紧相握。
费云海的语调体姿自然而协调,不带半点做作。
“打扰费师兄了。”
费云海笑着挑了挑眉头,“论工作繁忙,我拍马都赶不上他们几位。只是相对来说,我的自由度不高。刚才那人你认识?”
郭小洲正要回答,顾松涛出现在门口,“都站在外边干什么,进来说……呵呵!费大秘难得出现啊。快进来……”
一行人走进屋子。
服务员进来收拾餐具,给他们沏上茶。
郭小洲在几名师兄的注视下,隐瞒了单彪事件,只是把他和钟升在广汉名流会所结怨的情况大概说了一遍。
费云海看着顾松涛说:“松涛你怎么看。”
顾松涛笑着说:“你费大秘来了,你定就是。反正不能让人欺负咱们的小师弟。”
费云海也不客气,他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道:“我是万办费云海,前不久京都公安局警务督察总队刚带走了四个人,你知道这消息。很好,我要你立刻前去督办,不论什么名义,警卫局或者国务办公厅。不,我认为这事情已经超出了内部督察的范围,他们的局纪委应该出面。好,我等你消息。”
费云海轻描淡写地放下手机,丝毫不像一个三言两语便剥夺了石宏三人政治生命的大人物,平淡道:“石宏三人要彻查,至于那个姓庄的,看他的运气了。”
郭小洲内心震撼!这才是真正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笑谈中决定他人的未来。
如果是警务督察调查,石宏等人顶多记过撤职;如果是纪委调查,这意味着要挖地三尺,只要石宏身上有半点屎星,就死定了。
费云海看到郭小洲的表情,哑然失笑,缓缓道:“要测验一个人的智力是否属于上乘,只要看他是否明白什么叫轻重缓急。钟升在请重要客人的同时还惦记着完全可以遗忘的小事情。愚蠢。此人不足为虑。”
听看费云海的话,郭小洲忽然意识到他不应该把钟升当成奋斗目标之一。与此同时,他对程老的钦佩程度再上了一个高度。
内心没有百万雄兵,程老如何能令智商卓绝惊艳、权柄通天的费云海都服服帖帖?
顾松涛玩味地笑着说,“许多人爬到了梯子的顶端,却发现梯子架错了墙。”
他的这句话是针对白处黄科等三人说的。
众人回味过来,不由齐声大笑。
郑则生笑毕,忽然对费云海说:“云海你来晚了,还没有吃东西吧,我让人给你叫几个菜?”
费云海摆摆手,笑看着郭小洲道:“吃饭不必。不知道小师弟还在京都待几天,以后的时间不好说,不如趁现在,我请小师弟去喝杯茶吧。”
郭小洲连连摇头,“能见到费师兄我就满足了,喝茶……”
罗运升笑着打断他的话,“你不去,我们怎么沾光喝费大秘的茶呢?”
顾松涛笑着起身,“小洲你不知道,虽然我们几个都在京都,但像这样聚齐一次一年都难有一次。”
郭小洲不再客套地点头,“我听几位师兄的。”
…………
…………
费云海请客的地方在皇城根的一处古老的四合院中。时值晚上七点,四合院前的路上居然很少见到行人。
下车后,他总算瞧出来了,这是条死胡同。
整个胡同只有四个大宅门。其中三处大宅门紧闭。
便是这家没有任何标示牌匾的茶舍也是大门半开,似乎并不需要客人光临。门口停了三四辆不怎么惹眼的轿车,但是他敏感地发现,顾松涛裴金谭等人在目光掠过一辆黑色轿车的车牌时,眼中微露惊讶。、
一行人进了门,两名身穿青马褂的“招待”把他们迎进了一进偏院。
郭小洲来不及欣赏小院的景色,便进入一座古色古香的小木楼。沿着挂满了字画和照片的楼道上了二楼,眼前出现一个精巧雅致的茶厅。
茶厅的灯光是顶梁悬挂的八角宫灯。四五张古老的屏风把大厅隔成五个小空间。每个隔断间都是红木高背椅和八仙桌。
茶舍里有其他客人,但声音很小,只闻得茶香四溢,看不到人影。
郭小洲似乎被瞬间感染,他也不想打破这里的幽静,放慢脚步,随着费云海进入其中一个隔断间。
费云海招来“服务员”,要了一壶正山小种。
茶刚泡来,裴金谭耸了耸鼻子动容道:“好东西!”
罗运升笑道:“费大秘请喝的正山小种那一定是最纯正的。”
费云海摇头笑道:“这茶也算不得最纯正。现在市面上的所谓正山小种只不过是含有真正的正山的四分之一二,这两年抄的火一点,所以大多数是拼凑起来的,从味道上不是专业做茶的人根本品茶不出的,再就是外型上也是不好分辨,要是纯正的正山小种,一般人买不起也买不到。这茶倒有四分之三,也算不易。”
顾松涛品了一口,点头道:“不错!”
几个人谈了会茶,开始进入正题,问郭小洲来京都是公事还是私事?
郭小洲遂把自己工作的太和集团拟借壳上市,自己奉命前来公关的情况说了一遍。
顾松涛笑了笑,“你领导还真善于利用人脉。”
罗云升等人也跟说了几句,但没有一个人打包票说,他要帮郭小洲的忙。
他们这样,郭小洲反而觉得几位师兄对他很真诚。
如果某人豪迈地拍胸脯说:“小事一桩。哥帮你搞定。”这要么是大话忽悠,要么是一副政客的嘴脸。
因为真正的政客可以许诺你在没有任何河流的地方搭起一座桥。
不过让郭小洲奇怪的是,自从费云海出现后,场上没人再提程老的名字。
郭小洲想不清楚这是什么原因。
费云海的手机响了,他接听后,迅速挂断,淡声道:”石宏三人已经被局纪委带走,小庄暂时拘压。”
郭小洲心中感叹,为什么国人如此膜拜权利。以为它的力量实在是太大。
几个人除了他都理所当然似的,这个消息根本溅不起半丝水花。
而费云海忽然转了话题,道:“小洲在国企工作,正经历着地方国企改革的。你认为中央提出的全面深化国企改革的重点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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