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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30日——
京城某大厦,顶层是全封闭的楼层,人员进出全靠指纹解锁,而两名荷枪实弹的武警战士戒备森严。一般人都不清楚这是什么所在,即便是警卫的武警战士,也不知道这重重的门禁里面究竟是何等机密机构办公之所。
骆志远在一个工作人员的引领下,经过三道门禁和检查,费了大半个小时才走入其中。走廊上铺着厚厚的红色地毯,领路的工作人员面色严肃保持着沉默,骆志远也神色平静地紧随其后,走进走廊尽头一间全封闭的房间。
他来这里,是骆老的推荐,经过了国家安全局和军方等几个秘密部门的联合审查。
走进房间之后,骆志远发现房间里只有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而桌子上摆放着的竟然是一台测谎仪。一个身穿军装大概三十多岁的女上尉目无表情地示意他坐下,然后起身替他连上了仪器。
骆志远不禁有些啼笑皆非。
他以为骆老所说的严格考察是何等考察程序,原来竟然是要测谎。骆志远旋即想起前世的一段记忆,说是美国的情报机构在九十年代初就利用测谎仪来考察特工人员,弄了半天,国内也学会了这一套。
对于骆老推荐他加盟的这个神秘机构或者说是部门,他至今也莫名所以,大概明白这是国家的一个秘密行动单位,类似于特工或者说是间谍,但又有本质的的区别。
“姓名。”清秀的女上尉沉声道,声音清脆有力。
骆志远没有迟疑,朗声道:“骆志远。”
“性别。”
“男。”
“是否婚配?”
“已婚。”
“配偶姓名、职业。”
“谢婉婷,大学讲师。”
“你之前的职业?”
“国家工作人员,北方省安北市高新区党工委书记、管委会主任。”
“你有没有过违反党纪国法的行为?我提醒你,希望你据实回答。”女上尉声音严肃,一丝不苟。
骆志远忍不住笑了:“没有。”
女上尉皱眉呵斥:“不要嬉皮笑脸,认真回答我的问题。”
“你为什么要加入我们的特别行动机构?”
“……”骆志远听到这个问题,略有犹豫,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事实上,这是骆老的安排,他完全是被动执行罢了。
“请回答!”
“家里的安排。”骆志远老老实实答道。
“当你面对数万、数十万乃至上百万的金钱物质****时,你能否坚定不移地拒绝?”
骆志远轻笑一声:“对我来说,不存在这样的****,因为我个人身价过亿。所以,这不是一个问题。”
女上尉深深凝望着他,又冷冷道:“下一个问题……”
女上尉照本宣科,一个个的问题问下来,骆志远坦然回答,当然也不知道答案是否符合要求。只是最后女上尉板着脸挥挥手:“好了,提问结束,你可以走了。”
骆志远苦笑一声,“上尉同志,结果如何?我通过了吗?”
女上尉面无表情:“请你回去等候通知。”
骆志远被噎了一下,只好耸耸肩,扭头离开。
骆志远接受完所谓的考察之后,回家跟谢婉婷以及家里人打了一个招呼,就驱车上了高速,准备返回安北。他虽然递交了辞职报告,但也不能这样一走了之,需要回去办完手续。同时,他还想跟高欣庆和赵寒这些人告别,同时也给他们一个交代。
骆志远中午时分离开京城,走高速,晚上九点多赶回安北。他回家睡了一觉,然后第二天上午就去了市委大院,跟市长滕铭瑄、副市长林明仁、市委书记劳力那里走了一圈,又去组织部办了办手续,基本上搞定了自己离职的事儿。
滕铭瑄也好,劳力也罢,尤其是劳力,对他再三挽留。但到了这个份上,骆志远怎么还会留下。所以,这种挽留多半就成了最后的客情。
下午两点,骆志远出现在高新区办公楼上。而这个时候,市委已经找高欣庆谈过话,骆志远离职之后,暂时由高欣庆主持高新区党政工作,而分管副市长林明仁再次兼任了高新区一把手职务。
骆志远本想跟高欣庆道别,但结果高欣庆却去了林明仁那里,两人没能见上。骆志远推开办公室的门,赵寒正在办公室里郁闷着,突然见骆志远进门,惊喜交加,就赶紧起身来招呼道:“骆书记,您来了。”
骆志远望着赵寒微笑不语。
他心里很清楚,他的离开,对高新区其他干部都影响不大,惟独赵寒,肯定有些憋屈。因为骆志远将他从鹏程镇借调到高新区,如今什么岗位都很没有来得及解决明确,只是暂时主持办公室的工作,而一旦骆志远走了,换上了新领导,他未必就能继续在区里呆下去了。
骆志远也没有客气,轻轻笑道:“老赵,我的辞职报告市委已经准了,我刚办好了离职手续,回来跟大家告个别。对于你……”
骆志远沉吟了一下,沉声道:“我也不跟你客气什么了,你有两条路可以选择。第一,继续留在高新区,我走后高主任接任,我会跟高主任推荐,争取给你解决正科级岗位,这没有问题;第二,辞职跟我离开,去康桥集团,虽然失去了公职,但收入上你能得到一定的补偿。总而言之,你跟了我这么久,我必须要给你一个交代。”
赵寒神色变幻了一下,但却很快就做出了选择:“领导,我愿意跟领导去企业,领导走了,我在这里也呆不下去了……”
赵寒是个聪明人。尤其是他知道骆志远的真实背景之后,知道能跟上这样一个人,哪怕是辞去公职,他也绝对没有亏吃。就算是在企业混不下去了,以骆志远的身份来说,打个招呼让他重新回来工作,又有何难?
至于高欣庆,虽然对他也不错,但毕竟隔了一层。而高欣庆又是女领导,他也不好往上跟。
骆志远笑了:“这样也好,你办个停薪留职手续吧,将来进退都可以。你办好手续后,直接去康桥集团总部报道,我会跟公司打好招呼。”
骆志远在高新区跟大家一一告别,下午三点多离开高新区,准备直接上高速连夜返回京城。但就在安北市上高速的入口处,两辆警车拦住了他的车,几个荷枪实弹的武警战士不分青红皂白,不由分说,就将他押上了车,蒙上了眼睛,一阵疾驰之后也不知将他带到了何处。
反正骆志远被摘取眼罩的时候,发现自己置身于一间阴暗的房子里,似是公安机关的审讯室。
几个五大三粗的武警战士一哄而上,将骆志远的大衣脱去,让他双手放在脖子后,面对墙站着,一动不准动。持枪警卫就站在他的身后,只要骆志远稍微动一动,立刻就有一支冰冷的枪捅过来。
骆志远没有惊慌,皱眉思虑着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但坐在桌子后的那个面色阴沉的警察审讯官却并不急于审问,而是坐在那里闭目养神。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骆志远的手脚变得越来越沉重,肌肉也开始颤抖起来,浑身上下好像扎满了刺,已经过去几个小时,如果不是他体质过硬,绝对会一头栽倒在地就此昏迷不醒。
骆志远咬着牙没有问,更没有吭声,保持着异样的沉默。
他知道自己问也没有用,不如静观其变。他倒是要看看,自己突然被警方逮捕,总不会没有一个理由吧?
骆志远坚持着,他头晕目眩,精神几近崩溃。
就在这个时候,审讯警察突然爆喝一声道:“骆志远,你知道你犯下了什么罪行吗?你贪污腐败触犯党纪国法,你必须要老实交代你的所有问题!”
骆志远陡然间一个激灵,猛然抬头望着此人,声音虚弱地冷冷回答:“这是瞎扯,你们的证据呢?没有证据,我一定会控告你们执法犯法!”
“你还敢狡辩?他娘的,来人,给他一点颜色看看!”审讯的警察大喝一声,这时冲进来几个警察动作粗野地将骆志远带了出去。
骆志远以为自己要遭遇私刑逼供,却不料,他被推进了另外一间黑屋里,锁上了门。
骆志远瘫坐在地上,浑身发软,脑子混沌,精疲力竭地昏睡过去。
也不知什么时候,一盆冷水活生生地浇醒了他。
他又被人拖出了黑屋子,进了方才那间审讯室。
警卫把他推到墙边,强烈的灯光向他的面部直射过来,让他无法看清对方的表情。
一个声音从灯光射来的方向传来:“我们已经掌握了你足够的证据,现在你交代不交代已没有多大关系了。不过,抗拒从严、坦白从宽,这一贯是党的政策,我们还是给你一个坦白的机会。别执迷不悟了,你的同伙已经交代了。”
“同伙?”骆志远莫名其妙,吃力地愤怒道:“我哪来的同伙?真是荒唐!是谁想陷害我?”
主持审讯的警察冷笑道:“你还是执迷不悟,好,拖下去让他再清醒清醒。”
……
也不知道折腾了多久,反正骆志远被翻来覆去地拖出去带进来,虽没有真正受到严刑逼供,但这种旷日持久的折磨足以让一个人疯狂了。只要他还是不招供,主持审讯的警察就命人把他带下去。而当他刚想倒下来睡一会儿,警卫会立刻把他带回审讯室。这时,主持审讯的警察又换了一个。
审讯重新开始了,强烈的灯光直射着他,让他睁不开眼睛,但警察强迫被捕者睁着眼睛。如此好几次,骆志远终于承受不住,彻底昏迷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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