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太后脸色有多难看,旁边聂答应都已经要恨死云沁了。
她就没见过,比她更会勾引男人的人!
云沁压根没功夫欣赏她恼恨的神情,因为她注意到,那李氏从门口走了进来。
为了不让席间的人吃冷菜,这热菜都是上一批,撤走一批的。
那李氏,便是混在上菜的人中间,走到了殿上上来。
云沁只是扫了一眼,便立刻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以防被人察觉。
只是,她剥着荔枝的手明显没有刚才稳了,脆弱的果肉被她捏坏,沾了她一手的汁水。
而上头,皇后突然出声打断了霍金池和太后之间的对峙。
“今天难得这么热闹,就不要为了颗荔枝生气了,皇上既然不愿吃,就便宜臣妾好了。”皇后伸手便把那荔枝放到口中,然后对房答应笑道:“多谢妹妹了。”
房答应脸色越发难看,却不得不挤出一丝笑,“是嫔妾应该做的。”
皇后睇她一眼,自然拿起酒壶,给皇上斟满了酒。
太后也适时笑道:“是啊,今天真是难得这么热闹,皇儿难道不敬母后一杯吗?”
“应该的。”霍金池端起酒杯,正欲饮下,忽听得一声“哗啦”。
他抬眸去看,就见一个老妇,扔掉了手中端的菜肴,扑到殿中间,跪了下来。
徐安反应最是迅速,一下子挡在了霍金池身前,禁军也立刻冲上来,将那妇人压倒在地上。
殿上瞬间一片尖叫声,云沁也被容欣拉起,护在了身后,而她还不忘把那盘荔枝端起来,此时正在把荔枝往容欣袖子里塞。
“你是何人!”徐安大声喝问道。
“民妇李氏,是行宫里的一个粗使婆子。今日上殿,是来求皇上为民申冤的!皇上,求皇上为民妇那死去的女儿做主啊!”
她这一番话,答得极有条理,还打着“为民伸冤”的旗号,明显是有备而来,让太后不由蹙了下眉。
霍金池挥手让禁军推开,淡声问道:“你女儿是谁?又有何冤屈?”
“还不快交代清楚!”徐安也在旁喝道。
李氏往前跪行了两步,“民妇的女儿名叫小琴,是行宫中的一个宫女,端午的时候,她被人发现淹死在湖里。后来听人说,她是被德妃收买,最后被她给杀人灭口的。”
云沁不由悄悄看了眼太后的神色,见她果然已经意识到了,脸色虽难看,却并未去看聂答应。
“你是想状告德妃?”霍金池明知故问。
李氏却连连摇头,“不,民妇要告的是当今太后!”
她这一声可谓是石破天惊,除了在场知情的几人,剩下人几乎被惊掉了下巴,纷纷看向了上首主位上的太后。
而太后的脸色也已经难到了一定的程度。
“大胆!”徐安大喝一声,“这里岂能容你放肆!”
“民妇有证据!”她大喊了一声,旋即从怀中拿出了一封信,“这是民妇从女儿的遗物当中找到的,是太后亲手所书,信上说了,就是太后指使她把粽子分给熙嫔,还说,事后要她把所有事情都推到德妃的头上!”
“可怜我那女儿,哪有开口说话的机会,就被太后的人给杀人灭口了!”
“简直一派胡言,荒唐至极!”太后终于忍不住,怒拍桌子,“哀家连你的女儿是谁都不知道,如何指使她,又如何杀人灭口!况且,她一个小小宫女,还需要哀家亲手写信给她吗?”
这些话是她提前就背的滚瓜烂熟的,才能这般顺畅,在殿前说出来,被太后这一诘问,她便吓得什么话都说不出了。
徐安已经把信呈到霍金池的面前。
霍金池拿过扫了一眼,脸色一沉,旋即递给了太后,“母后瞧瞧吧。”
太后气冲冲拿过来一看,脸色也是一变,因为那纸上确确实实是她的字迹。
见两人接连变色,云沁都差点挑眉,不由扭头看了眼聂答应。
她还真厉害,竟然真找到了太后的笔迹。
还是说,太后难道真她写过亲笔信,她才能找人临摹?
这个猜测,很快就得到了验证,因为太后的眼神,也直直看向了聂答应,虽然只是一眼,可却没逃过云沁的眼睛。
云沁猜得是不错,太后确实曾经写过亲笔信给聂答应,不过是为了安她的心,让她好好替自己做事罢了。
却没想到,她竟能找到人临摹出自己的笔迹,反将了自己一军!
太后把信往桌子上一拍,“这封信是伪造的,哀家根本就不认识那个宫女,更不知道什么换粽子的事情!”
“嘭”一声,让殿上的老妇人浑身颤了一下,她虽害怕,可也是决心要替女儿讨回公道的,此时只能伏在地上大喊:“求皇上为民妇做主!”
“是谁,谁指使你来污蔑哀家的!”太后大喝。
李氏这段时间,早就已经被聂答应洗脑,认定了太后就是害死自己女儿的人,也不觉得自己是被人指使的。
在她视角中,翠萱只是把女儿的遗物交给了她,然后给她读了那封信,并且一直劝她,叮嘱她不要来御前告御状。
她只是一个平头百姓,这种事就只能认了,就只能和血吞下。
还说,她女儿含冤而死,若不能得一个公道,到了地下也不能安息,给了她很多钱,让她给女儿办一场法事,多少烧点纸。
到现在,她都觉得翠萱是个大好人。
就算太后让她招供,她都不知道什么意思,依旧伏在地上喊:“民妇的丈夫儿子,都得了瘟疫死了,就只剩下这一个女儿相依为命,她是个孝顺孩子,月月给我送钱,我只盼着她早点出宫能母女团聚。现在没了她,民妇也不想活了!
“只求皇上给她一个公道,我死就死了,可不能让女儿死得不明不白,不能安息啊!”
她这话完全不似作伪,声声泣血,明显就是豁出命也要一个公道的模样。
阴谋诡计可以对付,谎言也能拆穿,可明显,她没有阴谋诡计,也没有谎言可以拆穿。
她认定了那封信是真的,天真又坚定地想凭这封信,把母仪天下的太后给告倒!
云沁心中哀叹,或许这妇人身份不如这些人尊贵,可她依旧是一个伟大的母亲,也是个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勇士。
不过,听她的话,显然是受人蛊惑,而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云沁往聂答应处看了眼,却没有看到翠萱,显然是怕被李氏看到露出端倪躲起来了。
而李氏,或许都不知道翠萱究竟是谁,可能只当是她是行宫中的一个宫女,她女儿的好友。
李氏这种行为,在在场其他人眼中,愚蠢又可笑,还非常不可思议。
“一个无知妇人,竟然敢状告当朝太后,我看她简直是疯了!”房答应在旁喝道:“还不快点将此人拉下去,狠狠打,打到她说实话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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