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就这样对视着，也不知过去多久，知道服务员过来上菜，才打断两人的对视。
“坐下吃饭。”
沈渡给她盛汤，像个没事人一样：“你啊，还是那么沉不住气，这可不行，你现在可是集团总裁，要慢慢学会成熟，也不要心里想什么表现在脸上。”
沈棠现在的愤怒太明显，沈渡轻而易举就能看出来，他觉得作为集团的总裁，这不是件好事。
然而，沈棠却没心思想这些，她看着他，艰难开口：“你真的是我大哥吗？”
“如果你愿意叫我一声大哥，那我永远都是你大哥。”当然，如果沈棠不愿意，他也不会勉强。
走到今天，是什么样的后果，他都能承受。
“我不愿意。”沈棠看着他，渐渐恢复理智，“既然逃了，为什么还要回来？我发过誓，一定会抓到你。”
“离开太久，有些想念，所以就回来了。”对于沈棠说不愿意，他心里有些难过，却也没有办法。
这是他该承受的。
听着他如此敷衍的理由，沈棠难免生气，怒视着他：“为什么要那样做？我到现在都没有想通，在你心里，权势真的就那么重要吗？”
她真的不懂，在她心里，沈渡从未表现过很在乎权势的样子。
“现在去追究过去的事情还有意义吗？棠棠，事情已经发生，再去追究已经没意义了。”沈渡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在他看来，现在去深究他当初为什么要那样做，实在是件很无赖的事。
已经发生的事，就算知道原因，又有什么用？
难道他的原因说出来，沈棠就可以原谅他？
依着他对沈棠的了解，这是不可能的。
看着对面的男人，看他像以前那样给她夹菜，沈棠不免红了眼眶：“是啊，对你来说确实没什么意义。”
沈渡没说什么，继续给她夹菜：“先吃饭。”
“你就不怕我报警？”沈棠看着自己碗里堆满的菜，都是她喜欢的，可是她没有半点胃口。
她是真的不懂，沈渡被自己戳穿，他怎么还能如此淡定？
沈渡放下筷子，那双眼睛露出沈棠无比熟悉的眼神：“你会吗？”
“你觉得我不会？”沈棠拿出手机，作势就要打电话报警。
沈渡并未阻止她，而是缓缓开口说：“你很清楚，就算报警也不能把我如何，你们没有证据。”
“我手里有你和你母亲的DNA鉴定。”沈棠说。
闻言沈渡笑笑，有点像是在嘲笑她的天真：“你怎么能证明那是沈渡的母亲？或许，她本来就是我周游的母亲呢？”
“更何况，你觉得一个人整容变成另外一个人，这种事说出去，会有几个人相信？”
有些事，他们都知道，但就是证据没办法证明。
沈棠听他这样说，就知道他早已想好一切，不免有些恼怒：“如果我继续调查周游的身份，找到他的父母，让他们来揭穿你呢？”
如果是周游的父母站出来，或许会有所转机。
然而，沈渡依旧没什么害怕的表情：“他父母早在很多年前就去世了，你怎么找？”
“这些都是你计划好的对吗？”沈棠问。
沈渡没有否认，只是看着她说：“棠棠，其实我早就后悔了，说起来，当时要不是周政鸿不停在我耳边蛊惑我，我根本不会做出那些事。”
“更何况，宴会那天死的那几个宾客也不是我开的枪，跟我无关。”
他觉得自己其实也不是那么不可原谅。
然而，沈棠听他这样说，却是冷笑：“是吗？那三哥呢？也跟你无关吗？”
这话一出，沈渡当即就沉默下来。
要说他对不起谁，也就只有沈澜青了。
他的那枪，确实是他开的。
虽然不是他的本意。
“澜青变成现在这样，是我的错，我会亲自给他道歉，他的后半辈子我也会负责。”他说。
然而，这样说并不能让沈棠心里好受，依旧红着眼眶看他：“你负责又如何？三哥已经被你毁了。”
不说他现在还没醒，就算以后真的醒了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情况。
沈渡没有否认：“抱歉，事情已经发生了，虽然不是我的本意，但我也只能尽力负责。”
“谁要你的抱歉！你有本事去三哥病床面前说！”沈棠冲他怒吼。
沈渡垂下头，许久之后才说：“好，吃了饭，我跟你去见他。”
闻言，沈棠的情绪终于是稳定下来：“你最好说到做到！”
沈渡失笑，估计自己现在在沈棠心里，应该是个十恶不赦的恶人吧。
默默吃着饭，沈渡好几次都想说点什么，但沈棠压根不看他，完全当他是个透明人，沈渡也无奈。
不多时，吃过饭，沈棠起身从餐厅离开，看样子是一刻也不想等。
沈渡起身跟上去，才发现沈棠选的这家餐厅，就在医院附近，看样子来之前，她就已经想好要让沈渡去给沈澜青道歉。
他也能理解，毕竟真要说起来，他们三个哥哥之间，沈澜青和沈棠的关系是最好的，他们年龄接近，待在一起的时间也长，感情深厚也是正常的。
迈步进入医院，饶是沈渡一向心态很好，但在此刻，内心终于还是涌现出一抹愧疚。
“澜青他现在怎么样？”进电梯的时候，沈渡还是没忍住问出来。
沈棠冷哼，没好气道：“还能怎样？不过是像活死人一样躺在病床上而已。”
“你不是想知道我要怎么样才能原谅你吗？行啊，只要你能让三哥醒过来，我就可以原谅你。”
跟仇恨比起来，沈棠更希望沈澜青醒过来。
沈渡沉默，他很清楚，沈棠为了让沈澜青醒过来，已经花费太多力气，别说国内，就连国外有名的医生她都找了个遍，即使这样，也没有丝毫进展。
她现在这样说，摆明了是想说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沈渡无奈，却也只能说：“我会想办法的。”
沈棠冷哼，压根没当回事。
能想的办法她都想过了，可沈澜青还是没有反应，很多时候，沈棠都感到绝望，她不知道他是不是要一辈子这样躺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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