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温泉山庄已经很晚了，得知沈煜在等她，姜稚问劳叔为什么不跟她讲。
劳叔朝她身后的男人看了一眼，欲言又止。
姜稚：“我去换身衣服。”
衣帽间，姜稚挑好衣服一回头，就被一头狼攥住。
单薄的脊背僵得笔直，捏着衣服的手指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分不清是被吓得还是练拳的时候用力过猛。
耶波看了一眼她手里的衣服，长袖高领，花色清雅，十分配她的气质，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周胤之前置办的那一批。
“你们家规矩还挺多啊，见前夫还必须特意换衣服？”耶波撑在门框上，他身材高大，往那一戳，姜稚就完全被罩在他的阴影里了。
在车上被他吼了一嗓子，姜稚心情也很不好，但这时候要是闹开了就是给沈煜笑话，只好压着脾气跟他解释：“我身上这件袖子太短了不适合见客，所以想着换件长的。”
闻言，耶波脸色稍有好转，但接下来姜稚说的话就让人有些不爱听了。
“麻烦你出去一下，我换衣服。”
耶波扯了下唇，露出一个似是而非的笑容出来：“有那个必要吗？你身上我哪没见过。”
姜稚：“……”
耶波所谓的见过，也就山顶那一回。
“你不要胡说。”她推着他的胸膛把人撵出去后，连忙把门反锁。
耶波站在门口，笑容渐渐冷却。
如果要真想对她做什么，光凭这扇门就能挡住他？
沈煜等了三个多小时，终于把姜稚盼回来了。
但见她身后跟着的高大身影，沈煜心底刚升起的雀跃忽然就这么被生生掐灭了。
他呆呆的看着姜稚优雅落座，而这时，沈煜又意外捕获到了另外一束目光。
他下意识朝目光的来源看过去，只见坐在姜稚身边的男人眼底仿若裹挟着千斤重量，沉沉的朝他压过来。
沈煜瞬间感觉自己后脑勺被摁住了。
那眼神明显是在警告他，姜稚已经不是他可以肆意打量的女人了。
沈煜在这无声却强悍的威压下，默默地把头低了下去。
“请问沈先生，深夜造访有什么事吗？”
沈煜稳了稳心绪，说出了今晚的来意。
总结一句话就是，他想跟姜稚合作。
再过段时间，南亚公立医院会统一招标，沈煜想的是两家公司一起，可以增加中标率。
任意一家中标，订单五五分。
姜稚：“我考虑一下。”
沈煜知道，一般她说考虑就说明这事儿有门儿。
“圣安彼得给我两天时间考虑，姜小姐，比起跟他们合作，我更希望跟你。”
沈煜说完，便起身告辞了。
“你要跟他合作？”
“有这个想法。”姜稚思索了一阵子；“我想沈煜如果不是没办法，他也不会来找我。刚才没听他说么，圣安彼得只给他两天时间考虑。”
耶波抵着下颚，表情看似平静，但大脑却在激烈的运作着，片刻后他说道：“沈煜是不是想告诉你，你如果你拒绝他，那么他就会跟圣安彼得合作？”
姜稚嗯了一声。
耶波笑了：“这位前夫哥还挺聪明啊，摊上你这么个有本事的前妻，换了别人，他可能一点选择的余地都没有。”
姜稚自动过滤掉这番话，一本正经道：“沈煜说的没错，我们两家公司合作，胜算确实会大一点。”
耶波：“你就不怕圣安彼得舍了沈煜，去找别的代理公司？而且他们可能不单单只找一家，万一找个十个八个，就你跟沈煜能挡得住？”
姜稚：“那你就错了，他们既然找沈煜，说明清楚沈煜中标的几率会很大。医疗招标，不在数量，而是质量。”
“现在沈氏在你手里，你的机会不比沈煜的大？”
姜稚摇头：“话不能这么说，打个比方，沈家就是开饭店的，现在饭店转让给我了，他自己出去单干，如果你是老顾客，你选择他，还是选择我？”
“有区别吗？”耶波问的详细。
姜稚摇头：“味道其实都一样，可能我的名气比他大。”
“当然选你。”
“我再问你，如果相同的味道，可他价格比我便宜，你会选择谁。”
答案显而易见。自然是选择沈煜这个便宜货了。
“既然如此，干嘛不一开始就答应他？”
“口说无凭，没有白纸黑字写下来的事，我为什么要轻易答应？万一他想帮圣安彼得试探我呢？”
耶波挑眉，为她的警惕打满分。
姜稚把之前拍到的照片递给他：“这是我刚才拍的。”
“什么？”
“那家私立医院已经接受了圣安彼得的免费机器。他们肯定想趁招标开始之前，累积一批体验者，然后让这批体验者为机器说好话。”
耶波：“不就是刷好评吗？”
“大概就是那意思。”
耶波：“装神弄鬼。你打算怎么办？”
姜稚：“我也刷。”
……
翌日，姜稚刚到办公室，秘书就拿着报纸进来。
“姜总，您快看。”秘书将报纸摊开送到她面前。
南亚多家私立医院在未来半个月提供免费体检，专家一对一交流。
手段不高明，但过程很亲民。
打着回馈社会的幌子，背地里却利用患者的健康当筹码，以达到宣传的作用。
中午，阿权、黎赛一前一后进了姜稚办公室。
“少奶奶，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我们两个分别在您指定的医院做了体检。报告单下周出。”
姜稚气定神闲：“明天你们两个再去这家私立医院重新做一份体检。”
“是。”
时间一晃而过，第二天，姜稚约沈煜见面，阿权跟黎赛跟左右护法似的，站在她背后，虎视眈眈的盯着沈煜。
“我考虑了一下，合作可以。”
沈煜这两天过的焦头烂额，许熹微一再催促他赶快给答复，沈煜硬是拖到现在。
听见姜稚同意合作，沈煜顿觉松了口气。
“不过，我有个要求。”
“你说。”
“圣安彼得特派员是谁。”
沈煜：“他姓叶，叫叶明德。我调查过他，他这些年一直都在国外做医疗器械推广，表面上自己开公司，实际上背后金主是圣安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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