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李承乾欣慰的笑了起来。
至少自己改变了历史,以后,汉人不会有屈辱了。
他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有好好睡一觉了。
这些年,他被政务压得喘不过气来,为了江山社稷,夙兴夜寐,从未有过片刻的放松。
困意如潮水般袭来,李承乾的眼皮开始不住地打颤。
就在他即将陷入沉睡之际,一声轻柔的呼唤在他耳边响起:“老师,老师,我们来了。”
声音是那么熟悉,仿佛来自遥远的过去,带着温暖。
李承乾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恍惚间,显怀和如召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老师,我们来了。”
看到显怀和如召的样子,李承乾眼眶瞬间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来了啊,来了就好,老师想你们啊。”
“我还以为你们都不要老师了。”
他颤抖着嘴唇说道,声音中满是思念。
“老师,我也想你。”
陆璟铄从后方走出,对着李承乾行了一礼。
“老师,你可保重好身体了?天下的百姓,都过上好日子了吗?”
李承乾看到陆璟铄,止不住的点头。
“好,老师身体好,天下百姓也过上好日子了,我大唐百姓都吃的饱饱的,穿的暖暖的。”
“放心吧,老师做到了。”
慢慢的,他的眼前出现了更多的人。
王文走了出来,眼神中充满了敬重。
薛仁贵身披银甲,威风凛凛。
程咬金大笑着,尉迟敬德面色严肃,却藏不住眼中的关切。
房玄龄儒雅从容,一如当年在书房中与他畅谈国事的模样。
一个个熟悉的面孔,都从门外走了进来,含风殿内渐渐站满了人,曾经与他并肩作战的臣子们,此刻都汇聚在这里。
就在这时,李世民牵着李璟祐走了进来。李璟祐低着头,目光始终不敢看向李承乾,神情有些紧张。
李承乾看着父亲和弟弟,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
李世民的眼神中,既有对儿子的不舍,又有一丝欣慰,那目光仿佛在诉说着无声的爱与牵挂。
李靖紧紧跟在李世民后面。
李明达笑着,甜甜的喊他哥哥。
他点头示意,对着李明达笑了笑。
李承乾有些期待的看向门外,他知道,还有人没有出现。
终于,他等到了。
长孙皇后挽着苏芷的手,缓缓走了进来。“夫君。”
苏芷轻声唤道,眼神中充满了温柔爱意,那目光仿佛能抚平李承乾所有的伤痛。
“承乾。”长孙皇后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那是母亲对儿子最深沉的爱,如涓涓细流,温暖着李承乾的心田。
“灵犀儿,母后。”李承乾喃喃道,这一刻,所有的疲惫、遗憾、不甘都在这泪水之中消散。
他伸出颤抖的手,仿佛想要抓住眼前的一切。一时间,他竟觉得,死亡也没什么不好的。
能够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见到这些最亲近、最重要的人,他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
“你们,来接我了吗?”他轻声问道,声音中带着期待,又带着释然。
他们带着李承乾慢慢的走了出去,门外,是数不清的百姓对着他欢笑。
李承乾看着眼前这一幕,脸上露出了笑意。
值了!
这一夜,翠微宫的灯火直到黎明才熄灭。
烛火在风中摇曳,忽明忽暗,仿佛在诉说着李承乾跌宕起伏的一生。
而终南山巅,新的朝阳正缓缓升起,金色的光芒洒向大地,为这位逝去的帝王送行,也为大唐的未来带来新的希望。
第二天,当第一缕阳光照进含风殿时,胡不归和李镇涛匆匆赶来。
他们推开殿门,映入眼帘的是李承乾躺在床榻上的身影。
他翘着二郎腿,两只手枕着头,眼角似有泪痕,但嘴角却带着笑意,一如少年时洒脱的模样。
那一刻,两人只觉得天旋地转,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他们怎么也无法相信,陛下,如今已永远地离开了。
两人当即痛哭流涕,哭声在含风殿内回荡。
乾武二十年秋,李承乾驾崩于终南山翠微宫含风殿中,享年四十五岁。
当王灿急匆匆的将李镇涛带进书房时,李治正在批阅奏折。
听到这个消息,李治手中的笔“啪”的一声掉落在地上,眼眶瞬间通红。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李镇涛,声音中带着颤抖。
“李将军,皇兄驾崩了吗?这次,有没有可能皇兄假死了?”
在他的心中,始终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他还期待着有一天,皇兄能够再次出现在他面前,像小时候那样,摸摸他的头,给他讲那些有趣的故事,在他遇到困难时,为他遮风挡雨。
可看着李镇涛悲痛欲绝的样子,李治整个人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知道了,辛苦了,李将军。”
他强忍着心中的悲痛,声音低沉地说道。
李镇涛拱了拱手,声音哽咽:“王爷,陛下让末将给你写的信。”
李治颤抖着接过信件,只见那信纸满满三大张,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字。
不少字迹都是歪歪扭扭,让人难以辨认。
李治心中一阵刺痛,他知道,可能皇兄在大限之时,身体的虚弱已经让他连笔都握不稳了,可即便如此,皇兄还是坚持写完了这封信,将自己的心血期望都倾注其中。
他强忍着泪水,认真的看着信件。
许多句子重叠在了一起,他看不清,但他却不愿放过任何一个字。
他逐字逐句地辨认着,仿佛这样就能离皇兄更近一些。
越到后面,字迹越是糊涂,可他却仿佛能感受到皇兄在书写时的艰难。
终于,他看到了最后一句话,写得格外清晰,离得也比较远。
李治看懂了。
“吾之毕生,虽未竟全功,然星火已种,燎原可期。”
看到这句话,李治只觉得浑身发麻。
恍惚间,他仿佛看见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天子,正穿过二十年光阴,与此刻印象中那羸弱的帝王身影渐渐重叠。
他对对皇兄那虚弱的印象,又变回了当年,他还是个孩子时,皇兄一身红衣,提兵入京,天下英雄无不臣服于皇兄之下的飒爽英姿。
那时的皇兄,是那么的耀眼。
“皇兄啊!”
“大哥啊”
李治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悲痛,放声大哭起来。
他将信笺紧紧地贴在胸口,以为这样就能留住皇兄的气息。
李治抚过那些带着体温的字迹,突然想起乾武三年年上元夜。
那时他骑在李承乾肩头看灯市,漫天烟花落在皇兄的红衣上,少年天子意气风发的笑声惊起满城灯火。
如今烛火已熄,唯余这一纸遗愿,在晨光中微微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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