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危眉头皱得更深。
“任清歌。”
那边挂断了电话。
霍危看了眼日历,距离上次跟任清歌见面已经过去半个月。
他刚处理完一个大额贪污,单位中午给他办了庆祝宴,明年升职板上钉钉。
中午在酒桌上喝得烂醉,睡到现在都还头疼。
现在家里那位又要给他办一场。
都已经这个点,亲戚朋友恐怕都已经完全到场。
他不回去不行。
霍危垂头看了眼某处,他那刚开荤的兄弟正骄傲地仰着脑袋,被西装裤绷得发痛。
等会就要在现实中碰面。
……
任清歌下楼,就看见霍危的车停靠在路边。
她愣了一下,霍危侧头看了过来。
那点侥幸想跑的心思,被他一个眼神淬灭。
任清歌暗示自己,为什么要跑。
事情已经解决了不是吗?
神色自若地走过去,任清歌如往常一样上了车。
真坐在了一起,任清歌的眼睛又不敢看他了,拿出手机掩饰尴尬。
“你喝酒了?”她装作随口一问,活跃气氛。
霍危懒懒靠在座椅上,视线落在前方,“嗯,中午被灌到走不动路。”
关于他的丰功伟绩,新闻会发。
任清歌都看到了。
“哦,那晚上岂不是又要喝。”
问出口时,任清歌点亮手机屏幕,什么都不干,就这么看着,“你受得了吗?”
霍危挪动了一下脑袋。
睨着她。
她点亮屏幕,又关掉。
反反复复好几次。
从小就爱用这种漏洞百出的法子掩饰紧张和尴尬。
今年二十六了,一点没长进。
“是要喝,推不掉。”亲戚场跟官场一样深,霍危早就习惯,“又喝不死,没事。”
任清歌不再摆弄手机了。
她蠕动了一下唇,大概是想骂他,想到什么又闭嘴。
索性看向窗外。
霍危的视线掠过她的发丝,纤瘦的肩膀,淡淡问,“最近你怎么样。”
任清歌没回头,手却不由自主攥紧了裙子,“跟平时一样,我爸不在家,我就看书,去听讲座。”
“伯父怎么去这么久,你那么怕鬼,晚上能睡着么?”
听他尾音带了几分虚浮,任清歌也不那么紧张了,嘀咕道,“都多大人了还怕鬼。”
小时候她一看恐怖片就吓到大叫,又忍不住好奇,从指缝里偷偷瞄。
霍危坏心思,等恐怖镜头一出现,他就突然喊一声,“清歌!”
任清歌一边叫一边哭,尿一裤兜子。
她气得把裤子脱下来抽他。
想到那些画面,霍危忍不住笑了下。
车子路过药店,任清歌下去买了点醒酒药。
她递给霍危,“喝酒之前多吃点菜,喝慢点,这样不会刺激胃,也不会容易醉。”
霍危眸子深沉,“多谢。”
任清歌怪难为情的,随即就又听到他说,“心这么细,以后不知道会便宜谁家男人。”
“……”
她生气道,“别说我了,想想你自己吧,谁嫁给你才倒大霉。”
霍危问,“伯父不是在催么,他没给你物色相亲对象?”
任清歌,“他成天忙得跟什么一样,哪顾得上我。”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帮你找。”
任清歌看了他一眼。
他没开玩笑。
任清歌心口发闷,“我不挑,只要不是你这样的就行。”
……
下车之后,任清歌又塞给霍危一个红包。
红包里是一张卡。
他明明知道答案,却还是问,“多少钱?”
“五十万。”
五十万,他上次转给她那笔钱。
现在一分不少还回来了。
任清歌的表情隐没在一片夜色里,“以后都别给我转,我那张卡注销了。”
霍危抿唇。
淡淡看着她。
任清歌别过身,朝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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