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快的反应!
韩雄一阵恍惚。
这样的技击术,他还不曾见识过。
片刻间,他知道自己要落败了,果断撇掉手中枪,仓促将身往后一压!
大槊的八面棱切了过来,将铁甲割开,在他身上拉出一道极长的血槽!
韩雄大为慌乱,整个人只能斜趴在马背上。
左右随从见公子负伤,连忙顶上前去。
盖越、许破奴紧持左右。
但凡周彻槊出缓半分,便是他们和韩雄交手了。
刀剑斩落,甲碎血飘,砍的人群乱红喷涌。
舍命相护的随从,在迅速锐减。
韩雄危在旦夕,两口画戟突入,试图绞杀周彻,被盖许二人接住。
吕轻山又惊又骇,奋起浑身力鏖战盖越,试图将其拿下,再斩那黑甲人,将局势扭回。
数回合迅速交手后,他发现自己做不到!
而且对方用的还是一口宽柄大剑。
马上兵器,剑的使用是最靠后的,只有当失去长兵、或是彻底贴身后,才有一二用武之地。
此人除了手中的宽柄大剑外,腰间还别着长剑——如果自己没猜错的话,他本是惯以步战的江湖武人。
这口宽柄大剑,是他跨上马背后的被迫选择。
至于左右亲随,则更不是那百骑对手。
贴面之后,身边最敢战的那十几个头人便消耗殆尽。
薛定也打的心惊。
许破奴身上的骇然力道,他只在一人身上感受过,那便是他的小师弟王颉。
至于具体高下,他还分不出来。
只觉这口刀极沉,力量绵延不绝,如山势倾来。
求胜是不敢言之事,能持战已是相当不错了。
“走!”
见敌人难缠,两人同时打消以力翻盘的念头,护着负伤的韩雄夺路而走,仗着身边人马众多,以阻碍对手追杀。
轰!
主将一走,从骑护拥而行,整个大阵中央就塌了下去。
结果就是整个叛军中军的溃散……
中军溃散,外围的人就没法接到有效命令,他们只知道老大溜了,那自己还不跟着溜?
于是乎,城墙此面的叛军大营,瞬间崩盘。
将顾不得兵,兵也不理会将,各自奔走,就像失控的羊群。
偏偏是夜里,方向还不好辨认——往哪个方向跑的都有。
“可惜了!”
看到这个光景,疯狂收割人头的许破奴忍不住一叹。
叛军溃退,可惜自己这边只有百人。
若能将万军来此,便可一战而定乾坤。
看着韩雄被乱军所覆,周彻勒住了百骑的追击。
这样追砍下去,无非多捞几颗人头,于大局效果有限。
等到败军逃得没地蹿了,他们又会因为本能停下来。
等到天色再亮一些,他们又会看清追杀自己等人的只有百人……加上百骑的力量损耗,结果就很不好说了。
抛弃大片败军,不代表周彻就失去了目标,他现在有更好的方向——攻城部队!
韩雄败的太快,指挥系统的崩溃,使他无法及时有效的向张英传达命令。
以至于,张英想退又没法退。
直到乱军拥来,将他的攻城部队冲乱。
部队阵型被冲坏,人心也就跟着乱了,许多人浑水摸鱼跟着一块开始跑。
爬在城墙上的人回头一看,急的差点直接蹦下来。
吗的,跑路不叫我!?
一个个从云梯和攻城车上退下,跟乱军拥在一处乱奔。
张英周围,都被搅乱,只剩十数骑相随。
“不要乱!”
“都不要乱走!听我号令!”
张英心机颇深,可到底是个文人出身,没有面对过这般乱局。
无措之中,唯有乱喊,可谁会管他?
顷刻间,百骑覆至。
周彻策马而来,长槊抬起,直刺张英。
张英大为慌乱,抬起象征性的木枪来。
砰!
大槊狠狠贯过他的肩骨,将他从马背上穿了下来。
“啊!”
张英惨嚎,两手死命抓着槊杆。
身躯落地,被大槊穿着前行,在地上拖出一道血痕!
“啊!!!”
张英仰头大叫,只觉自身血如水泼,慌的不断大喊:“乞活!乞活!!!”
“杀!”
城楼上,杀声震天。
紫镇东为首,诸军奋起反击。
叛军披靡而走。
数万人惶惶而行,四处乱撞。
城楼上,欢呼立起。
“发生了什么?!”
城墙后的百姓被这动静所惊住了。
我军在欢呼?
是什么值得他们欢呼?
这些日子击退叛军进攻多次,也未见他们这般啊!
青壮打开紧掩的门窗,胆子大的走了出来,胆小的则探出头来。
“哈哈哈——”
天光初见,洒在城楼上,飘起一层暗红血气。
一道单薄的身影摇晃走来,面对城内大笑不止:
“六殿下来援,叛军大败,我们得救了!”
“我们得救了!”
坚持终于有了结果。
六皇子虽只将百骑而来,可——他只有百骑来啊!
只有百骑,却敢直驱万众之军,来救援张梓孤城和数万军民。
只有百骑,却能击溃城外的汹汹叛贼!
这使得城楼上的陆轩大哭复大笑,他缓缓跪倒下去。
坚持到这一刻,像是用尽了他的力气。
“纵此刻身死,亦无憾矣!”
军帐中,秦升被左右扶着坐起。
他听到城将破时,命人取来刀甲。
“秦氏历代武人,岂可卧床等死?”
“今日纵死,当赴阵亡。”
“少将军!”有人掀帐而入,狂喜道:“我们得救了!”
“你说什么?”秦升有些茫然的抬头,难以相信这样的言语。
“六殿下驱百骑而来,纵火直驱敌人帅营,叛军溃败而走,我们得救了!”
——哗!
整个张梓都被惊动。
城中留守官吏、军士、大户、百姓争相上街,欢呼震天。
自韩问渠造反、自黑天笼罩并州以来,他们从未这般开怀过。
皇子亲自来此,并不可思议的击溃了叛军,给了他们极大的安慰。
大夏没有抛弃他们!
所以才会有这样一位武略盖世的皇子亲自冒险来救!
——轰!
随着一声巨响,封闭多日的张梓城门终于打开。
百骑屠营来,血气尚未消。
踩着凌晨末的初光,映入满城军民眼中。
为首者披甲横槊跨马,身后不知何时竖起一面金黄色的大纛,上书一个彻字。
这样颜色的旗帜,只有皇子和诸王能用。
“殿下亲入水火,勇溃万军,力挽天倾。”
“并州别驾陆轩,领张梓军民,拜谢天恩!”
陆轩昂声泣毕,即刻伏拜,五体投地。
城中军民,俱伏道旁,跪迎周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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