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柚子紧紧攥着段星野的手，指尖冰凉。
几个小朋友叽叽喳喳地围着他们。
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
“你们是来领养小朋友的吗？”
另一个小男孩，穿着略显宽大的T恤，扯了扯苏柚子的衣角，挺起小胸脯。
“姐姐，我很乖的，不挑食，还会叠被子！”
苏柚子心头一酸，看着这些渴望爱的小天使，鼻子有些发酸。
她轻轻摇了摇头，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我找院长有点事。”
小男孩的眼睛瞬间黯淡下来，小肩膀也耷拉了下去。
“噢。”
苏柚子心疼地揉了揉小男孩的头发。
“不好意思啊。”大妈慈爱地看着这群孩子，叹了口气，“哎，这些孩子啊，都盼着有个家呢...”
“没关系。”苏柚子眼圈微红。
大妈领着他们穿过小小的院子，爬上楼梯，墙上贴满了孩子们的画，色彩鲜艳。
苏柚子每走一步，紧张感就加深一分。
来到二楼尽头的一间办公室前。
大妈轻轻敲了两下门。
“请进。”苍老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大妈推开门，侧身让苏柚子和段星野进去。
“院长，这两位找您。”
房间不大，摆着一张老旧的办公桌，桌子上堆满了文件。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坐在桌后，戴着老花镜，正低头看着一份资料。
院长抬起头，摘下老花镜，浑浊的眼睛在苏柚子和段星野身上扫过，慈祥地笑了笑。
“请坐。”
两人坐到办公桌前，段星野握住苏柚子的手，掌心的温度熨贴着她冰凉的指尖。
苏柚子心脏怦怦直跳，她深吸了一口气。
“院长，我二十三年前，被遗弃在福利院门口。”
院长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上上下下打量着苏柚子，努力在记忆的长河中搜寻着。
半晌，她缓缓开口，“你应该不是在我们院里长大的孩子吧？”
苏柚子轻轻点了点头。
“是的，院长。根据拐走我的人说，我是被遗弃在这里...门口的。”
“门口。”院长重复着这两个字，“每年啊，都有不少婴儿被遗弃在福利院门口...哎。”她叹了口气，语气中满是无奈和惋惜。
“虽然我们大门有摄像头，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
院长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在了苏柚子的头上。
是啊，监控录像早就被覆盖了无数次了。
难道...难道一点线索都没有吗？
她挤出一抹微笑，“我也知道希望渺茫，也是碰碰运气...”
段星野看向院长，“我女朋友是21年的11月5日早上六点左右，被人在福利院门口拐走的，会不会有人看到过当时的监控？”
院长摇头，语气坚定，“那年的11月5日没有婴儿被遗弃在福利院门口。”
“您这么肯定？”
院长点头，“那几天有婴儿被遗弃，我们当时查看了监控。”
“会不会不是那天？梁红也许记岔了？”段星野看向苏柚子，眼里燃起一点希望的火苗。
他拿出梁红年轻时的照片，“是这个女人拐走的，麻烦院长您仔细回忆，你们当年查看了监控，会不会有看到这个人？”
院长接过照片，老花镜后的双眼眯成一条缝，仔细端详着照片上年轻的梁红。
她仔仔细细地端详着照片上年轻的梁红，嘴唇微微翕动，像是在默念着什么。
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墙上老式挂钟的滴答声。
许久后，院长放下照片，缓缓地打开了电脑。
她年纪大了，操作电脑的动作有些缓慢，手指微微颤抖着，在键盘上敲击着。
“你们过来看看。”她指着电脑屏幕，声音有些沙哑。
段星野扶着苏柚子走到电脑前，屏幕上显示的是一段监控录像，画面很模糊。
院长指着屏幕，解释道：“这是二十三年前的一段监控录像，我们保存了起来，这个人和照片上的人有些相似。”
视频开始播放，光线昏暗，只能勉强看到福利院门口的景象。
两人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
苏柚子一手用力握住段星野的手。
“就是她！”
她指着屏幕，声音颤抖，激动得几乎要哭出来，“是梁红！拐走我的那个人！”
院长也激动起来，浑浊的眼睛里闪着光。
“你就是那个孩子...”
段星野将视频往前倒，定格在5点33分。
一个穿着风衣的女人，将一个婴儿放在福利院门口。
他剑眉微蹙，指着屏幕，“院长，这段视频...您怎么会保留到现在？”
院长深深叹了口气，目光落在屏幕上那个穿着风衣，略显单薄的身影上，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伸出枯瘦的手指，指着风衣女子。
“她放下孩子后，过了几天，又回来了。”
“回来找我？”苏柚子猛地抬头，不敢置信地望着院长，眼泪瞬间在眼眶里翻滚，一颗颗晶莹的泪珠顺着白皙的脸颊滑落。
“她...她回来找我了？”
她捂住嘴巴，哽咽的声音几乎听不见。
这些年压抑的委屈和期盼，在这一刻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出。
段星野心疼地将她揽入怀中，大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一下一下。
苏柚子紧紧抓住他的衣袖，肩膀微微颤抖，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衫。
“后来呢？有她的联系方式吗？或者您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吗？”段星野追问道。
院长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有，她没留下自己的身份信息，我记得，她看起来很优雅，年纪大概在四十岁左右。”
希望的火苗再次被浇灭，苏柚子心中一阵失落。
“不过，她留了东西给你。”院长扶着桌子起身，走到老旧的柜子前，翻找了一会儿，拿出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
“就是这个。”
她小心翼翼地把铁盒递给苏柚子。
“她说，如果有一天，你回来福利院，就把这个交给你。”
苏柚子双手接过，铁盒不大，上面雕刻着一些简单的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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