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陈郡那边传来消息,咱们的人暴露后,被杀了!”
夜里,姜喜正在自己的寝殿与苏焕卿对弈,陆野进来禀报。
雕花的窗户大开着,一转头就可以望见天边的满月。
惠风徐徐,吹落了窗外那颗老梨树莹白的花朵。
梨花落了,该结果了。
姜喜听完陆野的话,并未有多少的诧异,反倒勾唇一笑。
“到底有琅琊王氏做后盾,姜汤自己又素有贤名在身,要是连这点端倪都发现不了的话,也不配跟姜固争龙椅了!”
还在云梦山的时候,姜喜就派人去了陈郡,混入贤王府中,伺机杀了姜汤。
“公主这么说,可是有什么后招?”连与姜喜对弈的苏焕卿都忍不住了问。
“我这个二皇兄啊什么都好,就是有一个缺点,那就是爱搏一个好名声!”
姜喜执白子,落在了棋盘上一个意想不到的位置。
本来已经被苏焕卿的黑子逼到绝路的她,瞬间又复活了一片。
苏焕卿看着棋盘上局势瞬间扭转的棋局,虽然不知道姜喜话里的意思,但也猜得到姜喜一定另有安排。
“这么晚还在下棋?早些休息吧!”
春桃哄睡了姜复,过来给姜喜奉茶。
姜喜扭头看向近到自己身边的春桃,皱眉:”不是说不让你做这些吗?”
春桃轻轻一笑:“可我只会做这些啊!复儿睡着了,我过来看看你!”
这时,苏焕卿起身,与陆野一起告辞离去。
整个屋子里就只剩下姜喜跟春桃两个人。
春桃见没有其他人在了,才敢大着胆子的问姜喜:“公主,咱们真的要跟摄政王联手吗?可你当初不是说……”
姜喜看着窗外的梨花,半晌回答道:“我不会让复儿成为第二个傀儡的!”
有了姜喜这句话,春桃瞬间放心不少。
她不是信不过姜喜,而是摄政王智多近妖,复儿年纪尚小,日后不一定斗得过他。
与此同时,霍景玄也在自己的弄月轩对窗望月。
商阙站在他身后,看着自家师兄被风鼓起来的衣袍,整个背影都显得孤僻安静。
“你逼迫陛下当众拟旨,只怕陛下对你已经是忍无可忍,你难道不怕他……”
商阙幽幽的开口,声音带着满满的忧虑。
霍景玄身形不动,目光淡淡的望着天边那轮高悬的明月。
“我就算不逼迫他,难道他就能放过我了?”
商阙自嘲一笑,皇权斗争下,谁心软,谁就必死无疑。
“你当初为何要扶他上去?”
“我扶谁上去都有这么一天!”
霍景玄倒是看得很透彻。
“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一开始不选择帮姜吉,这样你与小七之间……”
霍景玄闻言,回身看了商阙一眼,半晌才幽幽道。
“我一开始并未发现自己对姜喜的感情,即便发现了,我仍然不会选择姜吉!
我与姜吉曾并肩而战,我知道他的能力他的野心。
若我扶持他登基,日后也免不得鸟尽弓藏的下场,而且,他比另外两位皇子更加深知我的弱点!”
这话倒是说的坦诚,商阙也能理解,反正到最后都免不了鹬蚌相争。
那么与其扶持一个有能力的,倒不如扶持一个方便掌控的。
“那你跟小七之间,你打算怎么办?真的要放弃小七娶五公主吗?”
商阙到现在都在担心自己那个徒儿的归宿。
说道这个,霍景玄又头疼的叹了口气:“当初接受赐婚,不过是权宜之计,我从未想过要娶姜媛!”
“可我看五公主对你很有意思吧?”商阙调侃。
“有什么意思?姜媛从小被先帝宠坏了,心智并不成熟,她以为自己喜欢我,其实不过是仰慕罢了!”
商阙看着一脸透彻的霍景玄,有时是真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
“你既然这么清楚别的感情,那你自己呢?你想好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了吗?”
霍景玄被商阙的话问得微微一愣。
商阙直视着他的眼睛,继续道:“这天下与小七,你若只能选一样,你会选谁?”
霍景玄身形一僵,沉默了半晌,缓缓背过身去,玉白修长的手指紧紧抓住了身前的窗框。
语气沉重得像是被海水打湿的棉花:“为什么要选?本王都要!”
哪怕娶了姜喜,会成为悬在自己头上的一把利剑。
但只要她在身边,哪怕提心吊胆的过完这一生,他也心甘情愿!
商阙愣了一下,笑道:“我真该把小七带过来让她好生看看你,她若知道你存的是这种心思,看她在姜复和你之间,到底还会选谁!”
“她不需要知道这些,她选谁都没关系!”霍景玄也笑,笑得志在必得。
商阙受不了他凡事都胜券在握的样子,就好像这世上没有什么事能让他慌张。
“小七是喜欢过你,可她若在你跟姜复之间做了选择,你就不怕她收起这份喜欢,或者把这份喜欢转移到别人身上?”
而摄政王府隔壁的慎园,春桃也在劝姜喜。
“公主,既然你选择了要帮复儿,不如就收起对摄政王的那份喜欢吧!”
春桃语重心长,一是担心姜喜放任自己的感情,到了真要做选择那天会下不去手。
二也是打心底里不愿意看到姜喜痛苦一生。
“这世上好男儿多得是,何必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呢?”
姜喜转头看着春桃:“放心吧,我没有忠贞不二的那种观念,只不过是暂时没有遇到更喜欢的而已!”
谢府,谢嘉赟坐立难安。
他把自己的三个儿子都叫到了前厅。
大儿子谢庆云自从被射瞎了一只眼睛,失去了谢家继承人的资格后,就一心的花天酒地。
俨然已经是京城出了名的纨绔,整日里赏花遛鸟,没个正行。
二儿子谢庆山目前看来是最有出息的,不仅有功名在身,还在御史台出任中丞一职。
眼看着御史大夫萧柏律年事已高,告老还乡近在迟尺,以后这个位置多半是谢庆山的。
三儿子谢庆林年岁虽然最小,不过也很有出息,目前在国子监任职。
培养出来的门生日后将会遍布朝堂,于他们谢家用处非常大。
“这个萧柏律迟迟不肯辞官,真不知道还在等些什么!”
谢嘉赟提到那个顽固的老头子就浑身是气,用力的捶着身下的红木太师椅的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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