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五连忙摆手道:“没有,没有,侄儿怎敢怪罪您老。”
刘二愣笑骂道:“小兔崽子,谅你也不敢。”
李景笑道:“好了,这事儿怪我,跟小九没关系,你打小九就是你不对,赶紧跟你弟弟道歉。”
小五笑道:“嘿嘿,您也说小九是我弟弟,我当哥哥的揍他,还用道什么歉。”
李景闻听一阵无语,眼见小五的拗脾气上来,李景也是无可奈何,总不能掐着他的脖子逼他道歉吧?
摇摇头,李景看向小九道:“你哥不肯道歉,我也没办法,你要有本事,就自己打回来。”
孙传庭听了笑道:“大帅,哪有你这么教孩子的,还让他们打架?”
李景笑着摆摆手:“无妨,兄弟之间哪有不打架的?只要不是为了利益,怎么打都不会伤感情。”
孙猛听了也笑道:“大帅这话说的不假,大帅收养的这些孩子当年可没少打架,不过这帮小子的感情好着呢。”
刘二愣闻言撇撇嘴:“你还有脸说,就属你家虎头最爱欺负人,包括石头和定国,大帅收养的那些孩子哪个没挨过他的打?”
孙猛闻言大笑:“那是我儿子有本事,你有本事也生一个那样的孩子出来我看看。”
刘二愣嘿嘿一笑:“你不知道吧?其实最聪明的是定国,他要挨了打,就在我和大虎眼前晃悠,我俩见了当然要询问怎么回事儿,然后回头就把虎头给抓来揍一顿。”
“他妈的,你俩为老不尊,欺负我儿子。虎头这个臭小子,居然从来没跟我提起过被你和大虎揍过。”孙猛笑道。
李京等人闻言顿时放声大笑。
几人缅怀一些往事,嬉笑间,这顿饭倒是吃得其乐融融。
饭后,孙猛和刘二愣喝了两杯茶,自去处理公务,孙传庭却是留了下来。
给李景倒了杯茶,孙传庭笑道:“大帅准备什么时候回京?”
李景笑道:“就这一两天吧,还有一些小事,交代一下我就回去了。”
孙传庭点点头,想了想道:“大帅,北方不比南方,这个时候河道已经结冰,运河已然无法通行,不如我派舰船护送大帅走海路吧?”
李景摆摆手:“不了,我打算顺路到浙江和江苏看一看。”
“大帅是想看看南直隶裁撤以后的情况吧?”孙传庭笑道。
李景点点头:“浙江和江苏乃是我大明的粮仓,今年北方旱情不减,我想看看这两处的粮库有多少存粮,只有看过了我的心理才能踏实。”
孙传庭闻言默默点了点头。
沉吟了一会儿,孙传庭道:“大帅,我建议你从福州乘船到浙江,在杭州湾靠岸,然后走大运河,从杭州到嘉兴,苏州,无锡,常州,镇江到达南京。在南京考察完,折返镇江,继续顺大运河到扬州,淮安。
我估计过了淮安以后,运河恐怕便无法通行了,这时大帅弃船登陆,向北行进,我派船在黄河的河道等你,然后大帅再上船,咱们顺黄河河道入海,最后在天津卫登陆。根据传庭的计算,只要大帅不在各地耽搁太久,年前便可以回到北京。”
李景闻言沉思了一会儿笑道:“伯雅兄对大明的地图研究的甚为透彻,这条路线确实是最佳的路线。”
孙传庭笑道:“传庭自从跟了大帅以后,闲暇之时便看地图,对大明的地域倒是细致地研究了一番。”
李景点点头:“作为军队的统帅掌握地图乃是必修之课,如此调兵遣将之时方能从容不迫。”
笑了笑,李景接道:“既然伯雅兄把路线规划好了,那我就走这条路,只是辛苦伯雅兄要派船来回奔波了。”
孙传庭笑道:“按说传庭该当亲自随船护送,但是这边要对弗朗机用兵,传庭放心不下战事。不能前往护送大帅,还望大帅莫怪。”
李景摆摆手笑道:“我来时也没让人护送,回去自然也用不着。你这边只管用心打仗,打好这一仗比什么都重要。”
孙传庭闻言感慨道:“传庭也算饱史书,却从不曾闻有帝王将相如大帅这般开明的,竟然想尽办法不令下属为难,更尽量避免地方官府破费迎接。大明有大帅掌舵,中兴指日可待。”
李景摇摇头笑道:“这些话就没必要说了,中兴大明靠我自己可不行,还要伯雅兄这样的干臣相助,只有我们大家同心协力,大明方能有望中兴。”
孙传庭笑道:“大帅还有一个优点,就是从不居功,但凡有功绩,都要跟下属同享,古之圣贤亦不过如此。”
李景闻言哈哈大笑:“伯雅兄,你这话可过了。李景自己有几斤几两,心里还是有数儿的,焉敢跟圣贤相提并论?”
顿了顿,李景接道:“不说这些没用的了,有件事我要跟你交代一下。”
孙传庭闻言急忙收敛笑容,正色道:“大帅请说。”
李景笑了笑,端起茶壶给孙传庭的茶杯满上,然后接道:“伯雅兄,仕济(林欲楫的字)先生来福建这么久,想必你对他应该有所了解。
仕济先生的学识为人以及做事都没有任何问题,唯有一点,可能是圣贤书得多了,对外谈判的时候,气势略显不足。你们都是进士出身,虽说你比他晚了十余年,但是沟通起来肯定要比我通畅,我希望你抽时间跟他谈一谈。”
孙传庭闻言苦笑道:“大帅,说实话,在平庵先生(林欲楫的号)面前我只能算是末学后进,可是现在他的职务比我低得多,大帅让我跟平庵先生谈话,只怕平庵先生会以为我欺他职务低微。”
李景闻言忽地一拍额头:“哎呀,我倒是忘了这个茬儿了。唉,当初我有意降低仕济先生的品级,是想贬低范文程,过了这么久,我倒是忘了将仕济先生的品级和职务提上来。恩,是该给他官复原职了。”
说完,李景转头对张同敞道:“马上拟一道命令,晋升林欲楫为礼部侍郎,挂尚书衔,享正二品待遇,兼任鸿胪寺卿。用完印,马上给仕济先生送去,并代我给他道歉。”
“是!”张同敞应道,随即提笔刷刷刷将晋升令写完,吹干墨迹,用上印封好,然后向李景和孙传庭行了一礼,疾步出府,给林欲楫传令去了。
待张同敞走后,李景叹了口气道:“幸亏伯雅兄提醒,不然我忘了此事,岂不委屈了仕济先生?”
孙传庭也叹了口气道:“大帅一向心思细腻,居然忘了这么大的事情,可见大帅事务何等繁忙?”
李景摆摆手:“这不是理由,可能是我霸道惯了,任职这种品级的官员,没人敢给我提醒儿。”
孙传庭轻轻点了点头,知道李景说的乃是实情,正二品大员,再进一步就可以入阁,谁敢跟李景提这么重要的人事安排?
顿了顿,李景笑道:“好在有伯雅兄提醒,没让李景一直错下去。”
孙传庭笑道:“就算没有传庭提醒,大帅终究会想起来的。”
李景摇摇头笑道:“等我想起来,不知要委屈仕济先生多久。”
笑了笑,李景接道:“伯雅兄,你抽时间跟仕济先生谈一谈,告诉他,以后跟外国人打交道的时候,该强硬的时候一定要强硬,不要总用儒家那套仁德服人的理念。
我不是不让他讲仁德,但是仁德得分跟什么人讲,跟绵羊我们可以讲仁德,跟财狼能讲仁德么?如果讲仁德好用,蒙古人和女真人何至于跟大明刀兵相见这么多年?
还有日本,以前我们封日本为不征之国,最后怎么样?当他们翅膀硬了,便试图挑战大明的权威。
还有南面的安南等国,区区几个蛮夷小国竟敢侵占我大明疆土。他们为什么敢这么做?就因为我们一向崇尚儒家的以仁德服人的思想,让这些蛮夷之国觉得大明软弱好欺。
以后我们对外的策略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对待蛮夷,我们要比他们还要蛮夷,大明的军队就是外交部的坚实后盾,我给他们对外宣战的权力,不听话咱们就打。
要把蛮夷打成顺民,把财狼打成绵羊。等那些蛮夷和财狼变成顺民和绵羊以后,我们再跟他们讲仁德。
现在仕济先生代表大明跟夷人谈判,你就是仕济先生的后台,整个大明海军就是仕济先生的后台,所有大明的军队都是仕济先生的后台,你让他拿出大明的魄力,该让步的时候可以让步,不该让步的寸土不让!”
孙传庭闻言精神一振:“大帅放心,我一定让平庵先生理解大帅的意思。”
李景点点头接道:“还有,要让仕济先生明白我们对待强硬的目的是什么。说到底就是为了利益,用老百姓的话说是为了好处。
我们花费那么多钱财跟各国打仗绝不是为了图个虚名,没有回报的事情我们是不干的。东南亚不光是我们大明海疆的屏障,还有我们大明需要的各种物资,拿下这些地方,既能保障大明海疆的安宁,还能为大明提供无数财富。有了这些财富,我们的国力和军力会进一步增强,然后我们外交的底气会更足,这是一个良性循环。你们不要以为我好大喜功,穷兵黩武,如果在我有生之年能平定东南亚各国,并保证对这些地区的统治,则至少能保大明一百年强盛太平。如果后人争气,不贪图安逸,继续奋发图强,一百年之后,则整个世界都会被大明踩在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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