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巡抚说完,接着布政使左参政说道:“现在灾民不光是没有吃的,还没有住的地方,由于洪水冲垮了大量的房屋,致使灾民流离失所,因此我们还要想办法为他们解决住的地方。”
听这名官员提到房屋的问题,李景点了点头,要说这些地方官要是真心做事的话,考虑问题还是非常周全的。
想了想,李景说道:“这个问题确实不易解决,人力咱们是不愁的,愁的是修建房屋的材料。
洪水一来,房屋被冲垮,同时还把那些木料都冲走了,一时之间要砍伐这么多木材,确实难度比较大。
但是不管难度多大,该做的还是要做的.我己经通知了那些灾民,要想吃饭,必须千活,让大家到最近的山林砍伐木材。
不过这里很多山林都是个人所有,需要几位大人跟那些山主们打个招呼,不然灾民可无法上山砍伐木材。”
吴巡抚点点头:“这个好办,让诸位大人在治下颁发布告,若有阻挠者,当严惩不贷。”
李景摇了摇头:“我让诸位大人跟山主们打招呼并非让他们无偿贡献木料,毕竟那些山林乃是他们的个人财产,咱们不能拿山林主的财产补贴灾民。
咱们要做的只是不让他们借机哄抬物价,此次河南大灾,无数房屋需要修建,肯定有某些无良的山林主借此抬高木价,牟取暴利,对这些人咱们要严厉打击,但是对那些安守本分的木商则要保证他们的利益,甚至还要嘉奖,比如咱们可以免除他们一部分赋税之类的。”
顿了顿,李景接道:“另外,还有一些木商山林主们可能不愿意低价出售木材,对这些人也要采取必要的手段.比如查他们以往税额交足了没有,要是没交足,那便予以重罚,来年取消他们经营木材的资格,让他们买的那些山林成为摆设。”
李景一席话听得吴巡抚等人是一愣一愣的,这个人真的是商人出身?是粗鲁的武夫?这些执政安民的手段,便是浸淫地方管理多年的能吏.怕也是远远不及.
叹了口气,李景接道:“不过,就算咱们推出这些惠民的政令,恐怕也解决不了这么多人吃住的问题。毕竟两府资源有限,府库和粮商地主的粮食就这么多,咱们管得了一饥管不了百饱,还得动员那些民众,有亲的投亲,有友的靠友。”
李景此言一出,众官员顿时大点其头,顿觉李景还是比较善解人意的.
顿了顿,李景接道:“另外,不知诸位大人算过没有,李某从山西调粮,需要征调大量的民夫,还有,李某护送粮食的部众也有近万人,这些人人吃马喂的,也需要消耗一大批粮食。
因此,我打算把山西的民夫撤回.让灾民去运粮,这样以来就省却了一大批粮食,同时又不让那些灾民白白吃闲饭。”
众官员闻听连连点头,运输的粮食越多,需要征调的民夫就越多,同时额外消耗的粮食也就越多,这个道理大家都非常清楚。
反正运粮是为了救治灾民,那么让灾民去运粮正是恰如其分,这样民夫那部分吃的就可以省了。
见众人同意,李景接道:“还有一事,诸位大人可能都知道李某还算薄有产业,这些产业还需招纳一批工人做工。
另外,这次皇上把平阳府的盐政交给李某,盐厂那边也需要人晒盐。正好可以那些无事可做的灾民调到平阳府去做盐工,这样一来,咱们多管齐下,就可以把大部分灾民安顿下来。”
李景话音刚落,在场诸官员顿时面面相觑,把人口迁往山西?这事儿可得好好琢磨琢磨。
要知道明朝的赋税主要来自土地,但是却并非根据农民拥有多少土地来收税,而是根据农民家里的人数进行收税,也就是所谓的人头税.其实这种收税方式并非明朝制定,而是延续了上千年,直到清朝雍正年间改为摊丁入亩,才减轻了老百姓的负担。
现在李景要迁移人口,就等于是拿走他们的赋税。
但是众人随即想到,莫不是李景这次w灾,就是为了把受灾的民众迁往山西?
李景说自己只是略有薄产,在座的诸人均知他这么说乃是谦虚。这些人各个都是消息灵通之士,知道李景的产业可谓庞大,需要大量的工人去给他做工。
要说不是为了调人到山西给他做工,难道他银子多的烧包,背着偌大的罪名跑河南折腾?
那可不是一个钱两个钱,这次李景运来的物资折合成银子的话至少也得有三十万两以上。难道他的银子是大风刮来的,这么花一点也不心疼?
要是为了这批灾民而来的话,那就说的通了。
拿几十万银子换几万甚至十几万灾民,这个买卖还是划算的。
其中河南府的知府听了以后,心里不由暗暗苦笑,孟津等县属他的治下,他自然知道,李景的部下在孟津等县救灾的时候,一边救灾,一边在当地鼓动忽悠,现在至少已有上万人跑到平阳府的地境去了。
估计是李景觉得私下鼓动不如光明正大要人来的过瘾,因此李景现在直接跟他们要人。
见众人不置可否,李景笑了笑道:“诸位大人,有一件事可能诸位大人不知,李某管理的盐厂现在正在发卖盐证,两万五千两银子一个盐证,一个证是五万石盐,不知诸位大人可有认识的盐商,若是关系不错的,李某卖诸位大人一个面子,可以卖他们一张盐证。”
“啊!”众官员闻听齐声惊呼。
五万石盐只收两万五千两银子,也就是说一石盐只要五钱银子,这可比私盐的价格都低多了,私盐的价格还要一两多银子一石呢!
如果李景的盐量能够保证的话,他这个盐价一旦传出去,那所有的盐商都要来他的盐厂买盐,那可是财源滚滚了。
如果他们拿了这个什么盐证,那可就发大发了。转手一卖,至少几万两银子到手。
不过想到李景的做事风格,不可能让他们牟取这么高的暴利。
果然,李景接道:“在山西,李某定的盐价为一斤盐十文钱,若有高于这个价钱的,李某的处罚是很重的,而且,李某专门派人暗查,若有私自往盐里掺东西的,十倍予以处罚,同时取消卖盐的资格。山西与河南相邻,这边的价格不能高于山西的价格,不然的话,这面的盐怕是要卖不出去的。”
众官员闻听默默点头,李景话里的意思他们都听明白了,河南跟山西离的如此之近,这边要是卖高价,山西的盐商必然要挤进来,到时河南的盐商只好跟着山西的价格走,与其那样,不如大家统一价格,开心挣钱。
当下便有脑子快的算了起来,一斤盐十文钱,一石盐是一百二十斤,能卖一两二钱,盐商拿了那么多的盐不可能零售,只能批量销售,就算一两银子好了,那五万石就是五万两银子,各项费用算一万两银子,那还挣一万五千两银子,要是跑远一点的地方卖,利润更高。
跟李景要个证,三万两卖给盐商,盐商肯定买,转手就挣五千两银子,那也不少了。要是多要两张,那也是上万两。
待众官员算完账,随即醒悟过来,拿了李景的盐证,就得同意李景迁移人口,合着就这么被李景收买了。
转头一想也无所谓,就当这些人被大水淹死了,反正也没人去数死了多少人。而且李景早就派人收拢死去的灾民的尸体,并且把这些人都用火化了,想数,连坟头都找不到,只能到阴曹地府里数去。
他妈的,李景这家伙连这个都算计好了,难怪做生意能挣这么多钱!
李景自不知道这些官员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更想不到这些家伙一边合计从他手里弄钱,一边心中腹诽骂他。
不过,看这些人的表情,李景知道这些人心里其实己经同意了。
笑了笑,李景说道:“河南这边我准备供应二十个盐证,诸位大人是给十个盐商也好,二十个盐商也罢,那都由各位大人做主。”
吴巡抚等人急忙数了一下人数,巡抚衙门和布政使司衙门加上河南府和开封府两个知府衙门的主官一共六个人(布政使司主官是三人,布政使和左右参政),州衙的主官有两个人(两府一共五个州,其中三名知州贪墨被杀),县令六人,共计十四名主官。知府以上的主管每人分两个证,下面的官员每人一个盐证,二十个正好。
算完人数,这些官员顿知这是李景按照他们的人数给的盐证,要是人数再多,想来李景还会多给几个。
不过二十个盐证就是一百万石盐,山西那边肯定不会少于一百万石盐,要生产这么多的盐自然需要大量的人力。
这时大家终于知道,李景的盐厂确实需要大量的人员。
按这个数量生产的话,估计要动员数千人力才行。
不过他们显然是小看李景了,李景不光想垄断山西和河南两地的盐业,陕西,甘肃,南北直隶等地都要垄断,甚至李景还打算把蒙古,辽东等地的盐业全部垄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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