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二章 活要见人
“你放心。”
我轻描淡写地丢下一句话，扭头走向黑暗中的出口。
走到车边，我随手摸出手机，拨通了猴子的号码：
“猴子，事情解决了。你联系黑虎，让他的人登记一下耗子欠的数目，别搞那些利滚利的鬼花招，剩下的我处理。”
“辉哥，太牛了！”
猴子在电话那头松了一口气，随即用充满崇拜的口吻说道。
“这黑虎在咱们这块嚣张了这么多年，今天也总算碰到对手了！”
“行了，少废话。盯紧点，我要你帮我找耗子，活要见人，死人要见尸。”
“妈的。”
我低声骂了一句，把衣服撕开，拿酒精胡乱倒在伤口上，
嘶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却硬是没有喊出声。
这样的疼痛早已算不得什么，比起耗子这小子可能受的苦，简直是九牛一毛。
踉踉跄跄地回到床边，我一把倒了下去。
这软塌塌的床垫像是终于要把我整个人吞噬掉一样，
眼睑也在瞬间沉重得让我难以挣扎。
可我还是睡不着。
不出所料，黑虎那张狰狞的脸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的那句“算你狠”回荡耳边。
这种人嘴上答应得光鲜，但谁也不知道他暗地里会捅出什么篓子。
耗子的脸浮现在我脑海中。
那小子曾经多傲，多爱笑，如今却被逼到无处可逃。
如果我再慢上一步，他会不会就这样彻底消失？
我烦躁地翻了个身，刚闭眼没多久，手机突然刺耳地响了起来。
我皱着眉头抓过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猴子，便接了起来。
“辉哥，出事了。”
猴子的声音总有些咋咋呼呼，但这次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紧张。
“耗子的踪迹找到了，就在城郊的废弃工厂，可情况不太乐观，你得赶紧过来。”
我的困意瞬间被警惕取代，前一秒的倦意像是被浇了盆冷水。
我一把夺过椅背上的外套，边穿鞋边问：“他还活着吧？”
猴子沉默了一下，说了句模棱两可的“应该吧”，却带着明显的不确定。
我想再多问些什么，可这个时候已经容不得犹豫了。
“废话少说，具体 位置发我！”撂下这句话，我挂了电话，发动了车子。
一路上，我踩着油门，甩过了一个接一个没睡醒的司机。
霓虹灯的残影像鬼影子似的，在我的视线中跳动。
我心里揣着一股火，那是愤怒，还有些深藏的惶恐。
我没办法接受耗子像垃圾一样被扔在某个阴暗角落，这不是我的兄弟该有的结局。
废弃工厂的位置确实够隐蔽，我绕了好几圈才找到入口。
猴子已经等在门口，见了我立刻跑了过来。
他只穿着个薄外套，冻得直搓手，
“辉哥，里面真够瘆人的，我刚刚进去看了一眼，真是够……”
“废话少说，人在哪？”
我从他手里一把夺过手电筒，往工厂深处走去。
工厂的空气潮湿且黏腻，弥漫着一股霉臭味和铁锈味混合的气息，像是鼻腔里压了一块大石头，让人喘不过气。
破旧的设备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墙壁上的油漆斑驳剥落，看着就像腐烂的伤口。
“就在那边！”猴子指向一个昏暗的角落。
借着微弱的手电筒光，我看到一个人缩成一团蜷在那里。
“耗子！”我心下一跳，飞快冲了过去。
耗子此时已经奄奄一息，脸上青紫大片，
但他的手却死死攥着胸口的衣服，好像在本能地护着什么东西。
他眼皮微动了一下，似乎听到了我的声音，
但嘴里却只是发出一个短促的“呃”字，接着再无反应。
我只感觉胸口像是被一拳打中，瞬间腾起怒火，恨不得当场掀翻整个工厂。
我蹲下身，将耗子抱了起来，他的身体轻得让我心里发寒。
他身上的伤用“惨”字都难以形容，衣服几乎沾满了血，
腿脚明显扭曲，肋骨处还有着狰狞的淤痕。
“猴子，帮忙开车！赶紧去医院！”我朝身后的猴子喊道。
“好！”
猴子连忙点头，屁颠屁颠地跑去开车。
一路上，我紧紧抱着耗子，将耳朵贴在他胸口，
听着他微弱的心跳声算是给了自己一点安慰。
哪怕如此，心里的火苗依旧越烧越旺——这群人渣，已经触碰了我的底线！
到了医院后，我几乎是踹开了急诊室的大门，
“医生！快，救人！”
耗子立刻被推进急救室，而我只能站在外面，
浑身的汗水似乎还在滴落，怒火和焦急交织着折磨我的神经。
过了很久，主治医生从手术室走了出来，摘下口罩，一脸凝重地看着我：
“病人的情况非常严重，多处骨折导致内出血，肋骨还刺伤了器官。我们正在进行手术，但你要做好准备，这恐怕不是短期能恢复过来的。”
我的拳头攥紧，关节咯咯作响。
我朝着走廊的墙壁狠狠砸了一拳，低声骂道：
“黑虎……你敢玩阴的？”
猴子小心翼翼地从旁边探出头，怂怂地问：
“辉哥，这事儿咱们……接下来咋办？”
我回头冷冷看着他，狠意难掩：
“咋办？这笔账，我会一笔笔算回来。”
我在走廊里来回踱步。
猴子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垂着脑袋，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
他偶尔抬眼瞄我一眼，又很快低下头去。
走廊里只有我的脚步声，还有偶尔从其他病房飘出的哀叹或咳嗽声，
一切都显得压抑得快让人窒息。
我点了根烟，但没抽几口就被走过的护士用极具杀伤力的眼神瞪灭了。
操，连一点发泄的机会都不给。
几小时后，不知第几次看向手术室的红灯，它终于熄了。
医生推开门走了出来，他的口罩和帽子上绣满了本不属于这场手术的汗水。
那一刻，我像一头紧盯猎物的饿狼，把眼睛钉在他脸上。
“怎么样？”我的嗓子有些发哑，却掩不住焦急。
医生摘下口罩，对我缓缓说道：
“人暂时保住了命，但伤得很重。多处骨折导致的内出血我们已经处理了，但还有肋骨刺伤了肺，接下来不能有半点刺激，否则可能会有感染……他暂时还是会有生命危险，需要密切观察。”
我深吸了一口气，狠狠咬住后槽牙，点了点头。
胸腔里的心脏狂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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