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七章 南非
我一把抓住王德发已经瘫软的手腕,狠狠问道:
“那你倒是告诉我,她现在在南非什么地方?是哪个钻石矿?!”
王德发挣扎着想甩开我的手,嘴里嘟囔着:
“南非……钻石矿那么多,谁知道她滚到哪去了?可她当时提过,去找个叫‘黑火山’的地方,说是能赚够一辈子的钱,再也不用回来了!我也是后来才知道,那地方,不是正经生意人该去的啊……”
“黑火山……”
我喃喃重复了一遍,心底隐隐觉得这个名字听起来就透着古怪。
从烂尾楼出来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我的手里多了一步自动指向深渊的路标——南非。
我没有多余的时间犹豫,当务之急是赶紧离开这个城市,躲开刀疤男的追杀。
我立刻开始变卖身上剩下还值点钱的东西,
攒够机票钱的同时,尽可能地简单准备了一些随身行李。
三天后,我站在机场的登机口,看着渐渐排起的队伍,
手里的机票已经因为汗水变得潮湿发软。
上了飞机后,我默默看向透窗望去的地平线,
心里很清楚,自己此刻踏入的,可能是一场更大的局。
南非,黑火山,李 梅,还有未知的兵刃交锋。
下了飞机,扑面而来的热浪混杂着一股说不上来的怪味儿。
“该死的,这是什么鬼地方!”
我低声咒骂着,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人群中穿梭,头一次体会到什么叫人生地不熟。
手里攒着剩下几个钞票,却连出租车都不敢随便拦。
“嘿,哥们儿,去市中心多少钱?”
我试探性地问一个看起来还算正常的司机,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用浓重的口音回答:
“一百,不二价。”
“一百?你抢劫啊!”我惊呼道。
“爱坐不坐,下一个!”他一脸不耐烦地挥挥手。约翰内斯堡,果然不是善地。
刚进市区,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孩就凑了上来:
“先生,要帮忙吗?我认识路。”
我警惕地盯着他:“不用了,谢谢。”
路边的流浪汉似乎在评估我的行李值不值抢,废弃的楼房角落里隐约还能看见晃动的人影,我听见他们压低声音的对话:
“瞧,那家伙看起来像个肥羊。”
“等等,再看看……”
一切都让人不自在,空气里甚至连一丝友善的余地都没有。
我花了五个小时,连比带划,总算从几个摇头晃脑的司机口中挖出点线索。
“黑火山”?
对方至少知道这个名字,只是当我一提起时,
他却惊得满脸冷汗,吐了句半生不熟的英语:“找死的地方。”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但功夫不负有心人,当地有个黑人司机卡巴,
听说我要去黑火山,居然没立刻摇头拒绝,
而是打量我好半天,像是在衡量我能活多久。
他面无表情地说道:“去那里,可以。不过代价不会低。”
我咬着牙,把手里仅剩的几张大面额美金拍在他面前,
另加了一个几乎让我肉疼不已的承诺:
“事成之后,翻倍,再加二十。”
“钱够了。”他眼睛微微一亮,随即冷笑,“但命不够长。”
卡巴的车破得像个随时能散架的铁棺材,
屁股下面的座椅一陷一陷的,颠得我腰都直不起来。
但他开车倒是利索,两小时后,越过颠簸不堪的乡村土路,
我们到了一个只有几排低矮小铁棚的小镇。
卡巴侧头看着我阴阳怪气地说道:
“这里,就是你下车的地方了。再往前,是真正的黑火山,我不会送你去那里的。没脑子的外来人,进去就别打算出来。”
我下了车,踩在脚下满是沙尘的小路上,总算有点体会什么叫“绝地求生”。
小镇破败得像战后遗迹,镇子的中心是一家昏暗破旧的酒吧,
阴影里三三两两的人围着小小的铁桶谈笑,
那酒味和汗酸味混在一起,闻得人直皱眉。
酒吧里光线更差,我点了杯廉价的啤酒,坐在角落里聆听周围传来的只言片语。
这里的人涨红了脸,大声争论着谁枪法更准,谁嗅钻石的本事更强。
直到一片窃窃私语钻进我耳朵:
“听说了吗?黑火山,那个最近夺地盘的女人——‘黑寡妇’,又惹事了……”
“黑寡妇?”
我猛地抬头,尽力压低声音,向邻桌凑近了一点。
那人喝得半醉,却是一副闲聊的语气:
“人够毒,手够狠,听说不少人试图闯她的场子,全让她丢进矿井填里了。这种人,一看就不一般。”
我的心一沉,手不由得攥紧了酒杯。
这名字,带着一种熟悉的刺耳感。
不行,我得确认,可怎么才能找到她?
就在我思考的同时,身后传来一道带着挑衅意味的低语:
“喂,新面孔,想活着离开,不会那么简单。”
“喂,新面孔,想活着离开,不会那么简单。”
身后的声音像砂纸摩擦玻璃。
我转过身,一个瘦得像猴一样的本地青年正斜着眼看我,
手里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把小刀,刀锋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着寒光。
他身后的几桌人也停下了喧闹,不怀好意地盯着我。
我心里暗骂一声晦气,面上却不动声色。
出来混,最重要的就是气势不能输。
我冷冷地回视着他:“是吗?那我倒想看看,怎么个不简单法。”
我故意把手伸进口袋,做出掏东西的动作,
实际上只是紧紧握住了藏在里面的防身电击器。
瘦猴青年似乎被我的反应震慑住了,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笑:
“口气不小啊,外乡人。不过,有些人,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他顿了顿,眼神飘忽地扫过酒吧里的其他人,像是在寻求某种认同。
我暗自松了口气,看来这只是一次试探。
我必须尽快找到李 梅,然后离开这个鬼地方。
我装作若无其事地喝了口啤酒,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来。
我开始有意无意地和周围的人攀谈,旁敲侧击地打听着“黑寡妇”的消息。
大多数人对我这个外乡人都抱有警惕,不愿多说。
但一个喝得醉醺醺的中年男人,在我许诺给他买酒之后,终于吐露了一些信息。
“黑…黑寡妇…那娘们儿可不是好惹的……”
他口齿不清地嘟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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