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跟着皇甫渊，绕过大殿、穿过长廊，最后在一洼灵池前停了下来。
惠风和畅、清风徐来，不远处的喧嚣在这一刻彻底消失。
“你该不会为了这碟醋，包了这顿饺子吧？”
皇甫渊微微一愣，显然最开始没听明白，不过很快她便笑了起来：“都是下面人安排的，本来还要准备什么斗法大赛、种植大赛这些的，不过都被我给否了。要不是实在拗不过，我连这场筵席都不想摆。”
“为什么？”
“你不知道吗？哪个女的喜欢提年龄？我可不想提醒自己，已经一千岁了。”
“哈。”陈墨笑了起来，“这笑话有点冷。”
“言归正传。”皇甫渊坐在了灵池旁的石凳上，略作沉思后，开口道，“你对神农宗了解多少？”
“神农宗？你听过青阳宗吗？”
“是我先问你的好不？”
“你先说说看。”
皇甫渊瞪了他一眼：“修行大陆中叫青阳宗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我知道你说的是哪个？”
“……”陈墨有些尴尬，“好吧，就是平度洲的青阳宗，当初在紫云峰附近出现了神农秘境，神农宗为了占为己有顺便将这个仙门给屠了。”
“不会吧？难道你真是青阳宗的弟子？”
陈墨点点头：“我、宋云熙、易廷生都靠着天魔解体术藏入了一处洞穴，在里面苟延残喘了十一年，才爬了出来。”
皇甫渊沉默了下来。
原本以为对方生在名门，前期是靠着仙门的扶持才有今日的成就。
没想到，居然还有这层故事！
“看你的样子，宋云熙应该没跟你提起过。”
“是的。所以你跟神农宗有灭门之仇，对吗？”皇甫渊忽然眼前一亮。
“这倒没有。”
“啊？”
“青阳宗也不是个好东西，养蛊、夺舍都干！而以我当初的资质，也没资格拜入仙门。”陈墨自嘲地说了一句。
“那你提青阳宗干嘛？我还以为你要杀上神农宗，为死去的师父报仇呢，害我白激动。”
“看来，你是对神农宗有想法了啊？”
“你从开始修行到现在一共过去了多少年？”
“你在变相问我年龄吗？”
“别贫。”
“八十六七了吧。”
“你还不到百岁，就有了这么大的实力，手底下更是有了炼虚修士。我们北州虽然差了一些，千年便有了这样的底蕴。你说神农宗，传承这么多代，有天赋的灵植师不知凡几，为何上万年过去了，除了体量在不断变大外，没有任何变化？”
“炼虚是道坎？”
对方提的问题确实值得深思。
“如果只是一道坎的话，那为何公冶宏宇坐化之后，农修远没有任何反应？他就甘愿停留在炼虚？”
“你的意思是？”陈墨问道。
“神农宗作为五大仙门之首，其底蕴早已经超过了六部，他若揭杆为王，恐怕根本没有水云启和云崖什么事。此外，这些年来我也安排了一些弟子混入了神农宗内部，一直在调查这座仙门的情况。”
“有什么结果吗？”
“神农宗建派一万多年，一共出了二十八位掌教，其中有记载的坐化的掌教不过七八人，剩下的几乎没有任何关于他们卸任后的消息！”
陈墨眉头皱了起来，这确实非常可疑。
“一个炼虚修士，活个两三千年几乎没有任何困难，这些掌教为何肯辞去掌教之位？之后又去了哪里？”皇甫渊同样凝起眉，“所以，我怀疑他们已经有了炼虚之后的修炼方式，甚至于早就研制出了六阶丹药——养灵丹！”
“养灵丹？”
“对！据史料记载，养气丹、养元丹、玄清养元丹、养神丹、玄心养神丹之后就是养灵丹。不过与玄心养神丹不同，养灵丹别说丹方了，就连六阶灵植没有。”
“你知道这些应该很久了吧？”陈墨问道，“为何现在提出此事来？”
皇甫渊点头：“因为，我安插在神农宗的一位核心弟子送回了一个重要的信息！”
陈墨凝视着对方，这份认真的表情让他理解了对方为何会成为其他几位传奇口中的“渊姐”了。
“农修远要辞去掌教之位。”
“当真？”
“对！而继任他的正是当初从神农秘境中得到传承的白楚彤。”
陈墨表情有些精彩，这些消息都不是他掌握的。
“农修远什么境界？”
皇甫渊摇头：“不知道，但最多不过炼虚初期。八位炼虚之中，只有楼九重是炼虚后期，范天命是炼虚中期，其他都是炼虚初期。当然，这也可能是他们展示出来的实力。”
“你将我引到此来，是有什么打算吗？”
“我准备混入神农宗，亲自去调查这件事。”
“有危险吗？”陈墨问道。
“如果像我想的那样，那会非常危险！”
“我需要做什么？”
皇甫渊见状，笑了起来：“你没有拒绝呢。”
“听完再拒绝不行吗？”
“那不行。”
“那我不听了。”
皇甫渊美目白了他一眼，道：“我需要你配合我。因为我觉得除了你，再没有任何人更合适了。”
“你这么一说，我真不想再听下去了。”
“如今，整个吴池国只有你能挑战神农宗的权威！”皇甫渊没搭理陈墨的反对，继续道，“你的素天养神丹已经在仙国建立了一些威望，如果能借着国君之争，再给其他仙门提供一些驯化后的六阶灵植，那神农宗的根基必然有所动摇。”
“如果在你说这些之前，我可能还真会这么做。可现在神农宗摆明了就有问题，我再拿出这些六阶灵植来，不怕他们顺手灭了墨台山？”陈墨有些无语。
“不会的，明面上你是支持云崖，参与的是国君之争，云崖不会坐视不理的。”
“云崖？”陈墨哑然。
“对。”
“他人都不见了。”
“去哪了？”皇甫渊问道。
“去找南大陆了啊，都一年多没回来了！能不能活着回来还未知呢。他去追查吴蒙，试图找回镇国玉玺了！”
“怎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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