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便是十四。
安然原本以为胤禛同十四不和,不,甚至连康熙都以为两人关系不亲近,但没想到两人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十四被封为抚远大将军,远征时,手里收拢了一部分军权,再加上后期康熙想拉起十四和胤禛打擂台,便不断地给十四加筹码,大将军赫赫威名,全天下人皆知。
胤禛刚登基时,众人还在猜测,十四手握重兵,是否会因不服气而造反,谁曾想两兄弟间一点火星都没起,十四老老实实上交了军权,一副以胤禛马首是瞻的模样。
胤禛昨日同安然说起这件事的时候,还哼道:“他远征青海前,主动找到我,提出要帮我夺嫡,只为我上位后能许他一个愿望,为了不被皇阿玛怀疑,临走前,他故作生气地砸了我的书房,原本是作戏,这臭小子竟假戏真做,故意砸了我半间书房,真是岂有此理。”
安然觉得这兄弟俩真是一个赛一个的幼稚,怕就算是到了七老八十也得隔三差五的斗个嘴,没个消停的时候。
送走胤禛,安然回了书房,翊坤宫的书房很大,书架上摆满了书和各种摆件,后宫诸事颇多,她这几日都在这里办公。
她站在桌前沉吟许久,拿起毛笔在纸上写下三个大字:内务府。
内务府势力庞大,其中人员大多出自八旗子弟,贪婪无比,专横跋扈,是人人都得捧着,且最能敛财的地方,可以说是八旗子弟的养老院。
若是一刀切,万一切到了大动脉,怕是后果不堪设想,所以只能从边缘化开始往里慢慢切,所以。。。
她又在纸上写下:人数饱和,人员冗余,需做裁撤。
先帝在时,后宫嫔妃众多,年轻的,年长的,个个一堆伺候丫鬟婆子太监,但如今除了被接出宫的,例如被老五老九接回去的宜太妃,被老八接回去的惠太妃等,其他全都挤在一块儿住着。
自己睡都嫌挤的慌,更别提那些跟着她们的太监宫女们,这些日子,听说那儿热闹的很,天天争吵声不断,只不过碍于她们无子无女,只能靠新皇养老,故而不敢闹到安然面前。
既然人多的都住不下了,那就全送出宫去好了,宫女中,愿意嫁人的就嫁人,不愿嫁人的,那就找个差事,太监也是如此。
安然想到这里,忽然有些后悔没留胤禛在这儿,一旦牵扯到外头的事,她便如同睁眼瞎一般,什么也不知道不清楚了。
还是得去寻胤禛。
养心殿内,胤禛正在批阅奏折,小李公公在外头探头探脑,御案旁的苏培盛见了,轻手轻脚地出去,用拂尘甩了他脑袋一下,训斥道:“殿前鬼鬼祟祟做什么?”
小李公公摸了摸脑袋,说起来,他比苏培盛也就小了七八岁而已,但因着把苏培盛当干爹,故而在苏培盛面前,一直都不太稳重,只见他笑道:
“皇贵妃娘娘派人过来说她炖了素汤,想问问皇上是否有空尝尝。”
事关皇贵妃,苏培盛向来不敢大意,连忙进了养心殿,轻声道:“皇贵妃娘娘说她炖了一盅素汤,想问皇上您是否有空尝尝。”
胤禛从奏折中抬头,捏了捏眉心道:“汤送来了吗?谁送的?”
苏培盛愣了一下,想起方才外头似乎没人站着,便道:“想来皇贵妃娘娘是怕皇上您暂时没空,故而先派人过来问问。”
胤禛便道:“那就叫她送来吧。”
得了准信,安然便带着一盅汤进了养心殿,胤禛见她就笑:“怎么,有事找我?”
“嗯呢,大事,不过,再大的事,也先喝口汤吧,天儿冷,凉了就不好喝了。”
胤禛便放下手里的毛笔,坐到桌前,搓了搓手道:“过几日过年,就要封笔了,能休息一段时间了,等来年开春,咱们搬到圆明园去住。”
汤是萝卜竹笋汤,鲜的很,胤禛连着喝了好几碗,夸道:“你的手艺还是这般好。”
安然也跟着喝了一碗,问:“开春就住圆明园了?住到什么时候?”
胤禛想了想,才道:“住到明年入冬吧,紫禁城太闷,我不喜欢住,到时候你叫弘晖他们带着孩子一起住进去,留个院子给嘎鲁玳,一家子热热闹闹的住着才像个家不是?”
也行,反正圆明园大的很,几个孩子住的绰绰有余,只是她今日来,不是为了这事,见胤禛吃完了,叫人进来收拾了桌子,这才道:
“有件事,想同爷商量商量。”
她将后宫人员饱和的事情说了一遍,又说了自己的想法:“我是想着,那些太妃们身边,一众的太监宫女挤在一块儿住着,平时又没什么大事,这人一闲下来,就容易生乱,倒不如将她们送出宫,想嫁人的嫁人,想学点手艺的,学点手艺,倒比在这宫里蹉跎岁月的好。”
“你考虑的不错。”胤禛点头:“我最近也在愁,你大概不知道,这八旗子弟中,落寞的家族有很多,有些人家穷的叫间屋子都没有,更别说娶媳妇了,整日里招猫逗狗,无所事事,又不事生产,皇阿玛在时,也曾头疼过这事,只是一直治标不治本,如今到我手里,竟也想不出一劳永逸的办法来。”
闲汉太多,也易出事,大清又不是强制征兵,这些没什么志向的八旗子弟,只想着靠皇室养着,其他什么也不干。
安然道:“这般闲着,也不是个事儿,四爷容我回去想想,或许能找点事儿给这些人干。”
这事暂且不提,安然又把话题扯回后宫,道:“太妃们在一处挤着住,终归不是个事儿,方才四爷倒是提醒了我,先帝的畅春园不是还空着吗,不如收拾出几个大院子,叫太妃们住进去,没事打打牌,散散步,听听戏,放放风筝,肯定比在宫里更自在些。”
“那这事儿就交给你去办。”胤禛从桌子底下抽屉里拿出一个盒子打开,盒子里是一枚玉牌,他将其塞进安然手里,笑道:“持此这枚玉牌者,可随意进出宫门。”
安然摩挲了一阵,触手生温,玩笑道:“我也能吗?”
胤禛扬唇,语气肯定:“当然,只是你千万记得,要在宫门落钥前回来,不然我会担心。”
安然不由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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