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按照老爷的吩咐把药强行灌下。”
“大小姐腹痛难当,属下只好下山为大小姐寻大夫。再返回成禅寺时,大小姐已不见踪影。”
“有没有可能是她私自下山了?”永宁侯皱眉问道。
戴良摇头“禅房里有碎裂的杯盏,大小姐的行囊亦在,不像是私自下山的迹象。”
“属下推测,应是被人掳走了。”
“成禅寺香火颇为旺盛,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掳走大小姐,必是训练有素而非寻常地痞。”
永宁侯的脸色霎时间煞白如纸。
是不是杀良冒功的事情已经暴露了。
“去找。”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去!”
永宁侯怒吼道。
戴良应声而去。
而后,永宁侯拖拽着永宁侯夫人,语气急促“你没有一炷香的时间了。”
“掳走陆明蕙的人,意图不明。”
“万一是冲着永宁侯来的呢。”
“你即刻入宫敲登闻鼓,言明不该起贪念私放印子钱,只认这一条罪状,将杀良冒功一事推的干干净净。”
“永宁侯府巍然耸立,你娘家即便遭受流放,亦有重返京城之日。其中的深意,你应当明了。”
“不对,还有买凶杀人……”
“你正月里,买凶杀人,可有疏漏?”
永宁侯夫人眼神闪烁“跑了一个。”
永宁侯感到一阵眩晕,身体摇摇欲坠,几乎要跌倒。
逃走了一个……
如此大的事,他的夫人竟然隐瞒了三四个月。
“完了。”
“那个人一定被人保护起来了。”
“推不干净了,你一人认下独自承担,明桦还是永宁侯府的世子。倘若牵连侯府,那便通通下大狱吧。”
“侯爷,兴许那人早死在外面了。”永宁侯夫人小心翼翼道。
永宁侯幽幽道“朝朝知道所有的事情。”
永宁侯夫人失声惊呼“你怎能让陆明朝看王嬷嬷的信。”
永宁侯道“她没看。”
“她不是孤身一人。”
“她身后,端王殿下、永明大长公主、明御史皆为她撑腰,连宫中的陛下和皇后娘娘也曾对她赏赐有加。”
“你猜,她是如何得知这一切的?”
“别自欺欺人了。”
“你造孽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东窗事发的一天。”
“我是她的母亲!”永宁侯夫人歇斯底里“我养了她十五年,锦衣玉食奴仆成群。”
“我去求求她。”
“我去求求她。”
永宁侯神情萧索“可你也逼得她走投无路撞墙自戕。”
“在她离府时,你只给了她一百两傍身的银子。”
“不,那是乡野猎户陆明蕙的聘礼。”
“你在上京各家宴会上,与陆明蕙一唱一和败坏她的名声。”
“你还剜去了王嬷嬷的眼睛割去王嬷嬷的舌头挑断王嬷嬷的手筋脚筋。”
“你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可有顾念半分母女情。”
“她不会再认你我了。”
“我很后悔。”
“夫人,为了侯府,为了明桦,拜托你了。”
……
这厢,永宁侯在劝永宁侯夫人舍一人为侯府。
那厢,陆明朝也看到了陆明蕙的招供。
竟是洪涝成灾,又爆发疫病,钦差下令封城,防火屠城。
整整一城的人啊。
防治得当,是可以避免的。
陆明蕙的供词里有用的甚少。
正如她所预料的,那一世,陆明蕙对阿砚的真实身份一无所知。
此外,陆明蕙离开常喜村的次数寥寥可数。
陆明蕙没有如这辈子般早早认祖归宗,永宁侯府兰熹院的下人没有枉死;陆明桦也不必被算计娶秦婉柔为妻;王嬷嬷活的好好的,随着原主去了镇国公府,老有所依。
有些人,天生就是祸害。
走到哪里,祸害到哪里。
“夫人,如何处置她?”绪寻问道。
陆明朝敛眉,淡淡道“喜欢疯疯癫癫随心所欲打杀人,那就让她真的疯疯癫癫,再没有清醒之时。”
“另外,将万兴、北霸两县将要发生之事,传秘信回去。”
“工部可有我们的人?”
绪寻道“有,工部主事,周达。”
陆明朝沉吟片刻,有条不紊道“那便让他做好准备。”
“三日内,我会想方设法促成周达赴益城加修堤坝、疏通水渠,减少洪涝天灾的危害。”
“此桩功绩,足以让周达再进一步。”
“同时,也能为万兴、北霸两县的百姓觅得一线生机。”
“至于洪涝后的赈灾,益城各县的朝福商行会尽全力伸出援手。”
“你想办法利用疯疯癫癫的陆明蕙,将万兴、北霸将暴雨连绵洪涝成灾的消息传扬出去。”
“在成禅寺潜心清修的陆明蕙突然疯了,疯了后口口声声两县天灾。你说,会不会有人认为这是泄露天机,得到上天惩罚,所以才疯了。”
“成禅寺不是有位号称一双慧眼能破世间一切迷障虚妄的玄晞法师?”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法师者通神明。”
“噱头足够大,传扬起来足够快。”
“事关民生大计,总有官员入耳上心。”
“金銮殿上的天子,也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她的朝福商行做的越多,他日,阿砚和怀谦揭露身份后,才会民心所向,
她在救万兴、北霸的百姓。
也是在为她的阿砚、怀谦铺路架桥。
绪寻不假思索的应下“是。”
陆明朝道“那此间事便交由你了。”
她该通过谁的手将周达推到人前,成为天子的选择呢。
最顺理成章的还是工部尚书、工部侍郎。
但,不见得会愿意提拔周达。
一个萝卜一个坑,周达要往上走,必然就有人得移位置。
陆明朝想到了空间超市里带着插画的农耕器具书。
大乾,以农为本。
陆明朝心中有了计划。
……
永宁侯还在苦口婆心劝永宁侯夫人时,疯疯癫癫的陆明蕙出现在了上京城东最热闹的长街上。
长街上,店铺林立,人来人往。
陆明蕙扯着嗓子高喊“五月中旬,益城下辖万兴、北霸两县,连下半月暴雨,洪涝成灾,暴发疫病。”
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直至嗓音沙哑疲惫倒地。
“好像是永宁侯府的大小姐。”
“对,就是她,我曾在赏花宴上见过她。”
“她这是……”
“是不是泄露天机了?”有人不动声色的引导。
“难不成什么洪涝什么疫病是真的?”
等永宁侯府接到消息时,流言已甚嚣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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