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刚才不骂，是他还存在一丝希望，可以把这件事翻转过去。
但现在她要跳楼，就切身影响了他的利益，当然利益至上。
在一个能不能挽回名声的不确定前，和一个实实在在的利益之间，他当然选择后者。
不过一个女儿，迟早都是人家的，他为何要在意？
谭悦站在窗台上向下望，不由得想，那下面是解脱还是下一个地狱？
她不知道。
见谭悦还不下来，两个人都急了，谭母喊道，“你这该死的快下来，你有什么想不通的要跳楼？”
有什么想不通的？那可多了。
但她想不通的事情，永远不会得到答案。
谭悦本来就没想跳楼，到最后在谭父和谭母的连环语下从窗台上下来，坐到了床上。
老两口见谭悦不跳了，不由得心下一松，嚯，房子保住了。
谭悦此刻不想见任何人，她有气无力地说，“我要睡觉了，你们能不能出去？”
两人对视一眼，还是出去了。
谭悦的房间里还有一个人，她烦道，“你也滚。”
谭龙被刚才站上窗台的谭悦快吓死了，这会儿才刚刚缓过神来。
他怕谭悦再次站上窗台，什么话也没说连忙滚了。
谭父和谭母回到了自己房间，谭父大咧咧地坐在床沿，颐指气使的说，“帮我把鞋脱了。”
谭母做出无比熟悉的动作替他脱了鞋，并且摆放整齐。
谭父抽了根烟说，“我刚刚想出了一个办法。”
谭母立马问，“什么办法？”
谭父的身边烟雾缭绕，“让她成为受害者。”
谭母不是很明白，“怎么说？”
谭父冷飕飕的刮了她一眼，叹了口气说，“正好趁这两天热度还没散，把所有的责任推到你身上。”
“我们可以说她抄袭都是你逼的，要是不答应就把她嫁给傻子，反正不管怎么样，把所有的错都揽到你身上。”
谭母弱弱的问，“我们这样说，他们能相信吗？”
谭父嗤了一声，“又不要全部人都相信，只要有一部分人相信，后续再演几个戏。”
“他们不信也得信，到时候让她在镜头面前再卖个惨，这件事就过去了。”
谭悦依旧会为他们提供金钱。
事情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了，这已经是他能想出的最佳办法。
谭母根本没有发表自己意见的可能，她在这个家里就是一个弱势者，只能被迫接受。
两人又商量了几个细节，谭父越来越觉得这个计划可行。
——
在一处庄园中，一位身着红色旗袍的老太太问旁边的佣人。
“前几天我关注的那个绘画大赛，最后谁赢了？”
莫如寒本来是想亲自看看的，但她那两天着实抽不开身。
佣人早就得了莫如寒的指示，一直在关注着这个绘画大赛。
此时她对答如流，说了一个名字。
莫如寒皱了皱眉头，显然这个名字不是她心中想的那个。
她问，“那云卿月呢？我记得她的画功很好，作品也很大胆。”
佣人将所有发生的事情如实说了。
最后惋惜道，“其实第一名本来就是那个云卿月的，但却因为主办方的规则，不得不换了。”
莫如寒对这个年轻人很是欣赏，此刻她竟然因为这种原因落败，她心里也不得劲。
相比于这些，莫如寒更想看看决赛中的画作。
“那些画带回来了吗？”
佣人点头，“当然，您可是绘画界的元老，只要说出你的名字，谁不给您三分薄面？”
“再说我们是花了真金白银买回来的，不缺他们一分钱，又怎么可能带不回来呢。”
主办方还有一个规则，凡是参赛者的画，如果有人出价，那他们就会帮忙卖掉，在赛前也都跟参赛者谈好了分成比例。
莫如寒早就吩咐好了佣人一定要买下决赛中的那三幅画。
能到决赛的，那都是佼佼者，并且这画就是要亲眼看到才震撼。
隔着一层电视屏幕，根本看不了什么。
此刻决赛中的三幅画一一摆在莫如寒的面前。
那幅「溺水女孩」一出来，就吸引了莫如寒的目光。
她往前走了两步，仔细地观摩了起来，她惊叹道，“这幅画应该就是那个云卿月所作的吧？”
佣人恭维道，“莫老师您真的是火眼金睛，连这都能知道。”
莫如寒摆摆手，这有什么难的？一个人的画风是很难改变的，只要你熟悉她之前的作品。
之后她的画只要一出现在你面前，肯定能一眼分清楚。
除非画风作了很大的改变，这就和鉴定笔迹一样，下笔力度，笔锋转折每个人都不一样。
只有外行人才不懂这里面的门道。
莫如寒一直立在那幅画前，啧啧称奇，“这女孩多少岁？”
佣人已经是一位合格的佣人，她回答，“ 25岁，应该大学毕业才不久。”
莫如寒连连点头，看神情那是满意极了。
25岁就能画出这么震撼的画，想必不止有天赋，更有自己的亲身经历吧。
不然不可能画的如此传神逼真。
想到云卿月被取消第一名的原因，她叹了口气，“真是遗憾。”
佣人感叹道，“是挺遗憾的，我看完了全程，那女孩想必经历了很多次这样的事情。”
在说出规则的那一刻，云卿月的那种从容，绝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
莫如寒也点头，“人才不应该被限制，更何况这件事并不是她本人的错。”
“这次他们做的实在过分了些。”
莫如寒想了想，最终说，“你去跟那个女孩联系联系，问问她有没有认师的打算。”
佣人好奇，“莫老师，您这是看上她了？要收她为徒？”
莫如寒也不藏着掖着，“我是挺想的，但结果还不是得看她愿不愿意。”
莫老师在她心中可是唯一的神，她说，“她有何不愿意的？要知道外面有很多人想排队找您拜师，都拜不到呢。”
莫如寒并不这么觉得，她纠正对方的话，“她只是年轻了些，要是她到了我这个年纪，说不定凭她的才能。”
“比我更厉害呢，所以不要小瞧任何一个人。”
“拜师这种事情都是你情我愿的，她不愿意我也不会强求。”
佣人一直很听莫如寒的话，她认真地点点头，“好的，我知道了莫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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