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暄过后，一行人在营帐内分宾主落座。
李平让程处默等人离开，单独留下了秦怀道。
高藏等人面带疑惑之色。
今日之行可谓是精彩纷呈。
本以为是突厥和大唐有什么私下交易，急匆匆赶来，结果看了这样一场闹剧。
他们自然不会将飞虎营的情况当做大唐整体军队的实力水平。
但管中窥豹，也可以从细节推测出许多东西。
李平是唐皇义子，其人贪财好色是不争的事实。
为何唐皇要将此人收为义子，而且极其宠信。
从之前的招婿一事来看，此人确实有些本事，但更主要的是此人能够搞钱。
谁都不是傻子。
事后从那几场比试的情况来推测，大致便可以知道李平赚了多少钱。
他们都被利用了。
如此说来，这就应该是李平得到宠信的缘故，那么是不是说明大唐的财政状况堪忧呢？
或者说，皇帝手中的财政堪忧，不得不用这种办法敛财。
那么是不是可以推测出皇帝对于朝堂的控制力不足。
毕竟，在他们的观念中，统治者无法获取充足的钱财只有这个原因。
权力不足。
而今日军营所见也侧面证明了这点，当然，最主要的是他们看到了秦怀道等所谓大唐功勋武将的后人是什么德行。
怪不得军营之中如此散漫，赌钱的，喝酒的都有。
主将如此，自然是上行下效。
而这群人未来必然位高权重，换而言之，过几年之后大唐便是一群无能之辈掌握军队。
这无疑是个好消息。
不过，他们更好奇的是，阿史那莎苾到底要干什么。
“诸位看看此物吧！”
阿史那莎苾目光扫过众人，一副主人的派头拿出了不久前从李平手中得到那些瓷瓶分给众人。
“这是？”
大家纷纷接过传递，看着上面的文字若有所思。
“大唐不愧是人杰地灵，竟然能够制造出此等宝物，诸位都是军旅众人，应该能够看到这些药的价值吧？”阿史那莎苾主动开口，牢牢把握住节奏。
众人闻言脸色纷纷变换。
其中松赞干布和高藏的情绪最为激动。
他们的国度所在之处对于药物的需求极大，很多时候看病根本凑不齐药材。
可以说，除了一小部分权贵之外有病都是硬扛着。
这对于长久发展是不利的。
如果这些药是真的，如果能够拥有足够的数量，他们的人口死亡率会大大降低。
其中好处之大只要不蠢都看得出来。
“这些药物的效果本王已经初步验证过，没问题。”阿史那莎苾看着李平说道，“据我所知，二殿下能够弄到充足的药物。”
“这是真的么？”松赞干布激动得站了起来，大声说道，“什么价格，我都要了。”
“哎，你这还是干什么，我，我也要。”
有了第一个出头，其他人纷纷开口。
谁也不是傻子。
这种药方便携带，容易保存，阿史那莎苾也不会说谎和李平骗他们，其价值自然不言而喻。
“这个嘛，诸位少安毋躁。”李平清了清嗓子，“此物珍贵，数量有限……”
不等他说完，阿史那莎苾突然开口道：“殿下，明人不说暗话，你这样就没意思了。”
李平闻言皱起眉头道：“阿史那兄弟什么意思？”
“就是希望殿下不要将我们当傻子。”阿史那冷声道，“你不就是看准了我们都需要这药物打算坐地起价么？”
“你，你这是什么话，本王何时说过这话。”李平好像被说中了心事，慌乱地辩驳。
见状，高藏等人也冷静下来。
是呀！
他们是故意偶遇李平却不知道。
他却主动领着他们过来，分明是之前和突厥人谈好了交易，可是看到他们之后有了其他打算。
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
阿史那莎苾直接说道：“殿下的性子我们都了解也不必装模作样，当然，我们也不会让殿下吃亏，只是殿下也不能将我们当傻子。”
说着，阿史那转过头来目光扫过众人：“诸位，我知道你们对于这些药有想法，但你们要考虑清楚，你们需要的不是少数，而是大量供应，价格如果高的话谁也吃不消。”
众人闻言露出沉吟之色。
李平却着急道：“你，你怎么能这样，做生意你情我愿，爱买不买。”
阿史那冷笑道：“二殿下莫要以为你有货源就能够拿捏我等，且不说我们是否能够找到其他地方购买，就是说殿下如果不卖给我们还能卖给谁？”
“二殿下不妨仔细想想，这生意到底是做还是不做。”
李平露出犹豫之色，若有所思。
阿史那继续说道：“二殿下是生意人也应该明白，此物时间长了必然会广泛流传，能赚钱的时机稍纵即逝。”
“此事，容我思量。”李平冷冷看了一眼阿史那，下了逐客令，“阿史那兄弟说想要看军营，既然已经看过了就请回吧。”
听到这话，众人也都起身告辞。
阿史那对于李平黑漆漆的脸色只当没看见，他只觉得已经看透了李平，掌控起来不在话下，当下便上了软轿离开。
今日已经得到了不少消息，他有许多计划都要去安排。
高藏等人也翻身上马，告辞道：“在下今日准备宴请长安城内俊杰，到时候还望二殿下赏光。”
“好，本王届时一定会去。”李平客气回答。
随后其他人也纷纷离开，也都定下了邀约。
显然，对于那新药的事情都有所图。
最后离开的松赞干布也要如此，李平却先一步开口道：“世间万事都讲究个循序渐进，最是忌讳过犹不及。”
心中有事的松赞干布一怔，猛地想到了什么，拱手施礼道：“还请二殿下明言。”
“襄日松赞虽然有雄心，但是吐蕃内部的局势却不如人意，容易被内部分化，何况周围还有虎狼环伺，小心内外交困。”
说罢，李平挥了挥手，转身回了军营。
松赞干布坐在马背上沉吟良久。
直到手下人招呼才回过神来。
他回头看向军营，早已经看不到李平的身影，可是那番话却犹在耳边。
“这位二殿下果然是深藏不露，我们都被骗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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