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雪原。
大风呼啸。
“苏将军，总算来了。”
“殿下。”
“快入帐，大家都到了。”
李平亲自将苏定方迎接到账内。
正中央，水煮羊肉已经沸腾，香气扑鼻，众将官依次落座，只是人数上比之前少了些。
“苏将军。”
众人互相见礼，苏定方一一回礼。
“好了，大家坐下吧。”李平打断众人寒暄，端起酒杯。
众人见状也纷纷效仿。
“这第一杯酒，敬死去的将士。”
李平说着，将杯中酒尽数洒下。
刚刚没有仔细统计，但从大家带回来的人马来看，这段时间损失不小。
事实上，他这边也折损了几十人。
要知道，龙虎军可是骑兵，而且还是精锐骑兵。
每一人说句不好听的，培养起来相当于几百个普通士兵。
这种损失不可谓不大。
只是，他没有办法，深入敌后，化整为零是最好选择，否则一旦被发现事情更加麻烦。
“敬死去的将士。”
众人纷纷将杯中酒洒下，面带悲戚。
“好了，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相信地图大家都看到了，我的意思诸位也明白。”
李平端坐，声如洪钟道。
“敢不敢走这一遭？”
他并没有多少废话，也不去保证铁勒部的事情。
历史有记载不假，可事到临头如何谁也不知道。
那边会不会反水无人能够保证。
这条计策最差也可以用他们彻底搅乱突厥后方，哪怕最后全军覆没，只要坚持的时间越长，前线战事就会越顺利。
道理很简单。
草原物资人员就那么多。
越多浪费在他们这，就会越少进入前线。
有他们在，突厥人就必须估计，在安排上就必须要考虑留下兵力以防不测。
除此之外，在精神上的压迫也很严重。
总而言之，这就是攻敌必救，让人不得不接招。
代价是生命。
“有何不敢？”一名将领起身道，“楚王殿下再次，尚且身先士卒，我等有什么可怕的。”
“不错，不就是个死么，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这一天我等很久了，突厥人劫掠我边城，杀我百姓，辱我同胞，此仇不报更待何时。”
霎时间，众人群情激奋。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退路可言。
既然如此，何不杀出一条生路来。
弄死一个不亏，弄死两个血赚。
“好，接下来我准备如此……”
李平缓缓说出未来计划。
总体思路自然是尽可能保存自己，消耗突厥有生力量，扩大优势，尽可能把大冷山守军吸引到他们这。
到时候光秃秃的突厥王庭摆在眼前，就不相信铁勒部不动心。
“殿下此计甚秒，但还需要一个前提。”苏定方忽然开口道。
“什么前提？”李平问道。
“威胁。”苏定方沉声说道，“只有突厥人觉得我们威胁大才会将注意力集中过来，才会调动更多兵力来围攻。”
“这点我清楚。”李平点点头道，“第一战我准备将剩余火药都用上，给突厥人来点震撼。”
他很清楚，火药这种跨时代力气面前，突厥人不堪一击。
是精神上那种。
迷信能够让他们型芯吉利可汗是霸主，让他们无惧生死。
可同样，也能够让他们崩溃。
之前他接触草原部落，有意无意提起过火药制造出的盛况，直接和神明，怒火扯上关系。
现在，应该已经传开了。
“不只是如此。”苏定方摇摇头道，“胜利只是一方面，我的意思是要让突厥人怕我们，相信一旦我们真的过去，王庭将会不复存在。”
“这不是……”李平刚一开口，猛地愣住。
他反应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苏定方。
后者微微颔首。
以楚王的身份地位，有些话他不能说出来。
“此战，不要俘虏。”李平迟疑片刻，最终还是咬着牙说出决定。
你光打仗不是人那没用。
突厥是不会害怕的。
只有死人，无数死人堆积起来的真相才会让他们畏惧。
“这，这是不是有些过了。”
“对呀，我大唐乃是仁义之师。”
“会不会让突厥疯狂报复。”
众人面面相觑。
不要俘虏字面上意思简单，可听话听音。
这四个字分明是要让他们大肆屠戮。
“突厥人劫掠我们边境时候可没有手下留情。”
“渭水之盟，让多少百姓倾家荡产，死于非命。”
“今天我们不做绝，明天死的就有可能是我们的儿孙。”
“若是有骂名，我来承担。”
李平深吸了口气，咬着牙说道。
按照历史轨迹，这场战斗大唐最终赢了，而且赢得漂亮，可终归还是有遗憾。
这些只有身临其境才能够体会到。
史书上不会写死掉多少人，更不会将后方为了供给战事而家破人亡的百姓记录下来。
有些人注定只是牺牲品。
甚至包括突厥人也是如此。
天知道多少人因为这场战争死掉。
他要尽快结束这一切，哪怕背负恶名。
“末将领命。”
见李平坚持，众人也不再多言。
经过两天时间整君休息。
第三天夜里。
龙虎军悄无声息出发。
站前动员什么的早已经做好。
此行只有一个目的。
杀突厥人。
黑暗中，骑兵疾驰，犹如一道利剑，直指大冷山。
最前方岗哨中。
几个突厥人正在喝酒。
对他们来说，这里是接近尊贵的王庭，没有人胆敢冒犯，巡逻守夜显得多余。
常年来的安稳已经让他们失去警惕性，只想着喝酒抵御寒气，谈论女人来消遣寂寞。
“奇怪，好像有什么动静。”
一名突厥人忽然惊觉，侧耳倾听。
“做梦呢吧？”另一名突厥人摆了摆手道，“这鬼地方能有什么动静。”
“肯定是风雪声，你听错了，来喝酒。”
“不对，是马蹄声。”
那名突厥人猛地反应过来，急忙忙跑到外面，看向黑夜。
然而，就在这时。
一根箭矢裹挟着风雪而来，直入咽喉。
那名突厥士兵扑通倒地，而这，并没有惊动其他几个突厥士兵。
直到大地震动。
是个人都直到是骑兵突袭，他们才反应过来。
可为时已晚。
早有人摸上来将他们解决。
而大军已然离开岗哨，攻入主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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