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对方的话。
盛泽川第一时间命人取来庆源河中的水,再让大夫用银针查验。
清澈的河水与往时并无不同,肉眼看不出半点异样。
便是银针探入之后,也未曾显示有毒迹象。
阿芜见状伸手掬起捧水,口中发出哨音。
不多时便有几只蚂蚁爬上手掌,试探着走到掌心饮水。
短短几秒钟后,那几只蚂蚁仿佛中毒一般陷入癫狂。
触角拼命甩动,蚁足也颤抖挣扎。
随即便蜷起身子一动不动,已然死于非命。
“水流量太大了,会冲淡血液中的毒性浓度,用银针是测不出来的。
可一旦毒性入体慢慢积攒,饮水越多,毒发越快。
在将我的族人彻底安葬之前,切记不要饮用庆源河内的任何水源。”
盛泽川听言心中一惊。
好在他们昨日午时储水,远在那群褐巫被杀之前。
今日水缸中尚有剩余,还未从河中取水饮用。
若非阿芜坦言相告,怕是即便他们在仙家的提点下早有预防,也根本避不开此祸。
毕竟,谁能想到。
连银针都测不出来的微弱毒性,会在积攒之后造成如此严重的后果呢?
可再一想,盛泽川猛地察觉不对。
庆源河不光贯穿了庆源城,也一路流经恭惠两王的营地。
且除此以外,方圆百里内,再无其他水源。
惠王军撤走前将褐巫抛尸河内,毒害庆源百姓,他尚且能够理解。
可恭王军的十万将士又该怎么办?他们位处庆源城下流,饮用的也皆是河内的水!
惠王此举恭王军究竟知不知情?
还是说……
正是因为受了沾染褐巫血液的河水影响,恭王军才会变得仿佛狂战士一般斗志高昂?!
没等他想出结果,又有几个小兵来报。
“启禀将军!我们在书阁里找到了相关的异志和医书!
只是……记载不全,详细的内页早已被人撕毁!”
几本古籍很快被呈上。
盛泽川翻看一眼,将古籍递到阿芜手中。
“如今恭王军作息异常,战意出奇高涨,恐怕已非常人可比。
如此,你可还有法子令他们不战而降?”
涉及军情,小阿芜不敢马虎。
反反复复地看了数遍,脸慢慢红了起来,连声音也弱了几分。
“这古籍记载不全。若能详细说明他们服用何毒变成此状,我尚且还能想想办法……”
得到了意料之中的回答,盛泽川心底一沉。
一面召集部将商议对策,一面大步往牢房走去。
端和王府看守森严,想要撕去古籍,几乎没有从外部潜入的可能。
除了庆源城之前收留的那些流民。
当时他父王心善,不忍流民在城内没有居所。
收拾出包括书阁在内的一整个东面厢房,供给流民安养生息。
直到出了死士刺杀端和王的那件事后,流民们才被一一遣走,自寻居所。
他依稀记得,当时的张响,也居住在端和王府内。
牢房里。
自打全部招供以后,盛泽川再没有命人将张响提出来用刑。
如今将养了好几天,张响已聚起了几分精神气,手上的伤也好了大半。
此时看到他来,还颇为讨好地行了个礼。
“世子殿下!小的当时也是猪油蒙心,以后再也不敢了!
求世子殿下看在小的供认不讳的态度上,早日将小的放出去吧!
小的家中还有婆娘,就指望小的养活呢……”
盛泽川垂眸,冷冷看着面前的细作。
城内都知他手段软,不忍见人用刑,也绝不苛待俘虏。
传着传着,就成了他心善,以至于面前的细作还胆大包天地糊弄到了他的头上。
连求情都只求“早日放出”,不求“免去死罪”。
自以为拿捏了他的善心,即便出卖整座城池也不会落得死罪。
但他错了。
作为伤害仙家的惠王军的帮凶,盛泽川之所以留他一命,不过是不想他死得太过轻易。
百种刑罚,千般折磨,总有一种能让他悔不当初。
涉及仙家,他盛泽川亦可化身修罗。
叫这些亵渎仙家的狂徒,再不敢投生轮回!
没有给对方半句回应,盛泽川“歘”地抽出配刀,猛地挥下。
张响只感觉一阵劲风掠过,随即头皮连着后背火辣辣地疼痛!
伸手一摸,还烫得惊人!
仿佛伤口处的皮肉都要被煮熟一般,痛得他五官扭曲,只剩下了哀嚎!
“在你鲜血流尽之前,回答我的问题。
答错了,我便再在你身上砍上一刀。
何时死,如何死,全看你配不配合。”
没有留给对方过多思考的时间,盛泽川坐在狱卒端来的太师椅上,压迫力十足地倾俯前身。
“你暂居于端和王府的时候,可有去书阁中做点什么?”
见张响眼珠子转了几下,只一个劲地嚎痛,试图蒙混过关。
盛泽川一脚将人踹得仰面,挥刀作势要往大腿处砍。
这一刀还未落下,便叫张响吓得面色尽白,连忙大喊,“我招!世子殿下饶命!饶命啊!
是我在惠王军的指使下撕去了古籍!但我也是没有办法!
世子殿下有所不知,恭王军之所以有暴虐屠城的传闻,便是因为他们会在对战之前会服食巫水!
巫水服下后,一旦催动,人人皆会化身无知无觉的狂战士!
眼中只有杀戮和鲜血!
哪怕被砍去四肢,徒留躯干。
他们也会像顽虫一般蜷缩行进,用牙齿撕咬所行之处的所有活人!
那已经不能被称之人了,根本就是茹毛饮血的野兽啊!
十万野兽,打五万活人,根本不用去想。
庆源城没有胜算啊世子殿下!
我只有投降才能活命,我只是想活下去而已啊!”
盛泽川将刀抵在对方下·身威胁,“别在这哭可怜!
再扯到其他事情上,便别怪我挥刀太快!
你撕下的那些古籍呢?都藏哪里了?!”
“烧……都烧了……”打量着盛泽川的脸色,张响连忙求饶。
“但小的烧之前粗略阅过!上边记载的只是巫水配方,并无解药啊!
一切都是惠王军指使的,小的只是迫于淫威……”
所有的线索都被张响截断,盛泽川怒上心头,发狠又踹过去一脚。
“惠王军为何会指使你替恭王军掩护?
这两军之间互有龌龊,只是表面结盟而已,怎可能做到如此地步?!”
“世子殿下明鉴,小的不敢撒谎……”张响痛得龇牙咧嘴,却连喘口气的功夫都不敢耽搁,生怕慢上一步就成了太监。
“真的是惠王军联络的我……
我可以给你画像!那个仿佛奶油小生一般的小兵,我到现在都还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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