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的时候,我躺在一座陌生的房间里。
房间很简陋,没什么华丽摆设,就只有床榻和桌椅柜台,墙壁上挂了字画,还有一副画轴,是我的画像。
我的脑海里,涌现一幕幕。
我想到了这些,身子微微颤栗,手臂抱住膝盖,蜷缩成了一团。
她闭上了眼睛,不想让泪水落下来,免得引起曹德的警惕。
“玉燕!”
曹德扑通跪了下来。
他伏地恸哭。
江玉燕不理睬他。
她转身走了出去。
曹德追了上来,拉住了江玉燕的胳膊。
“玉燕,是我错了。”
曹德说道,“我不该欺骗你。”
江玉燕甩开了曹德。
曹德又去拉。
江玉燕就冷冷看着他。
曹德的心一点点冰凉。
他的双手,终于从江玉燕胳膊上挪开,垂在两侧。
江玉燕抬脚出去。
她去找了她的丫鬟芍药。
“你告诉我,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仔细告诉我,我不相信那晚的事。
我要你详细告诉我!”
江玉燕厉声喝问。
芍药的脸色煞白,不敢正视江玉燕。
她支吾了片刻,终归抵挡不住江玉燕逼迫的目光,低声说起了那晚发生的事。
江玉燕整个人瘫软,靠在椅子上,失神落魄。
那是一场噩梦。
她不愿意承受那样的事实。
江氏商行的千金,居然和匪类同处一室?
她不敢想象,她娘亲会有多难过!
“小姐,奴婢不敢撒谎。”
芍药道,“那晚,小少爷病了,小姐急急忙忙带了他去寻医。”
“小姐,您是大夫。
大夫是要诊断出病症,开药给他服用。
可您不懂这个,就吩咐丫鬟去请大夫。
那位姑娘说,要请个大夫回来,不能耽误时辰。
奴婢便领着她,到了大夫所在的屋子里。
奴婢刚进屋,就撞到了那位公子。
公子将小少爷放在了床上,然后他替小少爷号脉。
小姐怕打扰到了公子,悄悄退了出来。”
说罢,她偷觑江玉燕。
“后来怎么样了?”
江玉燕问。
“公子给小少爷号完脉,就走了出来。
他没有责备小姐,小姐以为是个误会,也没有追上去询问。
谁料到,公子走到院门口的时候,突然折返。
他一言不合,就把小姐打晕了,扛起来送上了船。
船家不肯收留小姐,小姐只得求救。
奴婢瞧见那位公子,眉宇之间英气勃发,气质非凡。
小姐被他打晕后,奴婢害怕极了。
公子问船家要银钱。
船家不肯给。
他就把小姐抗在肩头,直接跃上船。
他一个纵身,就上了船顶。
奴婢趴在门缝上瞧。
船家追了出来,骂骂咧咧。
那位公子,已经不见踪迹。
他把小姐扔在船尾,就离开了。”
芍药道。
说到最后,她的语气里,满含怨恨:“他把咱们家小姐掳到船上,不知是要做什么。
船家是个老头子,他年纪大了,不识货,只顾着生气。
奴婢却明白,他是不想惹祸上身。
奴婢就把小姐藏了起来。
后来,那位公子又来了,把奴婢赶了出去,让奴婢把门关好。
他把船划走了。
奴婢等到天亮才敢上岸,四处找小姐.......”
她是江湖人。
江湖有个规矩,如若不是仇敌,就不准对普通百姓动粗。
这是江湖规矩。
否则,会遭到群攻。
而且,江湖中人,大部分都不屑于杀人夺财。
他们只抢财物,不伤人命。
因此,江湖上虽然混杂了一些败类,但是并不多。
江玉燕在江湖上闯荡,倒也听说过这样的事。
“他的确会武功。”
江玉燕道,“他是我师兄。”
这是真相。
她和曹德,早已私奔了,两人在江南定居,江玉燕嫁给了曹德。
曹德是青城县的县令。
他父母早亡,只剩下个妹妹,叫曹玉燕。
曹家的产业,全部交给了曹德的弟弟继承。
曹家的产业,原先是属于江家的。
当初江家富足。
曹家是江州首屈一指的大户。
江玉燕跟随爹爹去京城做买卖,途径青城县,遇到了江北大侠程远志。
程远志看中了她的聪慧,将她收为徒弟。
程远志是个爱美食的,每日教授她厨艺。
江玉燕天资聪颖,学习能力极强,很快就超过了她哥哥程牧游。
程牧游性格敦厚,江玉燕就取笑他笨拙。
两个人玩闹惯了,偶尔会互损。
江家家大业大,江玉燕的婚事,就由爹爹做主了。
她爹爹是江州的大员,朝廷封赏,他拿捏在手。
他想娶个高门贵胄的嫡长女,也算门当户对。
他看中了苏州张家的嫡次子。
苏州张家,祖上曾为江浙巡抚。
张家是读书人家,底蕴深厚,门庭显赫。
张阁老有个儿子,叫张怀瑾。
张家和曹家一样,也是江州大族。
他们俩门当户对。
江玉燕也知晓此事。
她心中反感,故意拖延婚期,拒绝了江洲的亲事。
哪里知道,曹德居然派人劫持了她。
他要挟爹爹,说若是不答应他的条件,他就烧了江玉燕和曹德的婚约,毁掉了江玉燕的清白,逼死江玉燕。
江洲的人都知晓,江大小姐江玉燕是个傻子。
而且,她是江南首屈一指的美人,江大老爷疼惜她,故而答应了曹德的条件。
曹德把她带回了青城山。
他在青城山上搭建了茅草庐。
江玉燕被囚禁在这座小屋子里。
她饿得头昏眼花,浑身无力。
她还记得,曹德告诉她,让她不要乱跑,不然要吃了她的肉。
曹德是个怪物。
江玉燕不敢再逃走,乖乖待着。
她在茅草屋里等。
等啊等啊,终于等来了曹德。
曹德把一坛酒放下,然后转身往外走,走了两步,又停下脚步。
他的声音从窗户口响起,冷冰冰的:“你的运气真不错,你的丫鬟居然活下来了。
她不仅活下来,还没有报官。”
“是你救了她吗?”
江玉燕问,“是你抓了我的丫鬟?”
曹德道:“是我。”
江玉燕心情复杂。
“谢谢你。”
江玉燕道。
她想到了曹德那句‘你的运气很不错’。
他是想说她的运气好吧。
可他不该抓了自己的丫鬟。
丫鬟是无辜的。
“不必。”
曹德仍是冰凉的语调,“你不必感激我,因为我救你的命,只是顺手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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