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运楼,顾名思义,鸿大高远,福运亨通。
在青石镇上最好的位置,飞檐翘角,富丽堂皇。
最早是沐王爷的狩猎行宫,六百年来几度易主,民国时,成了某战区司首的宅院。
建国后,白军南渡,豪宅一度荒芜,后来被某位不知名的富豪买下来,将外院改成饭店和茶楼。
别看它处于荒山古镇之中,却是豪车不断,名流显贵络绎不绝。
当然,名流显贵们你是看不到的。
能让老百姓看到的,只是在外院消费的有钱人。
内院后花园有座小红楼,豪车可以在内部人员的引领下直接驶入,那才是名流显贵们高谈阔论的会所。
醉花厅属于外院饭庄,接待的虽然不是达官显贵,其价格和服务也是普通人无法仰望的存在。
即便张大彪这样的大老板,也只能在外院宴客,醉花厅便是外院最好的包间。
时针已经过来半点半,包间里只有张大彪和牛鼎天两个人。
张大彪气定神闲,牛鼎天却是坐不住,一会儿侧耳静听,一会儿掏出手机翻来覆去地看。
“张总,王老……呃,我干爹,会不会不来啊?”
室温调到二十四度,这家伙仍然大汗淋漓,密密麻麻的汗珠子挂在肥脸上,不停地往脖颈处的皱褶里淌。
“尊夫人亲自出动,金眼雕会给面子的。”
掏出支上好的雪茄递给牛鼎天,张大彪亲自给他续了杯茶水。
听到“尊夫人”三个字,牛鼎天更紧张,两只手抱着雪茄,不停地舔嘴唇。
都是被钱逼的。
要不是为了钱,谁舍得用自家老婆做诱饵?
张大彪给了他十万块,事情没办成,牛鼎天以为张大彪要找他算账,没想到又给他转了八十万过来。
条件是动用王廉的关系,务必拿下落霞坡。
接到电话的那一刻,牛鼎天魂都飞了,他来青石镇主管建设规划,可不是凭借王廉的关系。
张大彪怎么知道的?
不但知道王廉,还知道牛鼎天是王黼的干儿子。
王黼是谁?临江副市首王廉的亲爹。
然而这些还不算最狠的。
不知张大彪用的什么办法,居然摸到王黼的老底,三十年前,昙花一现的盗墓贼金眼雕便是王黼。
这让牛鼎天如何是好?
拿了人家的钱,吐出去是不可能的,只能去找王廉的小舅子刘一民。
内里原因很复杂,一时半会说不清,总而言之,金眼雕退出江湖是有原因的。
其中一条,便是王廉以死相逼,让老爹金盆洗手,和往日见不得人的行当一刀两断。
张大彪之所以急着承包落霞坡,其原因便是为了蜀汉宝藏。
这一点,他在电话里已经跟牛鼎天说过了。
谁曾想刘一民突然发狂,把他丢在花间别院,自己跑没影了。
牛鼎天心一横,就照张大彪说的办,让老婆陈舒出面去请老爷子。
王黼那个老色鬼,陈舒一个人去能有好果子吃吗?
作为干儿子,牛鼎天了解王黼。
虽说平日里颇有传言,说老婆和老头子不清不楚,但那都是捕风捉影,牛鼎天并没有抓到真凭实据。
这次开过先例,以后就是公开的了。这种事,搁在谁头上受得了?
为了钱,牛鼎天豁出去了。
奶奶的,想我牛鼎天玉树临风,活了几十年,只给别人戴绿帽,哪有自己织帽子,往自己头上套的道理?
越想越气,牛鼎天绷不住了。
这特么时间太长了吧?老头怎么还没来?
想着老婆临出门时的浪.骚样,牛鼎天心急如焚。
陈舒啊陈舒,夫妻一场,没想到你特么……真跟老头子搞在一起了。
不就是八十万块钱吗?老子就值八十万?
牛鼎天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守在走廊里的服务员赶忙躬身走进来。
“老板,可以上茶了吗?”
声音怪怪的,个子很高,齐刘海,低头弓腰,扎着两条又黑又亮的麻花辫。
不是先前的服务员。
牛鼎天的怒火找到了宣泄口,腾的站起来,让服务员把值班经理喊过来。
那姑娘吓得瑟瑟发抖,正在这时,原先那名服务员扶着个身穿唐装的老者走进来。
那老者七十开外,瘦高个,样貌清绝,身后跟着个旗袍美人。
和女人迅速对视一眼,牛鼎天慌忙来迎。
岂料张大彪的动作比他快,抢在牛鼎天前面扶住唐装老者。
“老爷子,久仰久仰。”
这货扶着老头入座,开始自我介绍。
不愧是久经风浪的行家里手,明明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却是连个姓都没有露出来。
老头正是王黼,跟在后面的旗袍美人,是牛鼎天的老婆陈舒。
这女人,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
身材惹火,美眸含情,复古波浪纹发型,将女人的娇柔和妖娆烘托到极致,浓浓民国风扑面而来。
修身旗袍开胯极高,仿佛原本就应该长在她身上。
老者微微颔首,算是跟张大彪打过招呼,挥手让服务员出去,随后板着脸让牛鼎天过来。
牛鼎天不明所以,蹑手蹑脚走到近前,没等他开口说话,老头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
“畜生,跪下。”
画风突变,连张大彪都无所适从。
牛鼎天飞快地扫了他老婆一眼,陈舒昂着头,高傲的粉颈儿,在昏暗灯光的映射下,泛起凝脂般的辉光。
“干爹,怎么了?”牛鼎天噗通跪倒。
“怎么了?问问你自己。”
王黼提高音量,从架势上来看,很明显,是故意说给张大彪听的。
摸不透对方的真实用意,张大彪装傻充愣,装模作样扶住老人的胳膊肘。
“老爷子,消消火。”
“哼。”王黼冷哼,指住牛鼎天的鼻子,又指指站在他身边的陈舒,换了副强忍怒气的面色对张大彪说:“张老板,你给评评理。有让自己老婆做这种事情的吗?这种干儿子,就是白眼儿狼。”
不等张大彪说话,老头站起来,照着牛鼎天的肚子哐当一脚。
这老头,力气不小,牛鼎天“砰”的一声,撞在包间的木门上。
麻花辫正在听壁角,冷不防牛鼎天撞过来,震得她的耳膜嗡嗡作响。
正在此时,走廊暗处冲出一条人影,抓住麻花辫的后脖领,将她拖进不远处的包间。
“你疯啦?扮成这样,以为别人认不出来?”
是张黑狗,这家伙压着嗓子,揪住女服员的头发,将麻花辫扯了下来。
臊得陈刚无地自容,这特么,老脸丢光了。
都怪赵老三,说什么鸿运楼有他的人,让人把他打扮成女人,被张黑狗抓了现行。
顾不得擦去脸上的脂粉,陈刚斜挑大拇指,往张大彪的包间里比划了几下。
张黑狗乐了,冲着陈刚呸了一口,从裤兜里摸出副蓝牙耳机,塞到耳朵眼里听了听,丢给陈刚一个。
刚刚戴上耳机,便听到张大彪的声音:“老前辈名不虚传,晚辈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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