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行舟一阵怂恿加忽悠,直至许青白有些蠢蠢欲动了,这才退到一边。
而许青白果然没让他失望,撸起袖子,随即摆好了架势。
对面,那老獾瞧见两人一阵窃窃私语。两人之中,高个尖嘴的汉子退到了一边,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另一个青秀书生,撸起了袖子,眼神炙热...
老獾估摸着还想要周旋一二,却又不敢上前,遥遥问道:“两位从何处而来?所为何事?”
“也无甚要事,顺手端个老窝而已!”不待许青白回答,不准备自己动手的龙行舟在一旁瞬间将火药味撒得满满的...
那老獾吃不透二人的底细,既然都找到他的老巢来了,甚至不光能找到这里,还能逼着他现身出来,而等他出来之后,对面似乎也没准备要把他放在眼里...他细思极恐,不敢撂下狠话,把姿态摆得很低,说道:“二位,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为何一上来就喊打喊杀的啊?”
许青白答道:“我们从上游那处瀑布处而来...”
老獾随即豁然,刻意轻飘飘地说道:“哦,我还以为天要塌下来了呢,原来二位是为此等小事而来?
许青白盯着那老獾,说道:“这事儿闹得可一点儿都不小!”
老獾问道:“此话怎讲?”
许青白冷冷说道:“大旱一年多,饿死了多少人?又有多少人举家流亡?这些姑且都不讲,就说眼下瀑布那边,就正敲锣打鼓、鞭炮齐鸣的,实在是热闹得很呢!”
老獾若有所思,又说道:“我不过是略施手段而已,二位又何必如此大惊小怪。世间几个凡人的性命又算得了什么!这世上,又多少枭雄豪杰,是从尸山血海间一步一步爬出来,最后上位的...想必你们也是同道中人,既是如此,理应对此见怪不怪才是!”
许青白耻笑道:“为了上位,略施手段无可厚非,但如果尽干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出来,这条路也走不长!就算今天不遇到我们,指不定明天后天也会遇到某个看不顺眼的人站出来管上一管!”
老獾辩称道:“我又没有强迫他们,不曾亲手杀人,这一切都是他们自发的!”
许青白道:“你自以为做得很高明,先是制造恐慌,接着威逼利诱,然后找人代你发声,貌似这一切都跟你没有直接的关系,但越是如此,其心越是可诛!“
老獾见谈不拢,调转了一个角度,说道:“不知二位来自哪座山头,山上山下,以后我们多多走动,贵山门但有所遣,日后我必当鞍前马后,鼎力相助!”
老獾话锋一转,许青白立时就明白了他话里话外的意思,这是眼看谈不拢,急着要拜山头了。
山上的修真门派,皆有在世俗培植势力,物色代言人的做法,以此扩大宗门影响,左右世俗民心局势。老獾既出此言,已经在很委婉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他认为许青白二人应该是从哪座山门里下山游历锻炼的仙人,能不打最好,就算自己投靠他们背后的宗门,也无不可。
眼下老獾话已递到,就看许青白他们要不要继续聊下去了!
这边,龙行舟往地上啐了一口,赞道:“你倒是机灵过人!”
许青白再拉开架势,应道:“嘴上点到为止即可,手上拳头来见真章!”
老獾始终不相信对面的两人是图的那所谓的替天行道!就他祸害的这少数凡夫俗子能算什么,要知道,那些山上真正的大仙人雷霆一怒,就可能导致有百万、千万计的生灵涂炭。
是以,老獾狠狠说道:“你们究竟打的什么主意,坐地起价,就地还钱!这天底下的买卖,都可以摆到台面上来谈上一谈,还是开出个价来吧!”
许青白大喝一声:“你丫可以闭嘴了!”
他随即捏手成拳,脚下绷射,笔直向着那老獾撞了过去。
老獾避战不成,只能硬着头皮应战。
只见他不敢大意,站稳了马步,双臂一拳一后护在身前,存了先硬接一拳,试试对面究竟有几斤几两,再图后招的想法。
眨眼间,许青白一拳已是递到老獾面前。
老獾横臂格挡,身形竟然蔚然不动。
许青白另一拳又起,左右开弓。
老獾撤下一臂,又赶紧再举一臂,渐次护在自己身前。
两人各自站在原地,一攻一守,一人未进一步,一人未退一步。
大致说来,还是许青白双拳未建功,被那老獾全盘挡下。
老獾就算如龙行舟所说,再半吊子,再连野修都不如,不过毕竟也是妖族出身,仗着自己皮糙肉厚,硬接许青白两拳毫无问题。
他在未开启灵智之前,本性使然,尽干着那打洞刨土的事儿,整日里与砂石土砾打交道,身体四肢早已练就得铁皮铜骨,极其扛糙...
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刨了一座新坟,钻进洞以后,忍不住对棺材里还算新鲜的尸体腐肉啃食了两口,尝到甜头过后,他便再也抵挡不了诱惑,再也戒不掉此番滋味,一发不可收...
对他来说,人肉要胜过这世上的万般美味,这其中的美妙,不足为外人道也。
自此以后,他浪迹于方圆百里的地方,期间不知祸害了多少新坟古墓。
对于那些新埋下的,他自然要钻进去,对着那充气膨胀,甚至是泡着尸水的尸体大快朵颐一番...
而对于那些上了年份的老坟,他也不放过。钻进去后,他也会对着里面那具骸骨一番舔舐,细细品味。
每次填饱肚子后,他还会将那些骸骨拆开来玩耍,或拖或叼,顺着洞口搬到外面去,将那些头颅四肢、骨盆背脊弄得满地都是,坟墓内外,糟蹋得一片狼藉...
都说人乃世间万物之灵,众灵之长!
老獾人肉吃得多了,便慢慢开了灵智,并以此偏门之道,成了精,开始有了道行。
而开了灵智,有了道行之后,老獾便不再满足于再吃腐肉白骨了,他又渐渐的心思活络了起来。
以至于打起了要当一地河神的主意。
......
战况正急。
许青白频频递拳,虽未奏效,但打得酣畅淋漓。
他依龙行舟所言,此刻已把老獾当成了练拳的活桩子,一拳接着一拳,不疾不徐,犹如大江东去,连绵不绝。
而老獾也仗着皮糙肉厚,见招拆招。只是相比于出拳之人,他心里暗自有些着急,只因从他双臂上透过来的力道,在渐渐加重,初时还能得心应手,眼下却是越来越招架不住了。
打到后面,老獾不再一味的避拳,一味的挨打,他在格挡之余,也开始见缝插针地主动递招。
双方开始有来有往。
一旁掠阵的龙行舟,看得啧啧称赞。
他先前说许青白得过最强三境、而老獾只是个半吊子不假,但毕竟许青白武道也才第六境,在境界上,足足差着两个大境界呢!许青白能够在拳脚上不吃亏,甚至打到现在,貌似还隐隐占了上风牵着老獾的鼻子在走,看来,许青白不愧是老祖宗一手调教领入门的,底子打磨得极好,日后必能大展拳脚。
终于,许青白看准机会,脚下一勾,踢中老獾脚根,后者一个踉跄,站立不稳,身形晃动。
许青白趁机再欺身而进,随即奋力一个肘击,爆发出十成的力量,重重砸在老獾面门上。
一击得手,老獾应声向后跌去,仰头砸在了地上,激起漫天的尘土。
许青白眯眼看去,依稀可辨一个庞大的身影慢慢地爬了起来...
尘烟中,老獾扭动了一下脖子,发出骨骼清脆的响声。
许青白不敢大意,盯着身前,全神贯注。
尘烟慢慢散去,统统落地为土。
里面那道身影又终于露了出来,只见老獾表情峥嵘,直到此时,已被打出了真怒。
老獾两臂一抖甩,还是兽身的双臂末端,亮出两只爪子,如银钩铁匕,冒着寒光。
老獾平日里用爪子刨土打洞,手上两只爪子早已被打磨得锋利无比,甚至比一些寻常的法宝遑不多让。这是他的杀手锏之一,平时很少被他祭出来。
许青白眼皮跳动,只盯着老獾那双爪子看了一眼,不再多想,拳架再起。
老獾见此,显得极为暴戾躁动。他双腿紧缩,先是蹲下身子,随即怪叫一声,从地面上弹射而起,又在空中,双腿打直,尾巴竖起,双爪成钩,对着许青白扑了过来...
势如闪电,动如狮虎。
许青白攥了攥拳头,右手上,泛起一团金色的罡气,如同一只拳套,将他的拳头紧紧地包裹在里面。
他身体前倾,弓起身子,双腿交叉,一前一后。
如同洪流之中的一道扛浪堤坝,又如同风暴里的一株巨木,斜斜地插在地上,笔直迎向前方。
一拳一爪相抵,预料中山崩地裂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先有“哗啦”一声,如布帛撕裂的声音响起,后有一声清脆的撞击铮鸣之声...
两人各退三步。
许青白拳头上有血滴下,滴答滴答,血珠成串。
老獾手臂末端,五爪变四爪,有一颗爪子,从中间硬生生断掉,只留下了一个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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