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炎手里拿着白瓷瓶，死死盯着他：“这是什么！”
夜羽瞧见那物，身子僵了下，眼神躲闪：“我身子弱，不过跟湛公子要些补药。”
“你当我傻？这特么是万魅散的换解药！”楼炎怒气横生，想起昨晚，想起之前种种，此时才恍然大悟。
怪不得他那天晚上如此奇怪，怪不得他卖身契在自己手里攥着还去听四小姐的话。
自己早该想到，他既被人扔到那种地方，以他不屈的性子定然是要吃苦头。
只是自己从没想过，苦头竟然是此，这也就难怪上次宫宴，他对万魅散里了解这么多。
因为他自己就中了这药！
想必这么长时间，席慕云就是拿换解药来逼迫他的！
夜羽没想到他能看出来，略微惊讶后又觉得难堪，别过视线．
“大人既然知道，也该明白昨晚是意外。”
他们当时刚甩开追兵自己的病就犯了，一开始还能忍耐，后来就失去神智一个劲缠着他。
“我知道当时大人是没办法才帮我，大人奉主子的命护着我，自然不忍心看我死。”
“但现在已经没事了，而且换解药也有了，我以后不会缠着大人。”
楼炎气得想死，想给他脑袋撬开看看里面都是什么东西。
自己是因为这个生气吗？
夜羽见他还是没办法，也明白过来自己好像没说到点子上，想了一会突然脸色发白。
他咬了下唇有些难堪的小声道：“大人放心，我是……是干净的，之前在那种地方也没有过。”
自己运气好，迷惑了一个人让他帮自己逃出来，趁着侯府选下人逃到府上。
之前没有换解药的时候是硬扛过去的。
楼炎觉得不能让他说话，反正他越说越偏：“你知不知道换解药有失效的时候？顶死三年。”
若如他所说，他一直没跟人亲近，只靠硬抗，那药效差不多也快过了。
这缓解药算是药也是毒，一旦无效不光是万魅散爆发这么简单，还会让所有毒效发挥。
到时候他会七窍流血痛苦而死！
“这一瓶药我看过了，只够你半年用，半年之后你打算怎么办？”
他是不是早就做好准备死了。
所以昨晚他才会说遗言似的让主子帮程家洗脱罪名，然后孤身一人把追杀者引走？
主子刚才让他选的时候，他是不是也早就选好准备此事了解后离开。
然后半年后吃完所有药，就找个地方安静死去？
夜羽身子僵了僵，努力把自己手腕从他手里挣脱，顺带将白瓷瓶拿走，别过脑袋。
“这是我自己的事。”
有点赌气的意思。
“你自己的事？”楼炎觉得他说的也没错，但就是挺生气的。
凭什么？自己昨晚跟他都……他凭什么觉得这是他一个人的事？
娘的，自己可是第一次，他不想负责是不是？
楼炎越想越气，一把将白瓷瓶夺过来，瞪他：“你卖身契还在我这，主子说了，你的事我管。”
“只要你还在京中一天，你就得听老子的，敢不听老子治死你！”
夜羽被他这凶神恶煞的模样吓了一跳，兔子似的瞪着眼，似乎有点委屈：“那药……”
“没收了！”楼炎把药放自己袖内：“什么好东西嘛你就吃？”
夜羽咬了咬下嘴唇：“可是若我病发怎么办？”
“自己想！”楼炎再瞪他一眼，转身就走，走到门口觉得他自己可能想不明白，加一句。
“不是还有更好的法子吗？想通了再来见我！”
明明可以不用那么痛苦，也不用死，自己这么大一活人在这，他跟看不见似的，真气人。
夜羽见他甩门离开，坐在床上皱巴了脸。
他自诩聪明，但也实在想不出更好的法子，否则也不会出此下策。
楼炎让自己想通再去见他，或许是他有更好的法子？
夜羽不知道，只能叹口气。
盘算着若是实在想不出来，药发之前就去找楼炎虚心请教，实在不行还是先把缓解药拿回来。
夜羽想得挺好的，到了晚上也确实什么都没想出来，然后半夜敲了楼炎房门准备虚心求教。
楼炎听他反思了一通后没等到下文，再问就瞧见他伸出手，小心翼翼的问。
“大人能把药先给我吗？”
楼炎气笑了：“行啊，给你解药，不过是更好的解药。”
他把夜羽拽进屋，强行喂药。
夜羽从不解到震惊，再到错愕，最后是大闹，然后就是哭求。
楼炎这一晚表示，夜羽不叫他‘大人’的时候，声音特好听，人也特软。
第二天，夜羽在床上休息，楼炎去见自家主子，顺便求点治外伤的药。
席若卿刚开始纳闷外伤药不是都放在莺儿那，为何会跟自己要。
等看见楼炎脸上的巴掌印和脖子上的咬痕时，眼皮跳了下，骂一句‘禽兽’。
楼炎乖乖受了这句‘禽兽’，表示神清气爽。
席若卿不得不提醒：“江家判决很快就下来，你最好悠着点，别到时候给人惹急了，媳妇跑了，我可不帮你追。”
楼炎想着夜羽还是有离开的意思，赶紧拿着药回去哄人。
如席若卿所说，墨冥玄办事很快。
三天之后案子查清，程家确实是被冤枉的。
江石因陷害同僚，贪污公款等等被贬官入狱。
皇帝亲自下旨处决，一时间朝野震惊，纷纷避讳。
案子解决后，夜羽来请安，再次多谢席若卿大恩大德。
席若卿瞧着他有些苍白的小脸，于心不忍：“你要是讨厌楼炎，我帮你把他赶出去。”
楼炎站在旁边，神色紧张的很。
夜羽被盯得难受，红着脸看向旁边，声音小的很：“也……还好。”
后面两个字小的几乎让人听不见，但足够楼炎乐得跟傻子一样。
席若卿见此翻了个白眼，暗骂这俩都没出息，嫌弃的让他们滚蛋，该干嘛干嘛去，而后打发莺儿准备马车。
她准备去一趟雷府，这几天她一直在研究那封信。
总觉得信上内容有些奇怪，虽然句句提到余孽，但又没有实质性的东西。
秦老大人死前送的信，可能如此肤浅，只是提醒太后小心吗？
猜谜的事席若卿实在不擅长，只能求教雷沁雪。
出府的时候正好碰见江映月。
席慕云站在凉亭底下，正打发人把闯进府来的江映月赶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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