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亲怎么会不要你呢？你可是他唯一的宝贝女儿。”
“唯一？这不是他现在又要有别的子嗣了？没准儿还能满足祖母的心愿，要个大胖小子。”
在旁边听到这些的小九有些尴尬。
这好像是文惜儿的家事啊，她适合听吗？
小九有点想溜掉，可是文惜儿一直握着她的手，小九也走不掉。
文夫人听到文惜儿的话也有些惊讶。
什么子嗣？
她怎么都不知道？
这父女俩有些误会她是知道的，怎么好像又出了什么别的事情？
看着在一边的小九，她也不好再问下去。
于是文夫人嘱咐了文惜儿好好休息，又去厨房看看饭食准备的怎么样了。
她避讳的事文惜儿才没那么多想法。
文惜儿现在已经不想通过虐待自己来表达她的难过和愤怒了，前几日遭的罪她到现在还没有缓过来。
但是她有一肚子的话没人分享。
屋里剩下的小九就成了她唯一的倾诉对象。
小九听着文惜儿絮絮叨叨的控诉才知道文惜儿的祖母给文惜儿的父亲安排了桩亲事，文惜儿就要有后娘了。
“他在没有续弦的情况下，还把我丢给舅舅家养着，现在又要娶妻了，那个家已经没有我的地位了。”
也许是因为刚刚喝了些粥，文惜儿又有了力气，这会儿又开始能掉下来眼泪了。
小九看得有些头疼。
这种事情已经超出了她这近六年做人类经历的认知了。
大哥跟二哥的婚事是她出生前的事，具体是怎么来的，她不清楚。
但是三哥成亲的过程她是亲自经历过的，哪怕是四哥的亲事也是她从头到尾知情的。
而且是家里人都满意的。
以她的经验之谈，要成亲是要花费很长时间的。
而且，文惜儿都不愿意他父亲怎么能够成亲呢？
小九不太明白，又想到了文惜儿说是她祖母给她父亲安排的。
“你父亲同意了吗？”
文惜儿被小九打断，顿了顿，把要落下的泪又憋了回去。
“不知道。”
文惜儿的声音听起来清明了些，抬眼看向小九，似乎是刚想到这个问题，有了些光彩。
不过随即她又想到了什么，眼神黯淡了下去，瘪了瘪嘴。
“他那么不喜欢我，没准儿早就想要别的子嗣了，为什么不答应？我那表姑还挺好看的，全家人都同意了。”
文惜儿说着说着，语气越来越弱。
正巧，文夫人端了些饭食进来听到了这句话。
“你父亲什么时候不喜欢过你？别瞎想了，我让你舅舅打听去了。他们要真的不要你了，你舅舅可跟他没完。”
“舅舅哪里敢跟他算账，舅舅的官职还……”
“好了，刚才不就说还有些饿吗？吃东西也堵不住你的嘴。”
文夫人打断了文惜儿的话，小九也就没有听清楚后面的话。
不过，显然文夫人并不喜欢他们两个人讨论这个，此事就这么暂时揭过了。
接下来的日子，只要府城有什么庙会，小九在药材行坐完诊准去文府找文惜儿出来玩耍。
马老大也知道小九是希望文惜儿尽快打开心结，也给几个孩子放了假。
正好，快要会试了，他也要温书，就让马老四陪着他们几个。
时间转瞬即逝，不知不觉地小九几人竟把最大的元宵庙会也逛完了才察觉过来这个年过完了。
过了元宵，每个月倒是还有庙会，但是马老大要准备启程去京城了。
小九自然是要跟着去的。
她想起马老大上次仅仅是三天的乡试出来，人就险些昏倒，她必须要去会试场外等着大哥。
自然，也就不能陪文惜儿再逛下去了。
好在，文惜儿的情绪比起刚回府城时已经好多了。
文夫人也给文惜儿看了一些惜儿父亲从前每月的来信。
信中言语不多，不过也并不像文惜儿以为父亲是因为不喜欢她才把她送到舅舅家教养。
文夫人没告诉文惜儿的是，惜儿父亲不仅没有答复文知府续弦之事，这月的信也迟迟没有送来。
恐怕，真的被什么事绊住了。
“太好了，惜儿姐姐，那你要跟我们一起去京城吗？你上次从家里跑出来你父亲肯定担心你了。”
文惜儿欲言又止，叹了口气。
“算了，你们去吧，帮我转告夫子祝他一切顺利。”
小九不解，困惑的神情全都写满了大大的眼睛里，仰头看着文惜儿。
文惜儿捏了捏小九，这才解释道：
“他现在都没有来，恐怕正在忙着娶新夫人，我就不去凑热闹了。”
文惜儿说着话，正欲从腰间解下她的一块玉佩，却看文夫人对着她摇了摇头。
文夫人的意思文惜儿自然是看懂了。
倒不是文夫人小气，要不然文夫人早就会给小九他们信物了。
文知府的信物在这府城还能短暂庇佑他们，去了京城可没几个人认账的。
而她那个古板爹恐怕不会因为她的一块玉佩就认账，多加照顾她的朋友，希望小九他们不要惹事。
文惜儿想起来了京城有几个混小子，是连她都打怵的。
不然，她也不能一有事就往府城里躲着。
文惜儿让小九叫了秦乘风过来，嘱咐了两人一番。
“京中几个讨厌鬼，有一位你们尤其要注意，是敬阳侯之子颜志诚。”
“别看他这名字像模像样，人可真的跟他的名字一点也不沾边。有好些人不过是他的狗腿子罢了。”
文惜儿又向两人描述了一下颜志诚的样子。
不过又想到了哪怕不是颜志诚，她也不认识每一个狗腿子，更何况还有其他的讨厌鬼。
京中可不像府城，水可太浑了。
“你们记住，去京城之后不管看见了什么，若是没人管他们的话，那就是招惹不起的。只管没看见掉头走就是。”
小九倒是没想到向来娇蛮任性的文惜儿也能说出这种话，不过她跟秦乘风为了让文惜儿放心还是点头答应了。
让文惜儿没想到的是，答应嘱托是一码事，小九和秦乘风能不能做到就是另一回事了。
不过，这倒都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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