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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时节,秋风萧瑟。
云朵盖满了整个天空,使得天气有些阴暗,看上去好像不久就要下雨了一样。
刚刚上岗的小记者肖岩打了个喷嚏,忍不住扯了扯身上的围巾,无名指上的银光一闪而过,然后他把手放回兜里,继续匆匆赶路。
天阴得更加厉害,城郊的小路上只有他一个人在急急忙忙的向前走,随风飘落的枯叶扎在了他的头发上,他却也浑然不知,阴沉的天气让他浑身不舒服,但是一想到他要去的地方,他就更加觉得浑身不自在。
又是一阵风吹过,一张旧报纸直接盖在了埋头向前走的肖岩的脸上。
“擦!”
肖岩一把将脸上的报纸扯了下来,终于忍不住大骂,“TMD!怎么什么都找老纸的麻烦!”
他本来想把报纸直接丢在地上,但是,他眼角闪过某张图片的时候,他就不由自主的停下了,他蹭蹭手,将报纸拿起来。
这张报纸是一年前的,上面全都是歪歪扭扭的算式,看样子好像是一个小学生刚刚用完的算草纸,肖岩还可以在上面找到一些令人啼笑皆非的错误,比如‘3+6=11、17-12=15’之类的。
这个孩子的数学一定不及格。
肖岩好笑的摇摇头,然后放慢脚步,凝神去看刚刚吸引了他的那张图片以及旁边的报道。
图片上是一个非常漂亮的美女,尖尖的下颏,明亮的眼睛,浅浅的酒窝,长发披肩,好像那个地方的明星一样,看年龄也不大,和肖岩差不多,二十出头的样子。
正是最好的年纪。
然而旁边的报道,则是让肖岩不由得叹息,他在看到‘法制报道’这四个字的时候就有预感了。
“年轻女白领遭j□j跳楼自杀,其弟吓疯杀人报复。”
报纸上的内容,大概就是讲警方的调查,以及其父母的口供,大概说李某在事发前一个月与其弟发生争吵,其弟愤而出走,李某在寻找其弟的过程中遭遇XXX一行人的j□j,一个月后在医院检查发现怀孕,因为无法承受压力跳楼自杀,死亡时年仅二十一岁。
李某家庭不和,李某年仅十四岁的弟弟亲眼看见了自己姐姐的死状,从而发疯将罪犯当街乱刀杀死,目前已关进了XX精神病院。
肖岩定了定神,盯住了报纸上最后的几个字。
‘XX精神病院’。
“呵呵……不知道是不是同一家。”肖岩无聊的说,然后松开手指,任由报纸被风吹走。
他今天要去采访一个著名的精神医学博士,这位博士才从国外回来没有多久,现在在肖岩要去的这所精神病院做交流。
他们报社也不知道哪里得来的这个消息,立即就支刚刚入社的肖岩去做精神病院采访去。
“真要那么重视的话,就别派我这个菜鸟去啊……”肖岩怨念的碎碎念,“那可是重症精神病院啊……传说中的‘活地狱’啊……”
“不过……这也是一个机会吧……”
在肖岩赶到的时候,天开始下雨了。
医院的大楼看上去年代很久了,肖岩在来之前特意做过功课,这所精神病院大概是在上个世纪制造的,原来是军区医院,现在战争结束了,这所医院因为地处偏僻,就改做了精神病院。
肖岩来的时候没带伞,雨下起来的时候,只好抱着头狼狈的跑进医院的铁栅栏门,敲响了传达室的门。
一个老大爷开了门,看了肖岩一眼,笑道:“小伙子怎么跑到这来了?”
“大爷,您好!”肖岩狼狈的擦着身上的雨水,这场雨下得实在是太糟糕了,“我是X报的记者肖岩,是来这里采访许博士的,这是我的工作证!”
肖岩手忙脚乱的从衣服里掏出工作证,递给老大爷。
“哎呀,老头子我也不识字,给我也没有用啊。”老大爷笑着把工作证又塞了回去,肖岩尴尬的接回工作证,眼睛扫过工作证上的名字,突然心里泛起一层疑惑。
‘肖岩’
我的名字,是这两个字吗?
老大爷看看窗外的大雨,找了个烟卷塞到嘴里,问肖岩道:“小伙子,我也听说了,今天下午会有个从外国回来的医生过来做什么交流?你找的也是这个人吗?”
“是的,”肖岩回答道,“之前已经商量好了,啊呀,现在我再打个电话吧……”
“喂,啊啊,有一个小伙子,说是什么记者的……啊?让他进来?好的好的……”还未等肖岩掏出电话,老大爷就先拨通了。
“你进去吧,院长说那个人还没来,你先到会议厅等着吧。”
“谢谢大爷了。”肖岩乖巧的道谢,然后忍着对精神病院的恐惧,走进了大楼。
在踏进大楼的那一刹那,肖岩突然觉得好像有人在看着他,而且,那根本不是在看人的目光,冰冷刺骨。
肖岩打了个寒战,他疑神疑鬼的四处望去,却什么都没瞧见,一道闪电划破天空,雨下的更大了。
肖岩定了定神,心里拼命催眠自己没什么好怕的,就抬起脚,向楼上走去。
哄!
又是一道闪电。
“哎?”肖岩脚步一顿,他后退一步,向长廊的另外一头看去。
窗台上坐着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少年。
大概十四五岁的样子,他一条腿踩在窗台上,另一条腿搭下来,显得十分悠闲,面前的窗户大开,湿漉漉的头发向后吹去,他的衣服已经湿透了,紧贴在消瘦的不健康的身躯上。
他歪着头,脸上带着自嘲,缓缓的伸出手,好像要触摸天空一般,然后,有落寞的放下,嘴里不停的呢喃着什么。
银色的闪电再次照亮了他的脸,少年歪着头,精致美丽的脸上带着雨水,嘲讽又落寞的笑容,无法形容的,好像被雨水洗刷了一般,震撼人心。
仿佛受了蛊惑一般,肖岩不由自主的向那个少年走了过去。
少年仿佛完全没有发现他过来,只是不停的念咒一般的呢喃,而此时,肖岩终于看清楚,挂在少年病号服胸口处的牌子上的名字。
“李鸣”。
突然,那个少年转过头,一双眼睛直直的望进肖岩的眸子里,仿佛雷电一般锐利,几乎要撕破一切的目光让肖岩的心脏都为之一颤。
明明只是个初中生的年纪,却好似俾睨天下的帝王一般,这个名字叫李鸣的的少年冰冷的打量着这个出现在他身边的人。
那个目光让肖岩觉得,自己在这个小孩面前简直就矮了不止一个头。
少年脸上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紧接着,从他的嗓子眼里发出了一阵奇怪的笑声,他伸手,神情恍惚,就好像他的精神到达另外一个世界了一般,轻轻的抚摸肖岩的脸,然后指尖向下,缓缓的按压肖岩的嘴唇,轻轻的摩挲着。
“萧炎,萧炎……”少年呢喃着,他低下头凝视着肖岩的双眼,近乎虔诚的覆上了两片唇瓣,朝圣一般的亲吻。
纯洁无比。
肖岩愣住了,他不知道作何反应,但是他知道的是他完全不想躲开,他享受对方的亲吻而且莫名其妙的熟悉,熟悉的让他想哭,他的脸红得冒火,心脏跳动的声音都盖过过了外面的雷鸣,他发誓,在他二十多年的生涯里,从来没有一次这么纯情过。
时间静止了几秒,后又缓缓的流动起来,唇上的温度离去了,那个叫李鸣的少年眼神迷离而又眷恋,然而这个表情也只在他的脸上停留了几秒,李鸣笑了出来。
“呵呵呵……哈哈哈……这也是……这也是假的吧!”
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他仰起头,不再去看肖岩,眼泪混合着雨水从他的脸颊上滑了下来,他突然蜷缩起来神经质的呜咽,唠唠叨叨个不停,含糊不清的语言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肖岩这才想起来他在什么地方,他猛地后退一步,不由自主的用衣袖狠狠的蹭这嘴唇,精神病院啊这可是!果然这个叫李鸣的小孩是精神病吧!
“我的病越来越重了啊……”李鸣突然抬起头,双眼不在想刚刚见到是那么清明,而是布上了一层迷雾,他就像丧失了一切的僵尸一样,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向楼上走去。
这时,拐角处突然出现了一个五大三粗的女护士,一把扯住李鸣,骂道:“死孩子,又跑哪去了,你该吃药了!”
“请问?”肖岩连忙赶上去,拦住那个长的像男人一样的护士,和她相比,肖岩简直像个小鸡崽。
“什么事,你是探望的还是精神病?”那个护士瞥了肖岩一眼,粗声粗气的问道。
“我是来采访许博士的记者,请问,会议室在哪?”肖岩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
“二楼,那有分布图,你自己看去吧!”那个护士随手一指,那肖岩轰走了,在她看来,肖岩和精神病也没有什么区别。
肖岩如获特赦,慌忙逃跑了。
他没有注意到,李鸣一直盯着他的背影的深邃目光。
“快走!”那个护士扯了一把李鸣,李鸣立即低下头慢慢向四楼自己的房间走去。
轻轻的呢喃破碎在风中。
“萧炎……到底是不是真的……”
肖岩下午的采访还算顺利,许博士到的时候雨已经停了,天一下子就晴了,碧蓝的天空还有金色的叶子,就连肖岩之前觉得十分恐怖的精神病院也漂亮了不少。
在采访结束后,肖岩一边整理稿件,一边和院长攀谈了起来。
或许是因为肖岩年纪小,脾气又随和,院长对他的印象还不错,所以也愿意同他说话,还说要请他在医院的食堂吃饭,被肖岩一口拒绝了。
谈着谈着,肖岩突然想起了那个在刚来的时候见到的那个叫李鸣的少年,于是随口就问道:“院长,你知不知道,这有个住院的小孩,叫李鸣的?”
院长愣了一下,有些犹豫的说:“啊?你说叫李鸣的小孩的话,恐怕只有四楼的那个李鸣了吧?”
“四楼?!”肖岩吓了一跳,手里的文件险些掉到地上。
也不怪他这样,这所精神病院四楼的病人,都是那些犯了重罪,有威胁社会倾向的那些重症精神病患者。
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比那个四楼更接近地狱的地方了。
“他,那么小年纪,犯了什么罪了?”肖岩吓得忍不住压低声音问道。
院长叹口气,看看肖岩,笑道:“精神病患者,一旦发起病来,还哪有什么年纪小不小一说,不过那孩子也怪可怜的……”
“你应该知道一年前的那起事件吧,就是被j□j跳楼自杀的那个女人?”
“啊!”肖岩想起来了,那张报纸,“您是说,他就是那个弟弟?”
“没错。”院长点点头,“他砍了那个犯人不知几百刀,那个犯人都被砍碎了还一直在砍,直到警察过来把他逮捕。”
肖岩打了个颤,几百刀啊……他完全无法想象那个看上去精致漂亮的少年居然会这么狠。
院长继续说道:“那个孩子的精神分裂症很严重,所幸没有嗜杀倾向,但是,哎……我看现在他的病越来越严重了,经常幻视幻听,现在好像还有轻微的人格分裂的倾向,怕是治不好了啊……”
肖岩眨眨眼,突然从心口传来一阵钝痛,难受的他想哭。
在此之后,几乎每个没有工作的日子,肖岩都会跑到这个地方来看望李鸣。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被吻上的刹那之间,他对他怦然心动。
好吧,这么说肖岩都想揍死自己,他觉得自己绝对被传染了,MD,被一个精神病亲了一下嘴(脸红),就TMD变弯了!然后对那个还未成年的精神病,而且还是杀过人的精神病一!见!钟!情!了!!!
TMD他也是精神病了!
“又来啦!”那个长得比男人还男人的护士向肖岩打了个招呼,然后自己就离开了。
和三楼其他人的房间不一样,李鸣并没有被锁在有着监狱一样贴栅栏门的房间里,来探视他也不用隔离开,大概是因为李鸣年纪小,而且很乖吧。
治疗也十分配合,吃药和打针也很按时,就像一个正常人一样,就算犯起病来也不会伤害其他人。
至于他杀过人?哈,那玩意早该死了!
没有哪个人会去同情那个j□j犯的。
“……肖岩。”李鸣淡笑着给他打招呼,但是肖岩总觉得他在叫他的名子的时候停顿了一下。
“你的黑眼圈好重。”肖岩把买来的苹果放在一边,担心的伸手抚上李鸣的脸颊。
肖岩现在的身体时常不听话,事实上,他在见到李鸣的时候就没有正常过,现在伸手抚摸的,也是身体自动做出的动作。
“没什么,只是我的幻视越来越严重了。”李鸣轻笑,他好像并不在意,“只要告诉自己那是假的,就好。”
“但是,看上去并不是那么顺利啊。”肖岩道。
“习惯就好。”李鸣微笑,“就当是梦,无论出现什么,都是假的,在旁边就当看戏了,也蛮有趣。”
“……”肖岩还是有些担心,他拿起一个苹果,打算给李鸣削个苹果,但是他发现房间里根本没有水果刀。
“……但是现在,有些分不清了……”李鸣看着肖岩到处找水果刀的样子自言自语道,“你到底……是不是真的……或者,又是我的幻觉呢……”
肖岩手指僵了一下,他总算知道李鸣有的时候对他漠不关心,好像完全没有看见他一样是怎么回事了。
肖岩抓抓头发,他自己是真实存在的,他知道,可是对方好像真的不知道。
本来说,身为记者,肖岩的口才也是很好的,但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证明自己确实是个真人,只好放下苹果,握紧李鸣的手。
“王明,我……”
脱口而出的名字让肖岩无法反应是怎么回事,右手的无名指突然变得无比的炙热,好像要把人灼伤,那时一枚毫无花俏的银色戒指。
我结婚了吗?
怎么回事?
肖岩就像突然之间被魇住了一样,等他反应过来已经浑身冷汗淋漓,而李鸣则是冷漠的看着他,收回了自己的手。
“王明吗……果然,又是假的啊……”
“李鸣!”肖岩猛地站起来,他的心脏跳得快的不像话,李鸣刚才那句话,好像一下子把他推的很远,远到两个人在无交集。
李鸣的眼睛里,已经完全映不出他的身影了。
肖岩慌了,他顾不得什么,扑到病床上一把将李鸣抱在怀里,死死地抱着,焦急的道:“李鸣,李鸣!”
你为什么就不相信我是真的?!!
李鸣在肖岩的怀里一动不动,像一尊雕塑,无神的眼睛瞪大,嘴里就像肖岩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样,神经质的唠唠叨叨。
不过这回,肖岩听清楚他说什么了。
“……如果我从来不曾是王明的话,我又怎么可能认识萧炎……假的,都是假的……我杀了那个家伙,怎么可能考大学……是假的,都是假的……”
“都是,我的幻觉……我的病,真是越来越严重了啊……”
肖岩记得,有一回他来的时候,正看见李鸣在笑着对空气说话,就好像前面真的站了一个人一样。
然而,在看到肖岩诧异的表情时,他愣了愣,然后叹息一样的说了句:“原来是假的啊……”就再也没有向那边看一眼。
就像真的什么都没看见一样。
门外的护士不知什么时候又进来了,肖岩愣了一下,立即尴尬的松开手,然而那个护士就像没看见他似的,把一个药瓶重重的砸在桌上,粗声道:“吃药了!”
李鸣看了肖岩一眼,肖岩可以确定,在他的眸子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李鸣的眼睛飘忽了一下,审视的看了看那个护士,后又收回了眼神,伸手将药瓶拿起来。
吃下一片药之后,那个护士就离开了,她至始至终都没有理会肖岩,就好像肖岩真的只是李鸣的一个幻觉。
以后的几天,事情变得更加诡异起来。
仿佛进入到异空间了一般,肖岩的违和感越来越强烈,关于上班还有回家的记忆几乎一片空白,偏偏在精神病院的记忆特别的清楚。
他好像回不了家了一样,他明明觉得自己没有离开过李鸣身边,明明觉得没有过去多少时间,可是日历却一页一页的翻过去了。
期间,这所精神病院也越发的诡异,好像真的从来没有过肖岩这个人一样,没有人够看见他,不,只有李鸣可以,可是他偏偏不相信。
肖岩不知道该怎么办,手上的戒指越来越炙热,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间,一股清流进入了肖岩的大脑,原本手足无措的他瞬间就冷静了下来。
很久以前,他玩过一个叫‘寂静岭’的游戏。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他已经想不起来了。
不过那都不重要,现在对肖岩来说,他的眼睛里只有李鸣一个人了。
他意识到,也许,这个世界是李鸣的意识世界,虽然听起来很可笑,但是还有别的解释吗?
(作者:其实,也可能是你才是真正的那个精神病。肖岩:滚!)
在李鸣认为他是‘假的’以后,他就真的变成‘假的’了,难道不是李鸣自己的心理在作祟吗?
肖岩突然微笑起来,他心里变得无比的宁静,手指轻轻摩挲着无名指上的银色戒指。
这么说,我们在现实世界是恋人吧……
所以,我才这么的……爱你啊……
忽然间,整个世界在肖岩面前褪色,他好像一下子站到了世界的外边,静静的看着那个世界就像可笑的黑白电影,护士拖着托盘,机械的走进来走出去,只有其中的李鸣,淡淡的微笑,浑身散发着真实的光彩。
肖岩微微眯眼,就像忽然间拨开了迷雾,他愉快的看到李鸣的食指上戴着的银色戒指,闪着温润的光芒。
肖岩突然大笑起来,他记得戒指戴在无名指上才代表结婚,李鸣的戒指却戴在食指上,真是不公平啊。
肖岩嘴角边扬起一抹狡黠的笑容,上下蹭了蹭手。
竟然把我当成幻想,你个混蛋,那我就让你好好感受感受我的存在吧!
那个护士还在房间里,她应该是看管李鸣的人,肖岩毫不理会她,大跨步再次走进了这个黑白的世界,而那个护士依旧像没有看见他一样,瞧着二郎腿敲打着她的手机。
李鸣望着窗外的叶子,后背挺得笔直,却孤寂单薄的让人心疼。
“傻家伙。”肖岩呢喃道,他走上去直接坐到床上,伸手将李鸣抱到怀里,消瘦的脊背紧贴着温热的胸膛,李鸣虽然没有回头,但是肖岩明显感觉到他的后背紧绷了起来。
“呵……”肖岩笑了一声,低头咬住李鸣漆黑的发丝之间微微露出的耳朵,灼热的气息喷着他的耳朵,轻声道:“你这个傻瓜,与其觉得我是假的,你还不如去相信,只有我是真的。”
单薄的后背卷缩了起来,李鸣慢慢将自己团成一个球,从嗓子里发出破碎的笑声,凄凉无比。
“呵呵……哈哈……你叫我……怎么相信……全世界都在告诉我……这是假的……”
那个护士这时猛地站起来,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李鸣,突然跑出去喊道:“医生,镇定剂!那孩子又开始犯病了!”
李鸣僵住了,泪水从他的眼窝里缓缓流了出来,滑过他的脸颊。
“假的……假的……”他好像再次陷入了自己的世界,眼里流露出可怕的绝望,嘴里念念叨叨,伸出手,好像要抓住自己的头发,肖岩忙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把他压倒在病床上。
李鸣的眼睛空洞的望着天花板,声音飘渺的自言自语:“我不想再失去了……不想在得到一切之后才发现是我的梦……如果我爱的人不存在……那么我又为什么存在呢……”
“你TMD!”肖岩气得无话可说,他终于把他那副别别扭扭的温柔样子甩到脑后去了,他向来就是直脾气,这么磨磨唧唧的一点都不像他!
他也不装那个斯文样了,一点也不适合!
肖岩干脆伸手抓住病号服的衣领,狠狠一扯——
噼里啪啦几声,病号服的扣子掉了一地,肖岩动作颇有些粗暴的扯掉了李鸣的衣服和裤子,然后脱掉自己的衣服,抓着他的手腕压了上去。
李鸣的眼睛终于有些回神,他诧异又无措的看着肖岩,但是没有任何的反抗,反而迷茫的道:“这是……春梦吗?”
肖岩不跟他置气,一口啃在李鸣的锁骨上,对方发出一阵抽气声——疼的。
“少说话,老纸就是真的……”肖岩一边说,一边在对方身上点火,他的动作很是生涩,但是也足以让身下的人发出阵阵的j□j声。
……
“如果全世界都说老纸是假的,老纸就灭了这个世界,省着让他们骗你!”
在他们达到巅峰的那一刹那,李鸣伸手搂住了肖岩的脖子,疯狂的接吻,吻到不能呼吸,津液从嘴角流出,也不愿意放开。
泪水夺眶而出,李鸣因为j□j的余韵抽搐着身体,躺在肖岩怀里嚎啕大哭:“萧炎……是真的,太好了……”
世界刹那间碎成无数片,炙热的岩浆世界,魂淡被萧炎紧紧的抱在怀里,晶莹的的泪珠依然不断的从他的眼窝里滑落,最后,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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