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公主有惊无险,让整个皇宫都松了好几口气。
只有三公主,一味地跪在洛兮宫外,像个奴婢一般低眉敛目。
娇贵妃也被拦在外头,张太医说殿内不能有太多人,会妨碍惊鸿公主呼吸。
娇贵妃越想这话越是气恼,怎么,她进去,那女的就不能呼吸了?
她又嫌恶地扫了眼跪在她身侧的人,只觉实在碍眼,一个奴婢生的下贱货,也敢阻她儿子的路。
皇帝虽然只有老二和老四两个儿子,却迟迟未立太子,两个皇子都是庶子,早已水火不容,分帮结派。
满朝文武都明白,以惊鸿公主的地位,她嫁给哪一方,那一方支持的皇子,就会成为日后的皇帝。
老皇帝绝不会让他的惊鸿公主受委屈。
她娘家外甥那是一表人才,文韬武略,配个嫡公主也是绰绰有余,谁成想又平白跳出来个三公主。
本来这婚事是先皇后定下的,惊鸿只要乖乖嫁了就万事皆无,可这人又说什么都不喜欢,就是不嫁,大好的婚事眼见就要泡汤。
她只好从中挑拨,引她们姐妹相残,好激起惊鸿的胜负欲,哪怕不喜欢佑儒,就因为三公主喜欢,这惊鸿公主也是嫁定了。
没想到平日唯唯诺诺的三公主突然发狠,直接将人推下了台阶去。
更没想到这人一醒,竟然姐妹情深起来,想让婚。
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她没有,旁人也得不到,免得她费周折。
娇贵妃越想越是急恼,激得她一阵阵的心烦意乱,干脆一脚踩在了三公主的脚踝上。
花盆底带着尖锐的棱角,直接扎进血肉里,三公主猛然吃痛,又不敢乱动,就那么直直地挺着,小脸煞白,眼泪在眼圈里不住地打转。
娇贵妃心里总算舒坦了许多。
张太医终于提着药箱,急匆匆地从殿内出来,满身大汗的他,一出门见风,身上就嗖嗖的阵阵凉意。
来到娇贵妃身边,也只是匆匆抱了一拳,就转身离去。
他不是没看到娇贵妃暗中踩着三公主的脚踝,可他哪敢管?就是一瓶创伤药也不敢留下。
这深宫内院,腌臜事太多,可怜人也太多,可他只是个太医,没心思也没资格去管。
长公主的身影出现在殿门前,对三公主说道:“阿瑶,你来。”
娇贵妃心里一惊,忙将脚收了回来,露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我也能一起来吗?”
长公主看着她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道:“贵妃也一道来吧。”
床榻边,慕唯白着一张小脸靠坐着,三公主一入内,眼也不抬就想跪下去,慕唯忙唤了声珥瑶,珥瑶就将三公主扶了起来。
她半抬着头,怯懦的打量她和皇帝的脸色,皇帝长叹一口气:“朕早就说过,你也是公主,不要总是一副胆怯的样子。”
慕唯也不由得暗自叹息,这个世界的慕芷瑶,竟然这般卑微。
许是没有娘,又出身低微的缘故吧。
看到「周」字的一瞬间,慕唯所有的记忆全都复苏了。
两世记忆交叠在一起,一并涌入她的脑海,她险些控制不住,在梦中那一片荷花池边脑浆迸裂而死。
张太医的六根银针拉回了她的灵魂,皇帝和长公主的一声声呼唤,唤回了她的心绪。
否则她恐怕要永远地迷失在梦境里了。
趁着慕芷瑶入殿的一会功夫,她快速在脑中盘算了下,两个世界中交叠的人并不多,比如长公主名叫慕若笙,是她也从未见过的,前世里慕云谏发妻所生的嫡长女。
还有慕芷瑶和南锦屏。
只不过南锦屏只是个洒扫冷宫的奴婢,早就被她这个嫡公主残害致死了。
皇帝不是慕云谏,太后也不是慕老太太,她没有幼弟,娘亲也不是安氏。
至于眼前这个娇贵妃和二皇子,也是她从未见过的人。
可有另一个人却十分奇怪,她本与他没有太多交集,却偏偏又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陈佑儒。
她与此人,仅有一面之缘。
她踏破时空,走进了中间那扇古铜色的大门,却被弄丢了记忆,忘了周亦卿。
她与原主的记忆交叠在一起,也仍未发现周亦卿的身影。
唯独原主对一个荷花匠十分倾心。
就是培育了玉碗那人。
她不知道那人名讳,面容也模模糊糊,应是在面对原主时,对方始终不敢抬头对视的原因。
她想起初醒来时,几人坐在院中凉亭里,她每每提到玉碗,珥瑶的面色都透出几分慌乱。
想来是碍于陈佑儒在身边吧。
她若是想回去,找到周亦卿,恐怕还是要从这个陈佑儒身上下手。
快速将所有信息都粗略的整理一遍,她不得不暂时放下思绪,看着慕芷瑶的脸,柔声道:“三姐姐,我在殿中所言,句句属实,你可愿嫁给陈佑儒?”
前世她们害死她母亲,此生她又亲手害死她的亲娘,也算是一报还了一报。
慕芷瑶又是微微怔愣,看向慕唯的眼神带着深深的探究:“你为何…”
娇贵妃又是一声娇呼,打断了慕芷瑶的话:“惊鸿,你平日胡闹也就罢了,可这门婚事是先皇后亲自定下的,咱们如何能出尔反尔,让全天下耻笑?到时皇室的脸面要往哪搁?况且佑儒一表人才,对你又真心实意,你为何非要这般羞辱他?”
慕唯目光一寒,看过去的眼神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凌厉。
这位娇贵妃居心叵测,故意挑拨她们姐妹关系,想借着她的地位给儿子铺路,丝毫不顾她们死活。
若不是她来了,皇帝回宫后看到的,就是惊鸿公主的尸体。
“脸面?”慕唯冷声道:“娇贵妃,你虽贵为后宫第一人,但我三姐姐是当朝公主,你敢让她受伤?你又将我皇室的脸面放哪了?”
说着,她抬起手,指向了慕芷瑶的脚。
众人这才往慕芷瑶的脚踝处看去,只见殷红的血已将长袜染红,血还丝丝拉拉地往外流着。
皇帝见状,连忙起身,将慕芷瑶的裤脚轻轻拉起一点,里面已是大片的血迹。
他心底顿时怒意涌动,这还是在他面前,这女人就敢如此欺负他女儿,若是他不知道的时候,该怎么磋磨?
想着,就反手一个耳光甩了出去:“你这贱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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