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见他的那一刻，乔意凝的表情顿时消失。
这一点，商冕自然也看见了。
他的眼睛也微微眯了起来。
但很快，乔意凝便收起了脸上的表情，如同什么都没有看见一样，继续往前走。
包括从他身边走过时，她的脚步也没有任何停顿。
“乔意凝。”
商冕忍不住喊了她一声。
这次她的脚步倒是停下来了，但没有回头。
商冕就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后，突然笑了一声，“你现在就过这样的生活吗？”
他的声音中，带了几分明显的嘲讽。
乔意凝自然是听出来了，但她也没有回答。
“我还以为当初你那样坚决的离开，现在是过什么样的好日子呢，结果……就这样？”
商冕的声音嘲讽，但牙齿却又忍不住咬紧了。
——她过得不好。
这是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但事实是，商冕连自己如何去面对这个结果都不知道。
应该开心吗？
毕竟当初她的离开，算是给了自己致命一击。
可他又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
那他应该作何反应？
心疼？
她大概……也不想要自己的心疼吧？
刚才她的反应他看的清清楚楚，她根本……就不想看见自己。
而此时他那嘲讽的话语，也没有带给她半点波澜。
“我觉得我现在过得挺好的。”
她看向他，回答。
商冕的牙齿突然又咬紧了，“挺好的？你看看你现在住的是什么地方？你甚至连五千的保释金都交不出来，这就是你说的挺好的？”
话说着，他也几步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既然你过得这样辛苦，为什么不找我？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为什么要找你？”乔意凝的眉头却是皱了起来，也将他的手一把扬开，“还有，我现在真的过的很好，只要你不来打扰我，对我就是最好的事情。”
乔意凝的话说完，商冕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所以……你宁愿过着这种朝不保夕的生活，也不愿意回头找我，是吧？那你想过乐乐吗？她原本可以过很好的生活！”
他这句话落下，乔意凝的脸色倒是微微变了一下，但很快，她又笑了一声。
“这句话……换做是之前的你跟我说，我可能会被你说服，但现在不会了。”
“因为我觉得我女儿是这个世界上最独一无二的小孩儿，她也值得这个世界上独一份的宠爱。”
商冕沉下声音，“你觉得我对她不是这样？”
“真的是吗？”乔意凝看着他，认真地发问。
商冕想要给她一个肯定的回答，但还没来得及开口，乔意凝已经先说道，“之前你送给乐乐的礼物，是不是都会准备另外一份一样的，去送给董思茵的孩子？”
商冕顿时说不上话了。
乔意凝看着他那错愕的样子，突然觉得无比的嘲讽。
原本……她的确是没想过离开他的。
为了乐乐。
为了让她有一个健全的家庭，为了她能够“享受”到商冕带给她的物质资源。
但当发现，他送给乐乐的东西，其实都会准备另外一份一样的送给董思茵的孩子时，她突然觉得无比的恶心。
他怎么恶心自己无所谓，她甚至都不愿意去计较他身边是否有另外一个女人了。
但唯独在乐乐的事情上，她不愿意妥协半步。
她宁愿乐乐什么都没有得到，也不愿意让她和自己一样，去跟别人共享一个“爸爸”。
“我只送过她两次……”
终于，商冕找到了自己的声音，无比艰涩的，“是她闹着跟我要……”
“很恶心你知道吗？”
乔意凝却打断了他的话，“你说我们现在过得朝不保夕是吗？”
“没错！我们现在的物质条件的确不是很好，那又如何？”
“至少我们过得算是自在，也不用再管你那些倒胃口的事情！”
话说完，乔意凝也直接转身。
但下一刻，商冕又将她的手抓住了，“就因为这件事？既然你在意，之前为什么不跟我说？”
“你放手！”
“你把话说清楚！”
“我跟你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乔意凝不愿意再看见他，眼见他还是不愿意松手后，她的手也立即开始挣扎。
但商冕始终不愿意松开手，推搡之间，她手上的蛋糕顿时掉在了地上。
“啪”的一声，那造型精致的蛋糕，顿时变成了一滩软泥。
乔意凝整个人也愣在了原地，眼睛定定地看着那个蛋糕。
乐乐有多想要，她是知道的。
或许，她早就应该买给她的。
却因为囊中羞涩，她一直对她的目光视而不见。
今天……好不容易才下决心，从蛋糕店员的手中接过了它。
她能够想象到看见蛋糕的乐乐，会是多么的开心。
但现在，这个蛋糕却被砸在了地上。
乔意凝的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商冕看见她这样子时也微微一愣，但他很快又说道，“乔意凝，我……”
“商总，您不是要结婚了吗？”
乔意凝突然又看向了他，问。
这句话让商冕的眉头皱了起来。
“你能不能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能不能给我滚？”
乔意凝的声音平静，但其中却是无尽的恨意！
她的牙齿也紧紧地咬了起来，“董思茵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吗？她孩子的那些礼物不是你买的吗？事情都是你做的，你现在凭什么出现在我的眼前？”
“你给我滚听见了吗？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话说完，乔意凝也将他一把推开，再捡起地上的蛋糕，转身就走。
商冕倒是站在原地没动。
他垂下眼睛，愣愣地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
他用力握了握，却还是一片空白。
他发现不管自己在事业上取得多大的成就，也不管在外人面前自己如何沉稳内敛。
但在乔意凝面前，他依旧是这样的易怒、幼稚。
来之前他明明都想好了，就算她不要自己的同情，他也要以为孩子好名义，将钱给她。
但事情怎么就发展成了现在这样？
商冕不知道。
他和乔意凝……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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