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两位?”医生从病房里出来,看这两位眉来眼去针插不进的样子,顿时有点囧。
“嗯?”蓝田连忙站起来:“怎么样?情况如何?”
“没什么大碍,静养几天就好了,不过,两三个月之内都不能再做剧烈运动。哦对了,你们谁是徐之之?”医生很费劲儿地念出这个名字。
徐知着一头雾水:“大概是我吧。”
“病人说有事要和你商量。”医生平静地转述,显然还不了解这三人之间的爱恨情仇。
“我?”徐知着大诧:“我一个人?”
“是的。”
徐知着茫然地看着蓝田。
蓝田起身:“还是我去吧。”
“不,”徐知着平静下来:“我去看看他想跟我说什么。另外,你放心,我会向他道歉的。”
“这个不重要。”蓝田无奈:“他只是想挑衅你,想让你难堪。他其实不应该是这样的,但……他一直陷在自己的困局里出不来,你不用在意他,他可能还是不太正常。”
“嗯。”徐知着认真点头。蓝田的语气中有种亲昵感,好像真的像他说的,我们是一起的,他是他,他不正常,你别理他……这种感觉让徐知着很安心。
(霍德华说的是英语,翻译腔多少都有点文绉绉的。)
病房里空空荡荡,但装修精致,霍德华裸着上半身靠在床头,胸口裹着大块的弹力绷带。
徐知着锁好门,端端正正地坐到床边的椅子上:“对不起。”
霍德华没出声,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徐知着不避不让地与他对视,视线中的火光越来越盛,到最后,敌意如刺刀见红,j□j裸的仇恨。
霍德华终于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嫉妒你。”
“我也是。”徐知着毫不避讳。
“为什么?”霍德华惊讶。
“这跟你无关。”徐知着不答。
霍德华想了一会儿,笑了:“对,你说得对,我嫉妒你,其实也与你无关。”
“我不会把他还给你的,他是我的。”徐知着漠然道。
霍德华看着他笑,那个笑容越来越明显,最后终于笑出了声,然而笑声引发了他的伤痛,让他的表情看起来比哭还痛苦。
“他是你的?”霍德华笑得几乎要喘不上气。
徐知着毫无表情,冷冷地看着他。
“不,他不是你的。”霍德华说到。
徐知着一挑眉,眼神骤然一利。
“当然,他也不是我的。”霍德华收尽了笑意,只剩下悲凉:“他是他自己的。”
徐知着眉头一展:这个结论,他倒是不反对。
“你很爱他吗?”霍德华问道。
“这也与你无关。”
“别太爱他……”霍德华微笑着:“给自己留条后路。”
“我又不是你。”徐知着不屑。
“是的,别像我这样。我已经没有后路了。”霍德华盯着他:“他不是我的,但我是他的。即使他现在不想要了,我还是他的,你觉得这很可悲吗?我也觉得是……但我毫无办法,我不希望你最后像我这样。”
“我会好好待他,他怎么会不要我?”徐知着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但是从霍德华略带疯狂的眼神里,他的确看到了属于自己的恐惧。
“你认为我会对他不好吗?”霍德华不屑。
“你这混蛋甚至揍过他,你还敢说你会对他好?”徐知着嘲道。
“那是他要离开我。”霍德华忽然坐起身:“我用了我所有的理智,才控制住自己没有杀了他。”
“我不会。”徐知着坚定的:“就算他要离开我,我也不可能伤害他。”
霍德华冷笑了一声,像是在嘲笑徐知着的幼稚。
“你现在一定很幸福。”霍德华忽然换了话题。
“那当然。”
“他可以给你一切,一切,只要他愿意。他是那么甜美,那么神秘,就像流淌着牛奶和蜂蜜的迦南地,他能让你无忧无虑。”霍德华的眼神渐渐柔和,蒙上一层异样的光彩。
“那时,我每天都在想,问自己,如果不是上帝愿意让我拥有他,我怎么可能,可以得到他的爱?他看着我微笑,狡猾而又热情,出现在我生活中的任何地方,我每天都在期待,在人群里寻找他。他用红色的枫叶给我写信,那样优雅的花体字,像一百年前的绅士。去看我的比赛,去看我的庭审,只要他坐在场边,我永远不败……”
徐知着发现自己无法打断他,因为某一个人,他们宿仇难解,而同样因为他,他们成了世界最能了解彼此感受的人。
“他那么耀眼,多才多艺,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钟他会给你什么,他就像中国一样神秘,你们古老的书法与文学,带着清新香气的茶。他说他爱我……即使下一秒钟灵魂会堕入地狱我都无法拒绝他,拒绝他是圣徒的事业。”
“如果,你在一年前出现,我一定会帮你。”徐知着艰难地说道:“但现在不可能,无论你说什么都不可能,他是我的。”
霍德华脸上浮出奇异的微笑:“你太狂妄了,你以后会明白的,你是他的,但……他永远不会是你的。”
“但那又怎么样?”徐知着咬着牙反问。
“是啊,那又怎么样?谁会拒绝他。他比魔鬼还要机灵,明白你所有的需要,他那么瘦弱,却有无穷的力量,从不畏惧。他会做很好吃的鱼,只有中国人才能吃那种多刺的鱼,他会把每一块鱼肉的刺都挑出来再拿给我。我们去五大湖区度假,住在船上,每天做|爱,天明到日暮……”霍德华注意到徐知着的手指忽然握紧:“你为什么忽然激动了?”
“你跟我说这些干嘛?”
“我想让你明白,我永远无法放弃。”
“是吗?”徐知着注视他:“我也不会。”
“听说你们从来不j□j?”霍德华敏锐地试探着对方紧张的理由。
徐知着大怒:“谁告诉你的?”
“谁都这么告诉我,你们同居了一年,他却一直说他还是单身,最近才把你介绍给朋友们。”
“这关你什么事?再扯这些我就走了。”徐知着做势起身。
“你在逃避。”霍德华犀利的。
徐知着只能又坐下:“我逃避什么?我进来见你只是不想让他为难,我早知道你这么弱,我也会手下留点儿情,把你打成这样……”
“他喜欢口|交。”
徐知着勃然大怒,变得毫无表情。
“冠状沟背面是他最敏感的地方,只要刺激那里就可以让他高|潮。”霍德华盯着他的眼睛,在分辨他眼中的情绪:“你为什么惊讶?你不知道?”
“说,继续。”徐知着调整了一下情绪,靠进椅背里:“我听着。”
霍德华浮起一丝笑:“你终于决定不继续站在他身后了吗?”
“还说不说?”
“他的身体无比优美,皮肤像丝绸那样光滑,只有黄种人才会拥有这样的皮肤,在j□j时会变成粉红色,像蔷薇的花瓣,非常性感。他很容易出汗,喜欢白天j□j,阳光落在他背上,那是最美的画面。他喜欢正面,看着我的眼睛,赞美我,说他有多爱我,永远不会厌倦……”霍德华微微眯起眼,眼神黝黑深邃:“你真的感受过吗?他有多狂野,足可以把你撕碎或者吞没……他仿佛不知疲倦,直到我再也喘不过气,只有他能打败我,在床上……他让我明白为什么天使会堕落,为什么索多玛人从不悔改。”
“谢了。”徐知着下意识地捏着自己的手指,所有外放的情绪都被收回,像一丛安静的植物。
霍德华诧异地挑起眉,不明白徐知着为什么会忽然在狂怒边缘沉寂下来,他并不自信,婚礼上跟在蓝田身后,看起来嫉妒心重,呆呆傻傻,好像碰一碰就会爆炸。他的愚蠢将是自己唯一可以利用的弱点,可现在的他看起来简直深不可测。
“我们的确还有很多事没试过……所以,谢谢你,让我对未来充满期待。”徐知着站起身,带着嘲弄:“我可以走了吗?我现在迫不及待的想去实践一下,他丝绸一般的皮肤,趁天还没黑……”
霍德华在被愚弄的惊怒中大脑一片空白,凭本能扑过去想要把人拽住,徐知着从椅子上翻倒,不小心刮到身后的金属架。
“你?你……”霍德华压在徐知着身上,惊异而愤怒。
“你的回忆再美好,也过去了,而他现在是我的。”徐知着面无表情的挑衅:“他只会睡在我身边,只会看着我的眼睛说爱我,他会从头到脚地吻我,说我是无与伦比的。我能真实的抱着他,而你只能在梦里。你装得越可怜,只会让他更可怜你,我装得越大度,他就越佩服我,但他不喜欢可怜鬼,他喜欢男人,你输定了,这辈子别想翻身。”
徐知着本不想如此恶毒,但嫉妒是全人类的毒药。
霍德华渐渐绷紧了肌肉,这是一场毫无胜算的争斗,他唯一的机会就是对方的失误,他知道蓝田厌恶被怀疑被质问,他以为这个单纯毛燥的青年会上当,可是,居然……
徐知着听到拍门声与蓝田紧张地叫喊,讥讽地笑了笑,问道:“你想让他看到你揍我吗?”
霍德华一愣,猛然醒悟过来,连忙从徐知着身上站起,刚才的冲动牵动到他的伤口,让他面目扭曲。然而,徐知着一手按住自己的后脑勺笑道:“太晚了!”他打开门,仿佛无力地靠到门框上……
蓝田带着医生从门外冲进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徐知着松开手,掌心一抹艳红:“我已经向他道过歉了。”
蓝田震惊无比,怒火冲天的吼道:“霍德华!!??”
“不……不是这样。”霍德华惊愕地看向徐知着,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从头到尾都看错了一个人。
“你不需要向我解释……”蓝田强压住怒气,仔细查看徐知着头上的伤口,心痛万分地亲吻着他的耳朵和头顶,连声道歉:“对不起亲爱的,都是因为我,我不会再让你见到他,我保证。”
“蓝?”霍德华发现自己已然百口莫辩,那个看似单纯无能的中国青年,简直恶毒如魔鬼,他甚至能看到对方的头顶长出漆黑尖锐的角,正在畅快地嘲笑他。
蓝田置若罔闻,扶着徐知着往外走,绕开一头雾水的医生和满脸诡异的护士。
“蓝,你不能这样把我一个人留在地狱里!”霍德华下意识地喊,无比绝望。
徐知着感觉到蓝田的脚步停滞,连忙拽住他。蓝田安抚似地看了他一眼,慢慢转过身,他停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你永远都这样,你仍然不懂。从来就没有一个地狱,即使有,那也是你自己的,与我无关。曾经我陪你呆在那里,是因为我爱你,而最后你的地狱耗尽了我对你的爱,所以我走了。”蓝田温柔地抚过徐知着的侧脸:“因为是人都想生活在天堂里。”
徐知着没有回头看,但他可以想象霍德华的绝望,比亲眼所见还要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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