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蓝田去文玩店里买了墨水和纸笔。日从唐风,文房四宝俱全,多半做得十分精巧,蓝田挑了一支小楷,一张素底洒金宣,托店员裁成十乘六的信笺大小,用卡纸压着,整整齐齐地带了回去。
徐知着安安静静地扒在桌边看蓝田练字,下巴支在手肘上,眼神纯净。蓝田每写完一贴都会转头看看他,这个男人时常会有这样孩童式的神情,满怀期待,克制然而喜悦,像一个等待家长分发糖果的孩子。
蓝田终于练到自己满意了,把纸张叠成三折,端端正正地在首折正中写上“婚书”二字。
“你早就想好了吗?”徐知着兴致勃勃地问。
“嗯,我从小就想这样给自己写一份。如果连律法都不愿插手我们的生活,就让我们自己为自己的选择负责。”蓝田下笔凝神静气,但内容都是很多年前就想好的。
——本人蓝田,愿与徐知着先生结为秦晋之好,从此相扶相伴,互敬互爱,唯愿白首同心,一生不弃!
这婚书写作两份,相互交付,蓝田写好徐知着那一贴,端端正正地签上名,把笔递给徐知着。
“我?”徐知着迟疑:“我字很难看的。”
“难看也没关系。”蓝田失笑。
徐知着把两幅纸摊在桌上审视半天,还是摇头说道:“不行不行,我写不下手,太破坏美感了,你再想想办法。”
蓝田沉吟片刻,运笔把“徐知着”这三个字添到“蓝田”一侧,伸手把徐知着拉起:“走吧,我们去借个印泥。”
“上哪借?”徐知着一时茫然,被蓝田拖了就走。
“山人自有妙计。”蓝田得意地扬了扬眉,随手敲开隔壁一间小屋。
开门的是一个青年的白人姑娘,蓝田客客气气地向她说明了情况,并摊开纸页向她展示……话还没说完,就听得对方一声尖叫,捂着嘴,很是惊讶的模样,马上回头奔进浴室里拿了一管口红出来,拍着胸口强调:“这是最红的。”
蓝田绽开一看,果然是正红,便拉过徐知着的右手,仔仔细细地涂红了拇指,牢牢按压在“着”字中间。
徐知着忍不住笑:“好像卖身契。”
“怎么?你才发现?!”蓝田从容道。干脆利落地给自己按好手印,将两封婚书细细叠好。
“这是中国风俗吗?”女孩子好奇地看他们动作。
“是的。这是古老的中国风俗。”蓝田掏出钱包:“很抱歉,弄脏了你的唇膏。多少钱?”
“不不不,切掉一些就行了,很荣幸可以参与……”姑娘摆摆手:“总之,祝贺你们。”
“不,按我们中国人的风俗,结婚大事,你出了力,我们是要回礼的。”蓝田说得煞有其事:“这是个信仰问题。”
“噢?!真的?”姑娘显然被唬住了,十分不好意思地收了一百美金。
事情发展得太快,徐知着完全跟不上节奏,就好像被幸福砸晕了头脑,轻飘飘地,每一步都走在了云上,搞得他时不时就要看看自己的手指,然后嘿嘿笑一下,或者伸手去摸摸蓝田的侧脸,贴着他的脸颊磨蹭,自顾自发笑,也能笑上半小时。
蓝田坐在窗边发邮件,把刚刚转出压缩好的结婚视频发给密友们。
徐知着从他身后搂上去,抱着他的脖子问道:“你在干嘛?”
“给爱之他们发消息,告诉大家我结婚了。”蓝田反手抚摸徐知着的耳垂:“但爸妈那边要晚点再说,现在不是个好时机。”
徐知着略僵了一下,马上点头:“好的。”
“放心,总不会一直让你没名没分的。”蓝田半开玩笑。
“没关系。”徐知着极认真地贴在蓝田耳边说道:“我只要你。”
蓝田指尖一颤,失手点开了最新回复的邮件,屏幕上有一大串惊叹号绵延了三行,李爱之用最大号文字打出一句话:你疯了???
“连她也……”徐知着眼尖,一眼就看清了发件人。
“别管他们。”蓝田关掉页面:“暂时不要管别的任何人的想法,他们不是你,也不是我。”
“可是……”
“不要说可是。”蓝田的手指滑进徐知着的衣襟里,按住他一边的□轻拂,眼神温柔如水:“今天没有什么可是,你我一尝夙愿,莫要辜负好时光。”
“嗯。”徐知着点头。不知怎么的,蓝田越是坚持,他越是有种疯狂的慌乱,而这种慌乱到了极点,却引燃了他骨子里属于战士的那份刚烈。
冒险、进取、掠夺……以及,愿赌,且服输。
每一个出色的战士都有这种悍不畏死的勇敢,毕竟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那不要再发了。”徐知着忽然也洒脱起来,一把抱起蓝田往院子里走:“干点正事。”
洞房花烛之夜,什么才叫正事?
蓝田失笑。
院中正是夕阳落幕时分,辉煌的火海燃烧了整片山野,水面倒映了天上的流云,像失了火。
“真像那时候!”蓝田站在水中叹息。
“嗯?”徐知着从屋里拿了酒回来。
“缅甸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夕阳,浓烈得好像要烧起来一样。”
“是嘛。”徐知着把托盘小心的放到水面上,手指轻划了一下,水波载着小巧的酒瓶与瓷杯起起伏伏,缓缓靠近蓝田身边。徐知着脱去衣裤滑进水里,极轻巧的一个猛子扎过去,从蓝田身边浮起。此刻托盘堪堪浮到蓝田手边,蓝田含了一口酒,低头喂到徐知着唇间。
日本清酒的酒味不重,淡淡带一点米香,唇齿几番相错,酒液从唇边滑出,亮闪闪的,滴到徐知着的锁骨上。
酒不醉人,人自醉。
温泉池中热力蒸腾,薰得蓝田全身泛粉,徐知着伸手把人推到池边,沿着脖颈吻下去,火热的舌头掠过胸口粉色的突起,打着圈挑逗到硬ting,然后深吸了一口气,沉入水中,张口把蓝田那东西吞进嘴里。
蓝田马上□出声,下意识地按到了徐知着头顶。
这触感极其刺激,而且前所未有,因为水温高热,口中反而是凉的,进出间热水翻涌,反复涤荡,有如冰火两重。如此稍久,渐渐有热水涌进唇间,又被舌尖搅动,挑过最敏感的顶端。
“不行……”蓝田握在徐知着肩上,试图把人拉起来。
徐知着的气息极长,潜水足可以支撑3分钟左右,闭上眼睛吞吐,一口气用尽才浮出来,蓝田早就忍得满头大汗。
“不要乱来。”蓝田一把拉过徐知着的肩膀用力吮吻,纠缠着走到水浅处。
酒盏被水波推翻,覆到池里,刹时间酒香四溢。
“什么叫乱来?”徐知着低喘着,大腿挤进蓝田两腿之间,用腰胯轻轻挤压磨蹭着。
“你这就叫乱来。”蓝田低头看他,眼眸极黑,波光潋滟。他伸手从池边拿过润滑剂,挤在手中暖热了,抹到徐知着股间。
“坐上来。”蓝田压抑不住的粗喘,半靠在池边的圆石上。池水浅浅的漫到大腿根处,水汽氤氲了他的皮肤和眼角,泛出诱人的桃红色。
“你这就不乱来?”徐知着倾身过去吻他,火热的皮肤紧贴在一起,微凉的风掠过luo露处,带来分明的刺激。徐知着微微皱眉,忍过进入时的扩张感,又停顿了片刻,长长呼出一口气。
“乖。”蓝田伸出手,指尖从徐知着鬓角滑到腮边,然后用力按到腰际,开始缓慢的动作。
因为水流时不时漫过交合处,润滑剂渐渐被洗去,进出的感觉分外鲜明,极为明确的摩擦感,研磨着细嫩的黏膜,极度的刺激。蓝田动作很小,轻巧而快速,上半身搂抱在一起,紧贴着,交换着浓腻的湿吻。
高cao时分,徐知着紧搂着蓝田倒翻进池水里,热烫的泉水瞬间淹没了五感,仿佛窒息一般,快感浓烈到让脑中一片空白。
这么快乐,徐知着有些迷蒙地想,还有什么可抱怨的?
徐知着在恍惚间把蓝田的手拉到唇边亲吻,硬硬的指环贴着柔软的唇:你现在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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