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着举着啤酒杯笑容满面的走神,一个光头带刺青一身朋克皮装的男人挤过来搭讪:“Hi!”
徐知着瞄了一眼,马上移开视线,太闪,眼睛疼。
“他不够好。”光头指着马克西姆说道。
“啊?”
“我比他大,相信我。”光头挺了挺腰。
“他是个直的,我也是个直的。”徐知着哭笑不得。
“不不不,如果他是个直的,他不会只摸她们的腰,如果你是个直的,你不会对所有女人不屑一顾。”
“幸会。”徐知着礼貌性地去握对方的手,然后骤然发力,往死里攥。同桌的男人们乐呵呵的看着老大按惯例打发追求者,满足得听到光头杀猪一般的叫声。
“OK。”徐知着和气地帮对方揉了揉手上的淤痕,扬手笑道:“拜拜!”
光头呆滞地盯着徐知着看了一会儿,垂头丧气地说道:“好吧,没准你真是直的。”
“那当然。”
“但是,你看起来很容易……”
“那也跟你没关系,不是你能做到的。”徐知着不动声色。
“你很有趣,看起来像个亚裔,又像白人;看起来像个直的,又像弯的;看起来像个TOP,又像SUB;看起来很有攻击性,又很克制……”
“谢谢。”徐知着笑道。
“好吧,我能请你喝杯酒吗?”
“不。”徐知着吐出一个字,转而微笑:“但我能请你喝杯酒。”
等一群饥渴的壮汉喝透了出来已经是后半夜,街头巷尾穿黑皮裙的妹子们早已蹲守多时,眼波横飞。等徐知着最后结了帐出来,只有马克西姆等在门外,指着街角一个目测足有36F的妹子问道:“这个怎么样?”
“你不是有女朋友了吗?”徐知着皱眉。
“给你找的,前后我都看过了,就这个最好,你看她的嘴唇,她的胸……”马克西姆还想继续得瑟下去,被徐知着一把揪住衣领拖走。
“哎哎,你这样是不正常的。”马克西姆嚎叫。
“我他妈都试过了,你还想怎样啊?”徐知着想起来就是一脑门的火,这次日本的工作的干得漂亮,宾主尽欢,临走时田中夫人向马克西姆打听徐知着喜欢什么,想送个什么小礼品略表心意,马克西姆直接说了一个地名:银座歌舞伎町!
结果田中夫人果然心领神会给他送来一个童颜j□j的上等日本j□j,徐知着不能跟客户翻脸只能含笑收下,回头本想偷偷放了,又被一帮子组员起哄架去居酒屋喝酒,接下来的情节徐知着简直不堪回忆……
“那你说,为什么不行?你不是直的吗?”马克西姆忽然认真起来。
“她摸我。我受不了。”
“为什么?”
“我不认识她。”徐知着想了半天,怎么用英语解释如此深奥的话题,最终只能干脆回道:“因为我不爱她,她也不爱我。”因为他的身体已经被养叼,所以即便饥渴也吃不下杂食。
马克西姆喷笑:“你真是个小男孩儿。”
“我弄死你。”徐知着捏着拳头追打了马克西姆半条街。
随便找个了街头小旅店住下,徐知着一觉睡醒已经是中午,打开手机看当天的消息,便看到备忘录里写着今天要请梅兰尼小姐吃饭。徐知着一脚把马克西姆踹醒:“快点起来,我们今天晚上要回里昂。”
“为什么?”马克西姆睡眼惺忪。
“因为我们要请梅兰尼吃饭。”
“为什么是我们?”
“因为她要求有你在。”
“为什么?”
“我怎么知道?”
“我不去,我今天晚上约了简。”马克西姆抱怨。
徐知着冲去洗澡,几句话的工夫已经穿得妥妥当当,把手机扔给马克西姆:“自己打电话解释。”
徐知着看时间实在来不及,直接订了当天下午的机票往回赶,好在马克西姆请假被准,车子交给他自己开回。若非万不得已,天灾人祸,徐知着从不改约,也从不迟到,这是一个安保人员必须给人的安全感。
好在法国人开饭时间完,徐知着紧赶慢赶总算赶在饭点儿之前把自己好好收拾了一番开车去接人。
即便不是个约会,美人计该使还是要使。虽然欧洲满大街的高鼻大眼长睫毛,从此再没人夸过他长得漂亮,像混血儿;但东方男人有东方男人的神秘感。
如有必要,在洋妞眼里,徐知着就像个标准欧洲小说中的中国情人。风度翩翩,慷慨大度,有一点点忧郁,说话不多,气质沉稳,讲究饮食和茶,擅长厨艺,精致优雅。徐知着喜欢说是自己是个老派中国男人,偶尔会说一点中国古代的八卦趣事,年份基本都是高卢人还在当蛮子的时候。而更要命的是,他永远眼神专注,当他凝视你时,你会不由自主的相信,如果他爱你,那将会永不停止。
忠诚!
就像那些古老的东方传说里说的那样,中国人生性保守重视家庭,不轻易恋爱,不轻易j□j,不轻易结婚,他们喜欢天长地久和一生一世。
在欧洲大陆这个男人越来越不想结婚,离婚率越来越高,未婚妈妈越来越多的地界,浑身散发着忠犬气质,却又风趣可爱的男人实在不多见。
抢手!可惜谁都抢不着。
他对女性们照顾周道,却无意追求与猎取。
结果就看着更讨人喜欢。
徐知着陪姑娘们吃东方馆子一般不会吃得太多,左手边永远常备一双筷子,不动声色中已经帮忙夹好了菜,绝不为难这些手指不灵活的歪果仁。
酒足饭饱,等着上甜点的时候,徐知着半开玩笑地问梅兰尼,最近有什么好生意。
梅兰尼用同样的调调笑道:“阿富汗有个中国铝矿要招主管,我觉得你最适合。”
“阿富汗好可怕,我不去。”徐知着故作柔弱。
梅兰尼被逗得直笑,从皮夹里抽了一张照片出来,推到徐知着面前。
徐知着低头一瞥,笑了:“女朋友?”
梅兰尼也笑:“只要她肯,我绝没二话,为她弯了也值。”
“哦?”徐知着拿起来细看。
照片上的女人看起来个子很高,短发,穿着线条笔直的修身长裤,大约是因为裤脚盖住了鞋跟,便显得一双腿长到不可思议。徐知着习惯看人先看腿,心里赞美了一声才往上看。标准的日尔曼脸,脸颊瘦削,轮廓深邃,站在桌边抽烟的样子看起来十分清寂,不好接近。
“客户?”徐知着知道梅兰尼总不可能给自己介绍女朋友。
“大老板。”
“你拉来的生意,有哪个不是大老板?”徐知着笑了。
“不,我的意思是,这是真正的大老板,我们公司的大老板,拿B股的股东,董事会永远有她的一个人。”
“所以,我下一个任务是保护她?”徐知着十分意外,按理说,这种级别的大人物还轮不上他来。
“不,杀了她。”梅兰尼十分俏皮的眨了一下眼睛。
徐知着恍然大悟。
保护与刺杀的关系就像矛与盾,可以彼此激发,彼此促进。所以有些保安级数特别高的要人会主动邀请专业人员来做刺杀实验,以找出自身保安体系的漏洞。
“资料呢?”徐知着摊开手。
“不问问酬劳么?”
“你给的,不要钱也干。”徐知着笑。
“真会说话。”梅兰尼摇了摇头:“公司会预付你5万欧准备金。时长三个月。在规定期限内完成刺杀任务的总酬劳是50万欧。如果一次都没成功,那结期时你需要写一份报告,分析他们现有安全体系的漏洞,对方会按这份报告……随心所欲的……给你钱。”
“听起来很不靠谱的样子。”
“我听说,她身边有一组人已经干了六年了。”梅兰尼忽然说出一句不相干的话,开始埋头吃甜点。
“但很有挑战,我喜欢。”徐知着心领神会。
虽说保镖这个行当做生不如做熟,但做得太熟也会疲,因为熟能生巧,就失了大意。所以一般三到五年就会换一次人,做到六年,是早该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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