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着其实还远没到要晕菜的地步,但既然有那个机会,装一装晕也很不错。他不知道逐浪山为什么起的杀心,却知道他为什么现在不动手。
因为还没玩儿腻。
这是句实话。
所以只要逐浪山觉得自己还没腻,还没有真正占到上风,没有赢到没味儿,他就暂时不会死。然而,无论怎样活着都比死了好,活着才有机会,各种机会。
逐浪山开了门让人进来收拾,庄院里的管家算得上半个军医,对各种外伤很有经验。
老头儿躬身进来看了一圈儿,一脸的无奈加不以为然。逐浪山知道他绝对是误会了,又不好意思说是地下躺着那位先行勾引再下狠手,老子只是被动陪玩,只能闷声不吭的竖起两个指头让人上药包扎。虽然是小地方,但伤得着实不轻,连缝合的余地都没有,右手的食指与中指尖上活生生被剜去两块肉,白骨隐现。
逐浪山从小练泰拳,个性坚韧,而且酷爱冒险,大小伤从来没落下,所以此时此刻也就是紧紧皱了眉,眼神乌沉沉地盯着徐知着。
老管家把逐浪山的手指包好,又把徐知着翻过面儿来查看了一番,压低了声音,用那种想说又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起的调子温吞吞地说道:“你也留点手。”
逐浪山翻了个白眼。
“你要是不想马上把人给弄死了,这两天就忍一忍。”老头儿只能再添一句。
逐浪山一愣,脸色顿时大变。老管家以为逐浪山是j□j难弃,神色越发不好看。逐浪山却是想到了另一件事:搞不好闹了半天,这哥们儿难道是故意把自己搞成这样子,就为了……??逐浪山瞬间有点哭笑不得,又不能一盆凉水把人浇醒问问。毕竟徐知着鬼话连篇,真假莫测,问也问不出个名堂来,只能啧啧叹了两声,扭头走出了房门。
徐知着从微眯的视野中看到门口站着的守卫,视线在老头儿手指尖上转了一圈,暂时打消了劫持人质的念头,逐浪山那两下也是真没留情,他现在连站起来都困难。
蓝田,徐知着在心里想,他已经失踪三天了,蓝田得多担心?!
徐知着半夜吐血,老头儿隔着送饭的小门看了一会儿,谨慎地敲响了逐浪山卧室大门。逐浪山伤口疼,正睡得半醒不醒,烦躁不安,听到消息愣了几秒,披着睡袍直接下楼。
扫开门,逐浪山一把把徐知着从地上拎起来:“我他妈不管你是装死还是真死,总之我是不会把你送医院的。你要真扛不过去,我就剁了你喂狗。”
徐知微微睁开眼来看他,好好端被人狠揍了两顿,无论装不装死,虚弱是真的,漆黑的头发沾在汗湿的脸上,唇间抿着血,眼眸上蒙着水,在灯光下显出水晶珠似的茶金色,泛着柔软的金辉。
逐浪山虽然是个混蛋中的混蛋,看在眼里也不免有点心软,就算是平时花钱买来玩儿的小家伙,如果在床上给他这么个脸,他也得停下来问问是不是疼了。
更何况,这是徐知着。
然而,正因为是徐知着,这柔弱撩人的表情背后,便更有了另一番深意。这个男人是一头狡猾的豹子,就算牙尖带血,好像随时要断气,也能一口咬断你的脖子。而这正是逐浪山难以自拔,为之着迷的地方……这真假难辨的伪装,捉摸不定的心思,温柔谈笑间杀戮无情的狠辣。
“你信不信,你再这样子,我就找几个男人来j□j你。”逐浪山压低了嗓子,贴在徐知着耳边威胁。
“来啊。”徐知着弯起嘴角:“那又怎么样?”
逐浪山咬死后牙槽,忽然也觉得,是啊,那又怎么样?谁怕谁?!
他从徐知着眼中读出某种阴狠的残忍,他熟悉那种眼神,那是亡命之徒的眼神,有一种人,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逐浪山沉默着与徐知着对视,眼神闪烁不定,似乎在激烈的思考,又像是什么都没有再想。
徐知着叹了一声说道:“算了吧,你现在放过我,我保证不杀你。”
老管家惊异地抬起头,像是在困惑这小子怎么会如此看不清形势。逐浪山脸上却没什么变化,仿佛徐知着理应这么说话,就应该这么狂。
“凭什么?”逐浪山认真问道。
“我不可能就这么白白死在你手上,总有人会给我报仇。”徐知着也认真回答。
“谁?TSH,还是你的小白脸?”逐浪山嘲讽道:“TSH帮你报了警。”
徐知着微微沉默了一下,报警当然是常规程序,但是,凭逐浪山的手段,靠缅甸警方的本事,只怕他骨头渣子都化烂了,这个案子还得悬着。
“你说谁会怀疑到我?你是我一手捧出来的,老子这么爱你?”逐浪山笑嘻嘻的。
“那你为什么还不动手?”徐知着低声问。
逐浪山一时沉默,手里提着徐知着的衣领,伤口绵绵密密的痛,直咬进心里,十指连心。他忽然想通了为什么要把人扣下,因为他想让徐知着死个干净。
逐浪山一向对自己坦白,什么卑鄙无耻下流的念头他都不怕跟自己摆个明白,所以他一直知道自己喜欢这小子,或者说,不是喜欢,是着迷。
直接一枪毙了这个人,是不干净的。
死亡会把一个人凝固。
他不要徐知着死在这个让他心心念念惦记的时候,别回头想起来,都是他帅得让人心惊肉跳,却又可望不可及的样子。
那样不好!
所以,他想把人抓到手里,彻底的打破、玩残,让他变成一堆垃圾,变得再也不重要,这样就能干干净净的把这个人扫进垃圾堆里。只是,他忘了一件事,这是他活了三十多年第一个迷上的人,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被摧毁?
逐浪山低头看过去,鼻尖几乎抵到徐知着的鼻尖上,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在沸腾,兴奋得心脏发颤,他年少时第一次杀人,第一次飚车都没有这么兴奋过。那种感觉,就像在面对未知的命运,开始惊人的旅程,将剧痛或剧爽,期待填满他的胸膛,把心脏都要涨破了。
“因为,我喜欢你啊。”逐浪山低头咬住徐知着的喉节,在上面留下一个牙印,然后松手,大步走了出去。
徐知着没有再看到第二天的太阳,逐浪山用三层罩光布从外面罩住了整面大窗,隔绝了所有的光线。
对于某些意志特别坚韧的人来说,严刑铐打反而会让他们保持清醒。j□j更是流末技法中的流末,对付道德观念特别重的少女没准还有点用,真摆到一个双性恋面前,男人女人都不好使,恐怕找个人妖过来人都能笑纳。然而,要从精神上击垮一个人,有时候不一定需要那么折腾,寻常人感觉不到绝对静谧的可怕,因为我们都生活在这个喧杂的世界里,而正因为如此,绝对的黑暗与寂静给人的伤害是无穷的,心理素质不太过硬的人,甚至有可能两三天就被折磨成疯子。
徐知着一觉睡醒发现自己被关了小黑屋,愣了几秒无声无息的笑了。他怎么说得来着,这屋子造得真他妈太好了,逐浪山那混球也不知道当年得混成什么样,才会逼得自己亲爹给他造了这么一屋。
寻常人家的房子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做到绝对的黑暗与安静,徐知着伸出手去抚摸墙面,估摸着下面到底贴了多少吸音材料。这种安静甚至到了会让普通人感觉惊恐的地步,徐知着只是静静坐着,就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呼吸与心跳声。
然而,徐知着毕竟不是普通人,当年训练的时候,他的独处能力只比陈默差那么一点,排名全队第二,离变态就只一步之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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