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赵晏州这样说，文和明才终于松了口气。
只要赵晏州说出尽力两个字，那项目的事情也就势在必行了。
“那就麻烦你和阿煜了，等事成之后，伯父一定请你们到家里来好好喝两杯。”
文和明很快又恢复了一派温和的模样，“那我就先不打扰你们工作了。”
“你们先忙，丹棱有什么消息，你们尽管联系我就好。”
他笑着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看着文和明的背影，秦煜若有所思的对赵晏州开口，“谢谢。”
“我们之间不需要说这些。”赵晏州捂着胸口起身，轻轻拍了拍秦煜的肩膀。
他抿唇又看了眼桌上的手机，眸中暗光一闪，“我受伤的事情不能传出去，这段时间，公司还需要你多看着点。”
“放心，你先好好养伤，其余的都交给我。”秦煜低声回应道。
赵晏州微微点了点头，抬步走到落地窗前，看着赵家别墅的方向，神色晦涩难明。
……
洛言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时还不到凌晨四点，她强撑着身体从床上坐起。
整个房间格外安静，安静得好像只剩下她的心跳声。
砰砰砰……
她大口喘息着，想要从噩梦中抽离出来。
可过往的种种却一幕幕的浮现在了她的眼前，她想伸手抓住什么，可最后什么也没有抓住。
恍惚间，洛言好像看到了去世多年的母亲站在窗台上，正眉眼含笑的看着她。
“妈妈……”洛言呢喃着，双眼无神走向母亲。
可就在她要靠近的时候，母亲却突然消失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妈妈，别走！”
洛言开始慌张的在房间里寻找起来，每一个角落都几乎被她翻过。
可是根本没有母亲身影。
折腾了许久，洛言仿佛被抽光了所有力气般，无力靠着墙壁蹲下。
为什么，为什么都要抛弃她？
她留不住妈妈。
留不住赵晏州。
就连丹棱的合作，她也一样抓不住。
她该怎么去向父亲交代？
又该怎么向父亲解释这五年发生的一切？
她把婚姻与事业，都经营的一团糟。
没有人比她更失败了。
她为什么这么没用！
洛言颤抖着身体，将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埋头缩在角落里，无声哭泣着。
直到一道稚嫩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妈咪。”
呦呦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了，小小的身影无措的站在门口。
她看到洛言蹲在地上哭，吓得一张小脸皱在了一起。
她上前慌张而又小心翼翼的替洛言擦着眼泪。
“妈咪是做噩梦被吓哭了吗？呦呦在，妈咪不怕……”
小丫头说着，还像个小大人一样，踮起脚尖抚摸着洛言的脑袋。
看着那张粉嫩的小脸上写满了担忧，洛言恍惚的抬起手摸了摸她柔软的小脸，整个人才慢慢从梦境中清醒了过来。
原来刚刚的一切都是假的。
她好像又出现了幻觉。
洛言的心一点点下沉着，看着呦呦一脸自责，“对不起呦呦，是不是妈咪吓到你了？”
“呦呦不怕。”小丫头拼命摇头，“是呦呦听到妈咪房间有声音，所以才进来的。”
“妈咪，你为什么又哭了？是做噩梦了吗？呦呦陪着妈咪，妈咪是不是就不怕了？”
呦呦乖巧又懂事的说道，洛言心间骤然一软，刚才灰暗绝望的情绪消散了几分。
她苍白的唇角勾了勾，“宝贝乖，妈咪没事。”
洛言说着，慢慢起身，抱着还未来得及穿鞋的小丫头重新上了床。
“妈咪刚刚做了噩梦，宝贝陪妈咪睡一会好不好？”
“好！”小丫头重重点头，母女俩躺下后，呦呦还张开双手抱住洛言，小手轻轻拍着洛言的后背安抚。
没过多久，小丫头就困得眼皮打架，靠在洛言怀中沉沉的睡了过去。
洛言看着呦呦恬静的睡颜，原本空虚的心被一点点填满。
只要有呦呦在，她就有活着的意义。
她还要陪她的宝贝女儿很久很久，不可以被打败。
只要明天再去看看心理医生，很快她就不会做噩梦，也不会有幻觉了。
以前都是这样过来的，这次她也一定可以撑过去。
洛言在心里这么想着，毫无睡意的一直撑到了天亮。
阳光洒进房间时，呦呦还没有醒。
洛言小心翼翼起身洗漱，下楼就看到周嫂正在布置早餐，一看到她便招呼道，“少夫人您醒了，早餐马上就好，您先等下。”
“不用了周嫂，我还有事，先出去一趟，呦呦在我房间，你等一会喊她起床吃早餐。”
说完，不等周嫂回应，洛言就穿上大衣拎着包包便出了门。
红色的卡宴一路疾驰，很快便停在了医院门口。
洛言拢了拢身上的大衣，轻车熟路很快便停在了心理咨询室门口。
笃笃——
在听到里面传来一道清灵悦耳的“进来”后，洛言这才推门而入。
心理咨询室内，一个年轻女人正穿着白大褂坐在办公桌后整理着资料，长发被低低束起，露出一张清丽疏冷的脸庞。
听到开门声，沈疏月缓缓抬头，看到洛言时，眼底划过一丝惊讶，“你来了。”
“疏月姐，我又开始出现幻觉了。”洛言拉开椅子坐下，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沈疏月推了推金属框眼睛，“最近压力很大吗，还是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
洛言皱起眉头，将最近发生的种种都和盘托出。
只有在沈疏月面前，她才能完全卸去全身的防备。
沈疏月给她倒了一杯水推到了她的手边，“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我想离婚。”洛言如实说道，“可是我担心会影响到呦呦。”
“一段名存实亡的婚姻并不能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沈疏月回道。
洛言微微怔住，“所以，疏月姐你也是支持我离婚吗？”
“我是在分析利弊。”沈疏月看着洛言迷茫的神情，有些不忍，“这几年你的状态明显好转很多，现在又要因为他重蹈覆辙吗？”
重蹈覆辙。
洛言喉间一哽。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明明那么浅显的道理，她却花了五年还看不清楚。
“我知道了疏月姐，我会好好考虑的。”洛言深吸了口气，沉声说道。
沈疏月点点头，一边填写着洛言的病历单，一边冷静的道，“我重新给你开一些药，你一定要按时吃，工作上的事情能放就放，千万不要让自己太累。”
“好，谢谢疏月姐。”
等药物清单开完后，洛言接过单子起身，准备离开时，却见秦炀抱着一大束鲜花从门口挤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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