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澈哽咽了几声，一点头便觉得头晕得不行。
“在书桌第二个抽屉里，每个瓷瓶的功效我都标明了”
听着男孩软软糯糯的声音，棠玖凝只觉得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莫名就想起了前世从小跟着自己的四个护卫。
在她心里，面上虽是主仆，实则是亲人，是自己一手养大的弟弟妹妹。
可是却因为自己一意孤行，连累他们一起遭受埋伏……
上药的时候，男孩乖巧的坐在椅子上，安分得不像话。
他紧紧攥着自己的衣服，小心翼翼抬眸看了眼那张精美的容颜。
试探开口，“姐姐是不是心情不好”
棠玖凝涂药的动作一顿，撩了撩眼皮对上那双漂亮的红眸。
她已经尽量隐藏自己的情绪了，这小家伙竟然也能发现？
擒到男孩眼底的不安，她暗暗叹了口气。
也是，从小不讨喜，稍有不慎就会遭到算计。
日积月累的，可不是要比寻常小孩更加观察入微。
“嗯，想起来一些以前的事情”
关于这件事情，棠玖凝心里也有了猜测。
看来是有人死性不改执意找死了。
“衣柜里有蛇你就一点都没感应么，还真是笨”
棠玖凝缠好纱布，打结的时候力道重了几分，心里着实气不打一处。
好歹之前凝聚出过元气，按道理来说对周围的感知要比常人强上一分的。
结果呢，这么容易的就中招了。
防人之心不可无，即便走之前除掉了凌欣雅，以后也还是会有第二个凌欣雅。
唯有自己变强才能不被欺负。
一想到小家伙刚迈入一境时，激动得不断在自己面前运用元气，一副求夸奖的模样。
棠玖凝的神色便暗了下来。
努力了那么久，却一遭被人毁了，甚至在丹田恢复前都无法再习武了。
他心里其实也很难过的吧。
“还有你”
棠玖凝偏头看向一直默不作声自责的余枫，蹙了下眉。
“墨叔不在的时候，你就不知道跟紧点？瞎跑什么”
余枫松开攥紧衣服的手，跪在地上低着头，眼眶发红。
“是我的失责，请大公子责罚”
感应到手蓦地被握住传来冰凉的温度，棠玖凝撩了撩眼皮看去。
“灵姐姐，你能不能再玩一段时间才走，我舍不得你”
凌澈说完这句话后，耳尖便红了起来，却强压着羞怯盯着她眼睛。
不想错过她的每一分神色。
在男孩满眼期待甚至透着丝丝祈求的目光下，棠玖凝抿唇沉默了。
四目相对，周围安静如斯，气氛也变得微妙起来。
良久，凌澈低头错开了视线，掩去了眼底的失落和自嘲。
相处的这些日子里。
他深深感觉到了她就像是那翱翔在天际的鹰，不会被任何事绊住脚步。
她喜爱自由，向往外界的一切。
而之所以对他特殊，除了是因为他长得甚得她心外。
估计还有个因素，是因为他是她出山后第一个见到的人吧。
而他，已经得到了她太多的眷顾，凭什么还自以为是的奢求她继续留下。
可是，他真的好舍不得……
在得知她即将要走后，时时刻刻都在担心离别那刻的到来。
“先去换身干净的衣裳吧”棠玖凝忽然开口了。
担心再出什么意外，她跟就守在了屏风外，静静等着。
余枫则是仔仔细细的检查了遍衣服，然后给凌澈换上，心里自责得不行。
看着换好衣裳又是一身黑的小男孩，棠玖凝随口说了句。
“你似乎只穿黑色的衣服”
不过锦袍玉冠的模样倒是挺帅的。
凌澈已经收敛好了情绪，闻言应了一声，伸出双手想要抱抱。
棠玖凝见状也就顺势弯腰将人给熊抱起来。
本来她就挺喜欢抱着这小家伙的。
“以前经常有下人恶作剧，黑色不显脏，久而久之就习惯了”
听见耳边的解释，棠玖凝眸色微冷，抬手控制水绳圈住了墙边的两条蛇。
“没必要因为他人改变自己的喜好，喜欢什么就穿什么，脏了洗便是”
”好”
凌澈环抱她的力道紧了几分，将头埋在她的脖颈处，汲取着那清冷又独特的香气。
是啊，那夜的人只是衣服上有她的气味，可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却还是有些不同的。
他怎么就没认出来呢。
确实是太笨了。
砰——
两条大蛇被猛地摔在院子里，吓得在场的下人打了个寒颤。
好像是从大公子房间出来的。
下人们心下一咯噔，只觉得要完了。
如今谷里的下人谁人不知誉慈大师的爱孙，最是护着大公子了。
那可是为了大公子连万丈悬崖都敢直接跳的人。
不仅自身武功高强，更是备受谷主和老谷主的喜爱。
见大公子被人抱着出来，头上还裹着纱布，下人们心都凉了一截。
纷纷跑过去直接跪在了地上，脸色发白。
“这两条蛇不是我们放的，我们可以对天发誓，还望灵姑娘能明察”
棠玖凝眉眼一寒，嘴角勾起冷佞的笑。
“这么大的蛇进了房间就无一人知晓？眼睛都是摆设么”
清脆的声音响彻在四周，无形的压迫感让那几人心下大骇，腿都忍不住打颤。
精细的凤眸幽冷阴翳，透着来自地狱深处的嗜血煞气，让她们顿时汗毛倒竖。
“还请灵姑娘饶命，我等往后定当仔细检查，绝对不会再让大公子受到一丝伤害了”
“把在院内伺候的所有人都叫来”棠玖凝看向一边的余枫冷厉吩咐。
“是”余枫应了一声，直接动用轻功去叫人来。
没一会儿，前方跪了足足有十几个人。
不管是白天当值的还是晚上当值的，在得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后。
全都忐忑不安的跪着认错。
棠玖凝捕捉到其中两人的眼神飘忽不定，冷呵了一声。
不老实啊～
那就别怪她为了以绝后患，使用极端手段来杀鸡儆猴了。
袖中微动，一把半指大的小刀落入双指间。
唰——
锋利的小刀滑过其中心虚一人的脖颈，鲜血四溅，那人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这样的人，死不足惜。
在无人看见的地方，女孩眼中闪过一抹红光，稍纵即逝。
余枫眸瞳猛地瞪大，不可置信的盯着高高在上的冷艳女孩。
年纪轻轻手段便如此狠厉，更是有着逆天的武学天赋。
还视人命如草芥，说杀就杀。
简直让人惊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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