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阳光透过树枝的间隙,照进书房。
一位中年男子十分随意地靠在厚重地圈椅里,看着一份由下属刚刚呈上来的报告:“唔……竟然活生生的骂死了帕斯特,呵呵,真是个挺有意思的小家伙儿……”
身姿笔直的年轻下属微微抬头问道:“需不需要派人除掉他?”
“除掉他?为什么?”中年男子连眉毛都没眨上半下,一边继续看着报告,一边反问道:“他哪里得罪我们了?”
年轻人不解道:“虽然帕斯特已经死了,但他毕竟和我们签订过协议,勉强可以算得上是我们的生意伙伴,于情于理,我们都应该为他讨回公道,不是吗?”
“不不不,当然不是。”中年男子竖起食指轻轻地摇了两下,对年轻人说道:“看来在这件事情上你还没有完全搞清楚,帕斯特和我们签订了协议是不假,但那根本算不上合作,充其量只能算是个不平等的协议约定罢了。”
年轻人的眉头轻皱:“难道我们就什么都不做吗?”
中年男子笑了笑:“当然不是,出于人道主义关怀,我们会把他想要做却已经不能再做的事业继续下去,想来帕斯特地下有知,一定会对我们感激莫名的。”
虽说这是早在协议里就已经约定好了的,但年轻人还是觉得自己这位上司说得太无耻了些,不过他没有出言反驳,而是在暗自反思,因为终有一天,他也是要坐到上司的那张椅子上去的,但前提是,他至少得把上司所有的手段都学到手,甚至青出于蓝。
“那我们需要让谁去办这件事?”年轻人问道。
“这件事情并不着急,之后我自会安排下去。”中年男人摆了摆手,然后把报告放在了桌上:“另外,关于这个小家伙的资料给我搜集得再详细一点,如果可能的话……”
……
……
“唔……二哥,我,我还是下不去手……”聂小妹捏着一枚细针,小脸苦兮兮地说道。
奥加尔在一旁打了个呵欠,伸着懒腰说道:“早说过你不行的了,非要跟着瞎掺和,你再这么耽搁下去,天都要黑了。”
聂小妹捏着细针作势刺向奥加尔,唬得奥加尔连忙闪到一边:“喂喂喂,我说雨晗,这东西可不能拿来对着人,万一被刺到的话,可是很疼的。”
“哼。”聂小妹把脖颈一扭,摆了个胜利的姿势,撅着小嘴说道:“你也知道被针扎到肉里会疼的啊,那我怕二哥会疼,下不去手有什么错吗?更何况二哥手上的伤还没有好利索呢,要不然咱们还是改天再扎吧。”
奥加尔无奈得拍了拍额头,长叹了一口气:“你二哥是什么怪胎你还不知道?他会怕疼?他的那两只手可是硬撞过机甲的,你拿针小小的扎上一下,放两滴血出来,能有什么问题?再说了,这都过去一个多月了,你二哥手上的伤早就好得差不多了。”
“才不是呢,爸爸说了,伤筋动骨一百天,二哥的右手骨头断了,最少也得养上三个月才行!”聂小妹一脸严肃地说道。
奥加尔叹了口气,十分无语地说道:“真是被你给打败了……你二哥明明有两只手,谁让你非要去扎右手的?”
聂小妹做了个鬼脸,把手上的细针小心翼翼地放回了盒子里,对聂槃说道:“二哥,我下不去手,你还是让奥加尔哥哥帮你扎吧,我回屋看书去了。”
聂槃抬手刮了刮小妹的鼻梁,挑起嘴角说道:“去吧,看累了就找红线陪你玩去。”
“嗯。”聂小妹蹦蹦跳跳地跑到了屋门外,就听到奥加尔在后面说道:“当心看书看傻了。”
聂小妹从门口探进头来反击道:“才不会!大哥二哥还有我,都是越看越聪明,只有奥加尔哥哥才会越看越笨哩,咯咯……”
奥加尔无奈地耸了耸肩膀,拿起被聂小妹放下的细针,重新消过毒,又拿酒jīng绵球给聂槃的手指头擦了擦,然后捏着细针对准聂槃的手指头噌地一下就扎了下去:“哼哼,做这种事情,心要狠,手要快,看,这不就成了么。”
红艳艳的血珠一下子就沁出了手指头,聂槃把那根手指轻轻挤了两下,分别滴了一滴血到两个样本载玻片上:“别废话,赶紧开始。”
两人迅速地各自拿起一块血推片,推出均匀的血膜之后,又把样本玻片在空气中挥动了几下,然后非常熟练地放上了染sè架,待染sè程序完毕之后,两人分别把样本玻片放到了各自的显微镜下,开始进行观察。
因为经历了不少事情,所以聂槃知道自己的身体不同寻常,他以前也做过几次常规检查,只是检验出来的结果却显示他身体的各项指标都正常得很,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虽然聂槃很想早些弄清楚身体的秘密,但同时也担心如果自己身上真的怀有巨大秘密的话,一定会被发狂的科学家们当成小白鼠给捉去,想来被人切成一片片拿去研究的感觉一定不会很好,再加上老爹曾经对他严厉叮嘱过,所以到现在为止,他都没有再去进行过任何体检。
然而在与西井寸三的那一战里,聂槃惊异得发现自己的血液竟然拥有强烈的腐蚀能力,这样一来可真是非同小可,如果血液当中确实藏着什么古怪的东西,最好还是弄清楚一些比较好,无论是将来他需要输血,还是给别人输血,都不至于措手不及。
于是在与老爹聂岩进行了一番交流之后,他和奥加尔借来了显微镜,准备亲自对自己的血液进行观察检验,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异常之处。
“我这边好像没发现有什么异常,你发现什么了吗?”奥加尔把目光从显微镜下的血液样本上收了回来,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然后转头问向旁边的聂槃。
聂槃抬起头来摇了摇,平静的面容上带着些许疑惑:“所有观测的数据都在血液常规标准范围之内,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我的血液跟普通人的血液没有任何区别。”
奥加尔撇了撇嘴问道:“你当时真的没有看花眼?又或者会不会是西井寸三故意骗你,想引诱你上钩的手段?”
“不可能。”聂槃十分肯定地摇头说道:“虽然当时我心里也有疑问,但我后来看得清清楚楚,他左眼的瞳孔已经明显被腐蚀破坏了,而在当时的那种情况之下,除了我的血液,没有第二个可以怀疑的目标……”
“这样可真就奇怪了……”奥加尔一手抱胸,一手捏着下巴沉吟了一阵,又说道:“哎,你说会不会是咱们的显微镜等级不够?也许换上更好的显微镜,会有新的发现也说不定呢。”
聂槃点头:“有道理,这两台显微镜的倍数虽然还不错,但也就只到这个程度了,不过想要弄到专业级的显微镜,可没那么容易。”
“那怎么办?”奥加尔耸了耸肩膀:“总不能叫聂大叔直接去给你买一台吧。”
专业级的显微镜都贵得离谱,而拥有此类设备的专业机构也根本不会把那么贵重的仪器出租或者出借,但如果求上门去的话,那保密就又无从谈起了。
聂槃摇了摇头:“怎么可能,我们家现在的情况,别人不知道,你还不清楚么?”
奥加尔挥了挥手:“我就是开个玩笑,随便说说而已,要是我得了那么一大笔钱,怎么也得给自己多留点,有了丰厚的家底,这rì子过起来才没压力啊。”
虽说聂岩在不久前的人机对决当中大获全胜,获得了一笔三千万元的巨额战利,但他自己却没有留下一分一毫,除去给麦子父母的那笔jīng神抚慰金,以及那位神秘客人为聂岩带来的弓箭、长刀和匕首的欠款之外,其余的则全都捐给了鹿渊慈善基金会。
对于聂岩来说,想赚钱其实并不困难,但这些年来,除了在与帕科齐合作中直接获得过三百万的巨款之外,他一直努力把聂家维持在一个小康家庭的水准上。
在他看来,钱是处世必不可少的工具,但也是令人迅速腐化的温床,当一个人的很多yù望都被金钱满足之后,那他多半不会像得道高僧那样变得无yù无求,而是继续被更大更多的yù望所包围,直至他的人生彻底沦陷。
聂岩的朋友曾经就着这个论调狠狠地批评过他,认为这不过是聂岩固步自封,不思进取的托词,但聂家的三个孩子却都对聂岩深信不疑,在聂岩的教育下,他们只去追逐自己想要的东西,那东西可以是理想,可以是成就,但绝不会是金钱,这绝非单纯地装逼,而是聂岩的言传身教为他们树立了高大的榜样。
两个人把仪器设备收拾妥当,奥加尔问道:“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聂槃摇了摇头:“还是先放一边吧,如果有可能的话,我想亲自把身体的秘密破解出来,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奥加尔脸上的表情顿时夸张到极点,惊恐道:“我现在是不是已经知道得太多了?”
聂槃没好气的道:“嗯,的确是太多了,刚好午饭还没有着落,我只好将就将就把你处理一下,勉强来一道金皮烤猪好了。”
“滚……”
就在这时,隐约听到道场大门的方向传来一阵喧哗。
“看来总有些人不死心啊……”奥加尔撇了撇嘴。
聂槃摇了摇头:“看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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