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红毛一生黑 > 第二节 我的童年

?我叫高袁久,这奇葩的名字前两字各取自父母的姓,至于这个久字据说是爹妈将他们的爱情寄托在我的身上,一方面期待二者爱情永存,另一方面好似因为我出生之前父母曾去过某高原遇过险,取谐音于九字,寓意让我出生之后福大命大。这名字后面被叫成高原酒之类就让我很头疼了,好在结识的朋友喜欢叫我“九”。原因无它,一是好叫,二是据我喜爱动漫的好友姬露说这是某故事里最强大的一个妖精名字的简称,想想不明觉厉。

  我出生在D省的S市下的B县,这个县城四周被山围着,除了从城中穿过的那条河外只有两个狭隘的山谷通往外界。县城不是很大,坐落在这山中平地之间,集中分布着二十多万人,经济发展以几个重工为主,加上我出生之后开始兴起的旅游业,城市的发展还算不错。

  我讨厌了这个城市,从1988年夏诞生的那一天开始我便出奇地厌恶生我养我的地方。当然,其中并不包含报复社会的想法,这可能与我的性格相关,我并不清楚自己的潜意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相信命运。

  据说我的父亲在我出生之前曾是S市的某高干,不过在我出生的第二年他去了一趟北京参加了一场Party,回家来了之后便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被贬到了B县的某没有实权的局中当当一个办公室主任。在我刚有意识的时候父母没因为这件事吵架,那时我特早熟,一直以为自己的父亲是去北京参加了什么乱交聚会,至于明白真相了之后只能一呵呵笑而过了。不过这件事确实让我的童年过的很痛苦,不仅是后面入不了党的原因,更重要的是在我成长的整个时期都没看到过自己的父亲抬起过头。这种影响是很可怕的,想想一个正在成长的小男孩,他的性格正在形成之中,他会不自觉地将学习对象转移到离自己最近的同性动物——自然是他父亲了。可是这父亲却因为内疚一天到晚忍气吞声,家里家外都过得很龟缩,一面学不到任何男子气概,另一面也感受不了任何安全感。

  于是就这样,我的童年过得很尴尬,家中被母亲管得很严,不做声的父亲曾让我一度认为那个时候最强大的生物就是家中的母亲大人。那时候的我不敢出门跟其它小朋友一起玩,因为住在的地区是政府高干子弟的小区,出门就会被各种各样的高干子弟欺负。就我家室而言,我在一次被五个小朋友围攻的情况下进行过反抗,之后将那五个小孩都干翻了。结果呢,带头揍我的小孩,家长领着小孩直接冲到我的家中便是汪汪汪地大叫,之后爸妈赔了钱道了歉,然后把我揍了一顿。

  自那之后我就明白了这个世界的秩序,我有一个没有权力的父亲,所以我在这个小区里惹不起任何家的小孩。那时的我很早熟,我明白梁子已经结下了,出门再想玩必定是被其他小孩欺负到死。所以还是等到他们心智健全了不会动不动便动手打人之后再出门看看这个肮脏的世界吧。那时的我智力很高,五岁便学完了基本的一千个汉字,我嫌幼儿园的那群老师恶心得不行便在家自行看书学习,等到年纪到达了之后便直接去读小学吧。

  也正是这个原因吧,我从小便被家里家外认为是一个只会宅在家里看那些与学业毫不相关的书籍的废材。确实,我看的大部分都是史书,也有涉及其他领域的书籍。不过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自己的思想比同龄的孩子都要前卫得多,自己所说所想经常会跟课堂上的老师的思想有冲突,也没少被老师把家长教导学校把自己丑骂一顿。那时候小学的班主任大多都是语文老师,自己因为自己的思想超过了老师当时现有对小学生的认识,最后老师无解便开始无视我在课堂上的各种言论,一个词语便是闭嘴。于是,我开始了闭嘴的生活,只觉得这个世界真逗,明明是对的东西为什么在任何一个地方能够当权的人总是要将自己的意志强加到其它人身上呢?后来我以192分的分数考上了县城最好的初中,语文92,数学100——这是为了将来的发展做的妥协,对于当时改卷的老师的心态,对于当时那种洗脑体制刚过不久人民思想还被束缚在某种高尚主义至上的环境下,我忍了,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不过小学我过的并不孤单,在小学这种思想极端封建压制的情况下,在一个班级里我很快便和余树认识了。余树从刚进小学便展现出了他对这个扭曲的教育体制的极端适应性,从一年级到六年级连任十一届班长。那时的他有了小小的权力便依附着老师,同时仗着读书厉害便无视自己人格的发展,结果到最后班级之中没有一个朋友。跟我一样,那时的我不是没有朋友,更多的是认为与这些缓慢认识社会慢慢被这种教育体制洗脑的小鸭子交朋友简直是侮辱自己的智商,于是我自顾自地看着自己喜欢的书,外界发生的一切我都不看在眼里。余树可能也是觉得自己一个人的境况和我很像,于是便想拉着我入伙,成为他清高中唯一的挚友。不过当时我拒绝了,我讨厌这种从小就掌握权力的人,讨厌这种脱离人民群众的人——虽然我也是这样,不过我是清高,他是孤傲。余树很不理解我的做法,他很想表达这个班上我和他都是被区别出了来的个体,不成为朋友便再无朋友可交。当时的我对于这种自以为民智未开而来教训我的“高官”的语气相当不爽,于是拉着家伙到了走廊用言语严厉教训了一顿。话说完之后余树傻了眼,他不能理解我的词句明确表达的意思,不过他觉得我是对的,一边哭着一边拉着我说他错了。我觉得这小子还是挺懂的,孺子可教,于是慢慢跟他成了朋友。不过不知道是当时我说的话太重还是这家伙生来就是一根经,自那之后余树做人的方式就变了,虽然思想变得很正常,能够处理自己的思想正确发展与这种奇怪的教育体制下的学习成绩的关系,高尚正直的性格和优秀的学习成绩几乎造就了完美的他,但这家伙与我不一样,却偏偏和老师对干上了。虽然他很聪明,学习的东西也很多,不过想想跟一般的学生争论也就算了,他居然敢跟老师争论思想问题,每次都是面红二次。后果可想而知,他的班长职位很快因为他的不理智、不低调、不懂人情世故而被终结了——自那之后他虽然学习总是第一,但却再也没能当上任何班内职务,初中、高中、大学。

  至于小学的另外一个好友便是囧基了。李越炯,他父亲是B县的县委书记,他母亲是B县的妇联主席,说白了就是一典型的官二代,在B县就算横着走也不会有任何人敢招惹他。不过这小子很腼腆,从来不去干其他小孩小时候会干的缺德事,他甚至比我的思想更加前卫——某些方面,自从见了余树便走上了搞基之路,至死不回头。

  事情的缘由是这样的,余树本就和我在同一个小区,被我一顿教训之后觉得我这人有思想能够与他交朋友,于是便经常缠着我。没到半个月他便有空没空便往我家中跑,目的有二:一是为了和我这唯一能够忍受他的人搞好关系,虽然这家伙更多时候自己在发着正义春,我也没理会他;二是为了我家中父亲年轻时看过的书。父亲年轻时极其爱书,因此经常便是省吃俭用买了有大两柜整整五六百本书。小学没有图书馆,而余树家里虽然父母都是老师能弄到很多书,但余树更喜欢来到我家中看书。至于他跟囧基的相遇,要得说我妈跟囧基他妈的同学关系,一次请客吃饭的时候余树恰好在我家中,而囧基也碰巧一同随着父母过来。事情就这么发生了,囧基这腼腆孩子刚见到余树便眼冒绿光,死活要拉着余树一起玩。余树这么清高的人哪忍得一个不认识的小屁孩跟他这么套近乎,之后便明言拒绝,岂料这囧基色心大起,见着喜欢的人就往他嘴上亲了过去,结果就是这俩小孩便一同哭了起来。当时的我不明真相地看完了整个过程,爸妈闻声过来看就我没哭反倒以为是我弄哭了他俩,于是把我揍了一顿,他俩才止下声来,想想当时真是冤死我了。他俩第一次见面是在假期,接着囧基回去便哭着闹着要调学校到我的班级,他爸妈也觉得我在班级的学习不错,而且余树这个学习最好的小孩也经常跟着我,于是便同意了。开学之后就是这对同性冤家各种无法直视的激情四处射了,余树受害之后经常找我说理,却总被我一句“他小!你得让他!”给搪塞回去。当然,更多时候基情的发生是在我的家中,每当放假了我的父母出门上班之时,这两个小家伙便会齐聚我的家中,一个看书,一个看人,那我自然就只能做电灯泡了。

  说来也怪,小学的时候这俩臭不要脸的东西在我家中一待就是一整天,饭在这吃,有时觉也在这睡。后来余树家的爸妈首先不好意思了,但又叫不动余树,于是便时不时地送些东西到我家里,两家关系很不错。至于囧基,他爸妈一天到晚都是各种饭局,也难得管这小孩,放在我家中反而更安心了一点,不过事实上他老爸确实也动用了一些关系把我老爸的政治关系梳理好了,从主任变成了局长。自那开始我爹就特感谢我,不过我却更加厌烦这个家,这个社会。

  有了两个伙伴之后,特别是有了一个县委书记的亲儿子当朋友之后我便敢于出门了,那是第一品尝到权力真是爽翻的东西。走在小区里其他小孩敢欺负就让囧基上去挨揍,然后囧基他爸妈出面摆平一切,囧基也算是为了爱情奉献了自己宝贵的肉体,每次都被打得半死,然后余树便在一帮安慰,这俩小孩干的事确实让人觉得很感动——感动得想吐。久违的室外我走了出来,我很感谢这两个朋友能陪在我的身边,但怨恨自己怯弱的家庭,憎恨这个社会的体制和权贵的心情却越来越重。可能就是这样吧,我讨厌我生长的地方,我讨厌这个社会。

  那时我明白了感情是什么东西,我有了亲情却不看好,有了友情却不在意。那时的我,我还不知道什么叫爱情,不知道男女之间亲嘴会不会跟囧基亲余树那样恶心,电视剧里面的一些爱情剧只是淡淡地潜在自己的心底。直到我的跟着这两个朋友,上了同一所初中,同一个班。在那儿,我认识了人生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真爱的女人——双鱼,王霜渝。

  这,就是我的童年,跟所有人一样特别,又跟所有人一样普通的童年,我所厌恶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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