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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已经逼到这个份上了,我们必须一战!”
“战?拿什么一战?那些繁殖速度比老鼠还快的人类是我们的成千上万倍!”
“怕什么,蝼蚁终归是蝼蚁,大不了我第一个带头冲锋!”
有声音重重咳了一下说道:“别忘了,就是这些蝼蚁,现在有了和我们龙族抗衡的实力!”
布鲁克斯刚走到大殿门口,里面激烈的争论声便如一片浓烟喷薄出来。他静静的站了片刻,似乎在辨认声音的来源,然后会心一笑,缓步走入大殿。
一进大殿一眼可以望见正对着的高大王座,通体由紫曜石打造而成,无时无刻不散发出淡紫色的荧光。王座的靠背由九部分镂空组成,扶手雕刻着龙舌兰草,摇曳的茎叶让每一个龙族又爱又恨。
此刻王座主人平静的声音正在大殿里回响:“是战是和,诸位还没有定论吗?”
王座下嘘声若禁,谁也不敢轻易发言。
布鲁克斯遥望王座上的王,王的眼神坚毅,迷茫,一个头看见了他,另一个头向他点头致意,“布鲁克斯,你觉得呢?”
“我们还有选择吗?”布鲁克斯看着王,尊贵的九头龙,缓缓说道:“我们的领土不断被蚕食,我们的尊严不断被挑衅,每一个龙族内心都压抑着奋战的怒吼,我尊贵的王,我们必须一战!”
“凭我们现在的实力,恐怕还不足以和人类进行长期的战争吧。”尼斯坦故意升高音调,尖锐的声音敲击着每个摇摇yù坠的耳膜:“你的一句话将会导致多少龙族无辜送命?数以万计!这种损失龙族根本负担不起!”
这一段话犹如把箭靶固定在了布鲁克斯身上,四周其他人的目光利箭般shè了过来。
气氛突然凝固到极点,所有人的动作似乎定格在一瞬间。
布鲁克斯环视周围,其他人都在看他,这里的人都是一族之长,有最普通的五色龙,也有王族龙,他们的表情不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然后他把目光停留在尼斯坦身上,这个处处和他作对的白龙族长此刻正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他哈哈一笑说道:“难道我们龙族就这么不堪一击?或者说,你认为我们龙族不是人类的对手?”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尼斯坦连忙辩解,“这件事我们还需要从长计议。”
“不会是你怕了吧!”洛桑忍不住讥笑道。
“你!你以为我血管里流淌着的高贵血液会害怕那些杂碎?笑话!”尼斯坦满脸不屑,要不是忌惮蓝龙族的力量,此时早已恶言相向。
“够了!”龙王波石喝止了并不愉快的争论声,威严的目光让其他人胆颤,然后他把头缓缓转向一旁的金色老龙,目光也稍微柔和了些:“阿德莱德,你觉得呢?”
老龙的身躯异常庞大,在大殿里格外显眼,只有王座上的波石能够胜他一筹。他看了看周围,眼睛如一团火焰般明亮:“这片天地还属于我们吗?早已不是。心里有个声音在时常提醒我:先祖的荣耀正在逐渐消失!我的族人已经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必将浴血奋战!”
“先祖的荣耀……荣耀。”波石喃喃自语,转头向另一边问道:“你也这样认为,盖比?”
如果不仔细看,很难发现那里站着一条并不比阿德莱德逊色多少的老龙,他的身体几近透明,和周围的空气仿佛融为一体,唯有那和水银一样流动的眼睛告诉你,这是真实存在的。
“我当然支持一战,只是……”盖比yù言又止,看了眼尼斯坦,又扫过布鲁克斯,作为和白龙关系亲密的银龙,他始终站在尼斯坦这边,但是眼前的情况似乎大势所趋,他的眼中现出一丝犹豫,转而恢复到平常的表情,说道:“我和我的族人也已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你呢,阿格林?”波石向一个角落问道。
布鲁克斯这才注意到,原来丑陋的双足飞龙也来了。这个种族或许不配称之为“龙”,在遥远的远古时期,龙族的祖先用强大的武力征服了这个种族,让他们成为龙族的附庸,并享有龙的称号。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这个种族只是享受龙族给他们带去的种种好处,却并没有给龙族任何实质性的帮助,已经沉寂了数年,没想到这次也来了。
阿格林的身体极小,只有龙族的十分之一大小,双翼又薄又短,上面长满了狰狞的倒刺。他的眼睛又大又圆,挂在脸上像两个大灯泡,嘴里锋利的牙齿不时会露出来,还会有恶心的粘液滴落。
听到波石的问话,他诚惶诚恐的说道:“我尊贵的王,我将无条件服从您的命令,我和我的族人都快按捺不住想要战斗的热血了!”
波石点了点头,缓缓说道:“自远古以来,龙族就是这片天地唯一的统治者,绝对的主宰!龙族祖先感悟天地,创造出魔法,使魔法成为唯一强大的根源,世间万族无不敬畏!可是现在呢?陆地完全不受我们掌控,人类越来越强大,已经强到可以和我们挑衅的地步。海洋我们早已无暇顾及,那里割据混乱,龙族没有丝毫威信可言。我们还剩什么?只有这片天空!绝不能再忍受,为了荣耀而战!”
“为荣耀而战!”大殿不断有声音回响。
布鲁克斯表情复杂的站在原地,没有附和大殿里的声音,战争终于要开始了,毫无选择的开始了,即使他曾经作为人类在大陆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即使他并不愿意与人类为敌,但是作为龙族的一员,他别无选择,耳边的声音时刻提醒着他,他即将面对这一切。
他抬头凝望,殿顶有无数游魂在飘荡,那是龙族战死的历代英灵,他们死后自愿守护在大殿周围,亘古不变。
他此刻多想走出大殿,看看脚下无边的大陆,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那里曾有他的家乡,他在那里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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