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君淮只留了一个小夜灯，稍暗的环境让路桐眼睛舒服了些。
“我也想桐桐，特别想。”
萧君淮眼里有泪花，他不知道这段日子是怎么过来的，恐慌感更胜从前。
路桐哭得抽泣几声，抱紧萧君淮的脖子不松手。
“淮哥哥，有一次我醒的时候把你忘了，过了两天才想起来，我好怕我再也不记得你们了！”
萧君淮心像是被插了一把刀，鲜血淋漓。
“忘了也没关系，淮哥哥会帮你想起来的，不怕。”
一下一下亲在发心、额头。
最后干脆翻身压在她身上，用力吻了下去。
路桐没拒绝，两人都需要这样的方式证明彼此存在。
须臾，萧君淮撑起身子，吻掉她眼角的泪珠，“眼睛都哭红了。”
路桐不仅眼睛是红的，唇更是红的艳丽，鼻尖也是红的，像极了待采摘的樱桃。
“都受了什么委屈都告诉我好不好？”
“好。”
萧君淮起身，路桐抱住他的腰，眼里好像在说‘别走’。
“我去你拿毛巾擦脸，慢慢说，淮哥哥会帮你讨回来！”
路桐眼神盯着萧君淮去盥洗室，眼睛都不敢眨一下，萧君淮出来就看到她依赖又恐慌的眼神，大步走到床边，“不怕，淮哥哥在呢。”
路桐握住他衣角，“不许走！”
“不走。”
给她擦过脸之后萧君淮重新回到被窝，声音缓慢轻柔，“都有谁欺负你了？还记得名字吗？”
路桐一连说了很多名字，萧君淮默默记在心里。
···
楼下是等着的两个老爷子和白烨，见到他出来赶忙问：“桐桐睡了？”
“嗯，睡的不安稳，但总算是睡了。”
几人这才松了口气，他们回来的路上发现路桐对外界很警惕，几乎是草木皆兵，吃的也少。
白烨极力压制戾气，“爸，你和江伯父去休息吧，时间已经很晚了。”
“嗯”，上楼之前白老爷子给白烨留下一句，“别轻易放过他们。”
“我会的。”
喻妈给他们沏了新茶，放在茶几上就回房休息了。
萧君淮和白烨对视一眼，换了身衣服去了军部。
萧君淮和白烨来的时候发现墨承璟也在。
“他们去带人过来了，等等吧。”
萧君淮点头，坐在另一边。
左道被两个军人押着过来，路上他就知道一定没他好果子吃。
但是再多的心理建设也不及见到真人的恐惧。
带他来的人把他铐在椅子上就走了，走时还把门带上了。
三个男人脸上都是恨不得杀了他的表情，左道心慌的厉害，他知道自己完了。
“你们对路桐都做了什么？”
“路桐？Faye小姐吗？”
他不知道路桐的中文名字，但是听莫尔叫她Faye。
“对，就是她。”
左道还在想自己要怎么说才能让他们把对他的怒火转移到莫尔身上，没想到看起来最温和的那个人居然直接给他一拳。
萧君淮从路桐的只言片语里能窥探几分，不想反复揭她的伤疤，就没再问，但是她受的伤害他必须讨回来！
墨承璟语气冰冷，“哲町也在，你不说我就让他说了！”
左道不敢让哲町说，万一他为了立功往他身上泼脏水怎么办！
“我说我说。”
左道闭上眼睛，他说了之后只希望他们可以给自己一个痛快。
“我是莫尔生物实验室，五个月前，他把我带到了一处庄园，我在那里看到了Faye小姐，被抽了很多的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莫尔知道我研究出一款催眠药，人吃了之后可以换上新的记忆。”
萧君淮手指节攥的发白，“给她吃了几次药？”
“每天都吃，可是吃了十三天她还是记得。”他因为这事没少被吓唬，要不是因为他是生物研究所里最厉害的，怕是在第一次药不好使时就去见上帝了。
“后来莫尔没有耐心了，就决定用电击。”见他们的杀意越来越重，赶紧说：“我劝过的，电击很有可能把人变成傻子，但是莫尔和布兰温等不及了……”
萧君淮问道：“几次？”
“七次。”
白烨眼球血红，一拳一拳招呼过去，“你们该死！该死！”
萧君淮把白烨拉回来，“你接着说！”一定不止这些。
左道吐了口血水，“开始每次只有一小时，但是后来见没有作用就加到两个小时，最后一次整整五个小时。”
萧君淮咽下喉间涌上来的血腥味儿，“还有呢？”
墨承璟一脚踹翻桌子，居然还有！
他们简直是畜生！
“说！”
左道想躲但是无处躲，“有一次莫尔想强了她，但是她割腕了，那一刀她是往动脉扎的，但是被莫尔拦着，就只划伤了手腕。”
白烨连人带凳子都踹翻，“滚！他算哪颗葱？”
萧君淮浑身颤抖，“她都失忆了，为什么还要给她吃药？”
“莫尔不放心，他开始只是骗Faye小姐给他做研究，但是他把自己骗进去了。”
萧君淮恨不得亲手宰了觊觎路桐的人，对左道说了一句，“过几天你就能出来了。”
他要让他这辈子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我知道错了，都是莫尔和布兰温逼我的！”
在这里没有人给他用刑，但是出去就不一定了，“你们枪毙我！我该死！你们枪毙我吧！”
白烨的皮鞋踩在左道的手上，“枪毙怎么能解的了我的心头之恨呢！”
直到左道的手指骨头全部断裂，白烨才松开脚。
很快屋子里就只剩墨承璟和左道。
左道疼的满头大汗，十指连心，晕过去又醒过来的痛简直痛彻心扉！
看到黑色皮鞋离自己越来越近，他倒是没有多少恐惧，希望他能杀了自己，他不想被折磨！
他就是研究药的，知道有太多的办法让人生不如死了。
墨承璟再出去时还是那副模样，左道像一滩烂泥瘫在地上，只剩微弱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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